太后点出了玄太医,就是那位后到的老者。此刻他跪在地上神色哀伤,甚至有些痴傻的样子。龙应天一听太后点那太医,当即嗓子里就冒出一声不满的哼声来:“哼!母后竟还要听他说吗?皇后有孕的事,他这个每日来请请安脉的人究竟怎么请的?朕还要听这样的庸医废话什么?”“皇上,其实…”太后插了口,却又似是有难言之隐一般,但只是叹了口气就说到:“皇上,其实这事是哀家让玄太医隐瞒了皇上!”“…”皇上一副惊讶的样子,但只张着口看着太后并未出声。“皇上,哀家和你母妃都是过来人。这宫闱里暗害龙嗣的事可不少,我们姐妹可都是见识过的。虽然她是皇后,可皇后这位子多少人在盯着的?皇后与皇上您大婚时,尚且年幼,耽误了些日子,如今皇后她可以为皇上您孕有龙嗣,这是天大的喜事啊,哀家知道这可算是年前最好的信了,可是哀家拦了。皇上您若怪罪,那,怪就是了。哀家自从先帝去了,这心里就想着龙嗣的事。当初咱们皇家血脉就薄弱,哀家和妹妹为先帝只诞下你们兄弟三人。如今皇上您都继为四年了,可这宫闱里如何有了动静?哀家知道,皇上心孝,侍寝之事您也是克制忍耐,少有召幸。可是哀家见这四年里竟无一嫔妃有动静,哀家这心里倒没了谱,总觉得有什么。如今皇后有孕,哀家惟恐皇后腹中龙嗣被害,硬是要玄太医压了信儿,只想着等到过了年的时候再告诉皇上,一个是稳当,一个也是年关添喜。可是。却没想到那谧婕妤竟…哎,哀家的皇孙就这麽没了,这叫哀家日后如何去见先帝哦!”太后话音哀丧着竟一副要跪的样子,忙把太妃惊的去扶,皇上也立刻过去搀扶着,好言相劝着,直到太后坐上软塌不在言语。龙应天常出一口气。看着太后小心翼翼地说到:“母后不必伤感了,事已至此。朕知晓母后心意,母后也是为朕忧心龙嗣,以后不要说什么怪罪与否的话,至于母后提到龙嗣被害之事。朕突然想到,既然母后说这事是被压下的,那谧儿如何知道?看来因该是那谧儿身边的丫鬟紫苏看到皇后气色差告诉了谧儿,而后才有了…”“照皇上地意思,那就是说是那谧婕妤主仆二人正好撞上皇后不适?偏那叫紫苏的丫头还是那洛修的女儿。正好救了皇后吗?”太后冷着脸。“母后,目前看来是这样的。”龙应天温和地说着。“皇上!哀家知道您喜欢那女子,也知道他们宇文家为咱们守着疆土。可是现在是她害了您的龙嗣啊,皇上难道要一味的保她不成?皇上,你都只听了那罗成一人之言,倒不如听听玄和玄太医的结果和所见,您再做定论也不迟!”太后说着就对那玄太医说到:“玄太医,你还愣什么?还不快给皇上说说你看到地!”那玄太医此刻颤抖着低头匍在地上,没有言语。龙应天见太后执意要他说,也只好遂了意说到:“你且说来听听。有何不同?”那老太医听闻帝王之语,在地板上连续磕了几个头说到:“老臣惶恐,前面的太后娘娘已经说了,老臣就不多言,只那日去…那日去时。已经看到罗太医出了诊治的结果,也看到殿内就我们这些人。而谧婕妤和紫苏姑娘也似在和罗太医说着什么。待老臣去后,他们便做避讳出去了,他们在外间交谈了什么,老臣不知,只老臣为娘娘号脉之时,发现娘娘的确出现血崩流产之兆,可是…可是当日清晨老奴为皇后娘娘请脉之时,却脉象平稳毫无征兆啊!”“你的意思是什么?说!”龙应天地眉皱了。“臣不敢有什么意思,臣只知道皇后娘娘这血崩之事来的蹊跷,更蹊跷的是,是在殿外宣旨后不久,就有煎好的藥物送上。当时老臣才把方子送了出去,老臣见是罗太医亲自端藥进来,又加上皇后娘娘情况危机,便没细想,就看着丫鬟将那藥给皇后娘娘服了。可是事后就觉得蹊跷,怎么藥煎的这么快?虽然方才罗太医说是因为那紫苏姑娘出地方子,可是…可是老臣斗胆问一句,一个丫头就算如罗太医所言是那洛院首之女,但是刚才那嬷嬷说的可是谧婕妤为皇后扎的针,这对不上啊,而且一个丫头一眼就看地出皇后娘娘不对?又在皇后娘娘出现血崩的时候可以毫不慌乱,又下针又出方子,这不是太不合常理了吗?”玄太医的一番话,倒说的颇有道理。一时间竟难叫人反驳什么。可是这还不够,玄太医接下来的话,却更是让人惊心:“皇上,老臣忽然想起一事来。”“讲!”“是,当日老臣为皇后娘娘诊出喜脉来,本欲报给皇上您的,正打发了一个太监出去的时候遇上了来看皇后的太后娘娘,遂太后先知道了这事,也就给拦了,又排人去追回了那太监,那太监当时说还没传出去,老臣在想,会不会是那太监太过高兴把话给传了出去,而让…让有些有心人给听到了?”“你地意思是,是那谧婕妤听到了,所以就布局来暗害?”龙应天看着这玄太医的身形问着。“是不是谧婕妤,这老臣不知道,更不敢妄断,只是有这个可能啊皇上,不如皇上招那太监问上一问,看看他有没…”“来人,去,去把那太监给朕找来!那天是谁传话的?是谁”龙应天立刻叫人去找。“回皇上的话,是小顺子。”那嬷嬷忙回答了。“去,给朕寻来!”皇上的手一甩,立刻就有人出去寻去了。这个时候那李德兴回来了,禀报之后,帝王立刻叫那院首进来回话。那院首气喘吁吁地进了殿,显然是跑的很急。“臣李…”院首才要见礼,皇上就插了话说到:“行了别跪了,朕问你,那太医院为皇后所煎之藥,是谁地方子?谁送去的?”院首一愣,忙跪地回答:“回皇上的话,当时是一个太监手持太妃之物,说是救治皇后娘娘的方子,臣,臣一看那方子知道严重,就,就赶紧叫人煎了。谁的方子,这,方子无落款,笔迹也不熟悉,是臣的错,臣当时一看方子就赶紧张罗去了,的确没有仔细查验,是臣的错,臣知罪,请皇上…”“行了,你人呢?你当时去了哪里?”皇上问着。“臣当时一看方子,忙嘱咐了人去和那太监一起煎藥,臣则拿了针包直接去了安坤宫,可是去后,皇后娘娘并不在那里,问了才知道皇后娘娘在昭华宫一直未回,当臣赶去的时候,却…”“却什么?”太后忽然问到。“却不知道是什么敲到了臣的头,臣就晕了,等臣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宫墙辇道一角,当时臣心想着皇后娘娘的事,又急忙赶到了昭华殿,那时,大家都在了。”那院首说完就看到大家不信的眼神,忙说到,“臣,不敢撒谎,请皇上允许臣取下医冠给皇上您看看那钝击之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