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齐宛嫌弃的坐在自己对面,流着口水的男孩,再看看板着一张脸,坐在坑边生闷的怪老头,她果断的把自己滚成一个球,轱辘轱辘的滚到左侧的坑柜边上,咬着爪子,闭上眼准备睡觉了。
另外那个坐在一旁的男孩是齐宛大伯佟国纲的大儿子,取名鄂伦岱,只比齐宛大上八个月,如今才满周岁不久,结结实实的一个胖小子。十多个月的男孩,正是好动的时候,才学会走的小男孩,不甘心再当爬行一族,扶着坑桌站了起来,摇摇摆摆的往睡觉的女娃娃走去。
鄂伦岱是齐宛的大伯母瓜尔佳氏抱来的,原打算是让两个小娃娃一起玩着,省得齐宛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会哭。不过,明显齐宛对新来的胖墩不感兴趣,尤其对他不停流口水这点,万分的嫌弃。
不过鄂伦岱却对这个白嫩嫩、圆滚滚的妹妹很感兴趣,他指着团成个肉球状睡觉的齐宛,咧开只长了几个牙的嘴,笑嘻嘻的蹦出一个字,“球”说完,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说的是谁,走到齐宛身边,一屁股坐,伸出粘满口水的胖手,拍了拍齐宛。
佟图赖虽说一直在旁边运气,可眼睛还是偷偷的看着小孙女和孙子,听到孙子说孙女像个球,不由得呵呵呵的直笑。
齐宛懒得理这一老一小,动了动身子,眼睛都没睁接着睡。
鄂伦岱是个有毅力的娃儿,他努力的拍着齐宛的身子,含糊不清的叫道:“球儿,玩儿”
靠,真拿我当球拍了。齐宛气极了,直接抬起小脚踹了鄂伦岱一下。鄂伦岱自出生以来,一直是家里小霸王,谁不是哄着他来。做为佟家嫡长子的嫡长子,根红苗正的嫡长孙,如果能平安长大,佟家的一切都是他的,包括他爷爷的爵位。如今被一个球踢了的他,到也没像其他娇养的娃儿那样,咧嘴就哭。而是狞起小小的眉头,大声的指责齐宛,“球,坏”
你才球,你们全家都是球呸呸呸,就那小胖子一个人是球,不包括我。平常骂人骂习惯的结果就是,穿到这里之后,能用到这句话的都跟她是一家子,说到全家的话,里面就有她。
“哈哈哈,还是玛法的孙子厉害,那个球,坏”佟图赖声援他孙子,同样凑到齐宛身边,学着鄂伦岱刚才的样子,拍拍齐宛的小屁股,“球,坏。”
呀讨厌的老****,怎么可以拍淑女的屁屁齐宛终于躺不住了,她翻身费力的坐了起来,努力睁大圆溜溜的眼睛,冲着一老一小,“啊咦……咿呀……”的大声谴责。
佟图赖见小孙女的注意力终于落在了自己身上,立马抓住,他翻手指向自己,一字一顿的道:“小丫头,看好了,我是玛法,玛法,玛法……”很不幸,习惯性使用的是满语,齐宛还是半点都没听懂。
到是一边的鄂伦岱结结巴巴的重复了一遍,“玛,玛,玛发”
“臭小子,是玛法”佟图赖瞪起眼睛,“还有你小丫头,我是玛法、玛法……”他努力骚扰两个娃娃。
鄂伦岱开始的时候还挺给面子的,一遍遍的重复,后来就不耐烦了,直接爬向齐宛,合身就向前扑,“球,抱。”然后张嘴咬向齐宛嫩嫩的小脸。
齐宛气愤的挥舞着小手,打向胖小子,小小的身子也努力的想要压回去。佟图赖本来碎碎念得挺好,一转眼就看见孙子和孙女滚成了一团,气得他催胡子瞪眼的。
坑边,兄妹两人的乳母一见,顾不得站在一边的老爷子,一起上前,把小兄妹两人分开。各自抱了一个,不住的拍哄。
齐宛摸摸脸上的牙印,憋憋小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鄂伦岱现在就已经出现了日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嚣张本质,他被乳母抱在怀里,还不动老实的往齐宛那边够。本来男孩的体重就比女孩沉上一些,再加上鄂伦岱已经一周岁多了,长得还结实,他这么一挣扎,乳母就要抱不住了。
佟图赖在一边看不下去,伸出大手就把他从乳母怀里抱了出来,“臭小子,你都把妹妹弄哭了,还想怎么样不知道男人得让着女人么”就差没指着小胖子的鼻子教育他,都是你爹没教好。
鄂伦岱被佟图赖这一嗓子吼得有点吓住了,等他回过神来,揪着他的胡子,照着鼻子就是一口,咬得佟图赖疼得一哆嗦。站在一边的乳母,看到这,都快哭出来了。老爷子,你不会干孩子,能别捣乱吗?我们哥儿原来不这样的。
佟图赖也没理那个哭丧着脸跪下请罪的嬷嬷,直接把胖小子按在自己膝上,“啪、啪”的打起了屁股。鄂伦岱在他短短的一年多生命里,那里受过这个。刚开始还在他手下挣扎,后来干脆也学着齐宛嚎啕大哭。
齐宛这时候却不哭了,她眨着泪着,看着怪老头顶着红红的鼻头,一脸狰狞的揍着小胖子,心中大感欣慰。这个老头也还不错么,虽然爱说我听不懂的话,但人品还是值得肯定的。
屋里正闹着,觉罗氏、瓜尔佳氏连带着佟国纲、佟国维两兄弟都回来了,两个在正院门口碰上。佟家两兄弟先给母亲打千儿请安,瓜尔佳氏也对着丈夫和小叔子福了一福,等两人还过礼后,这一轮的礼算是行完了。
进了正院,还没进房呢,就听到鄂伦岱的哭声。胖小子长得结实,嗓门了亮,几人在门外听得真真切切的。
这儿子一哭,当爹**和当奶奶的都心疼。只是瓜尔佳氏想到公爹只怕还在屋里内,就忍着心疼没说话。觉罗氏可管不了那么多,她咬着牙,硬是挤出几句,“死老头子,看个娃儿都看不明白,看我怎么收拾他。”
“额娘……”佟家两兄弟有点尴尬的彼此看了一眼,喃喃的叫了觉罗氏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觉罗氏快步往正房门口走,头也不回的道:“这事你们别管,看我收拾他。”门口早有小丫头把门竹帘挑起,觉罗氏一步就迈了进去。
跟在后面的几人,也只能默默的跟在后面,进了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