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人间正道是沧桑

“罢了，这也是好事，至少省了我很多力气，或许还能去完成那件事……”疯老头似乎想说什么，但却只是翩然略过，而后又再次凝神向着萧秦询问道：“现在，你可愿拜我为师？”

萧秦闻言，终于不在犹豫，而是立即向着疯老头跪下，并且连磕三个响头，朗声道：“晚辈萧秦，愿拜老人家为师！”

“好！好！好！”

见萧秦终于肯拜师，疯老头激动的一连说了三个好！

随后他手中忽地出现一卷书，脸上的激动神色渐渐退去，转而出现的是都难以用言语描述的凝重之色。

他低着头，对着跪在身前雪地上的萧秦无比郑重问道：“秦儿，我这里有一卷功法，它代表着责任与担当，代表着为师，你父亲曾经一生去追逐的愿望，不知道你敢不敢接下它？”

“责任？担当？师傅和父亲的愿望？”

萧秦抬头，脸上神色有些恍惚。

他踌躇了，他能听得出来疯老头语气的沉重。

而且疯老头拿着那卷功法的手，都是颤抖的。

好似是这卷功法让他落魄至此！

但疯老头的眼中却没有任何悔意，萧秦看到的是他眼中的一抹精光，以及比不悔的执着！

只是萧秦才穿越过来没有多久，对这个世界都还不甚了解，心中更没有什么大志。

他只想将心中的仇怨了结，然后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一个逍遥快活，偶尔寻仙求道问个长生的风流修士便可。

可看着疯老头手中的那卷书，看着疯老头那无比郑重的神色，颤抖的手，萧秦突然疑惑。

自己想要的……真的是这样吗？

这天地间莫说邪魔，便是人族之中，都恶人横生！

难道，自己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霍乱人世间？

萧秦一时，不知道答案如何。

但，他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接过了疯老头手中的那卷功法。

翻开功法，开头第一页赫然是两个烫金的大字！

“正道……”

看着书卷上的那两个烫金大字，萧秦双眸不由得骤缩起来，嘴里更是喃喃轻语起来。

他不知道，日后正是这两个字，改变了他的一生！

而“正道”二字，也成了他穷极一生都在追求的道。

“好孩子！希望日后你能如这卷功法开篇所说，惩恶扬善，匡扶正道。”

疯老头摸着萧秦的头，眼中一片疼爱神色。

随后他缓缓抬起头，出神的望着头顶飘雪的黑夜。

瘦骨嶙峋地苍老脸上是一种萧秦难以明了的沧桑，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解脱。

“百年耀尘世，落日暮云归，惆怅飞雁解携，独恨豺狼安闲。浮沉千古事，谁与问东流？年月日时该载定，算来由命不由人....”

望着晦暗难明的黑色夜空，疯老头忽然轻声念叨起一首古怪小词。

而他整个人，却也在此时突然产生一种诡异的变化。

他的身子不在佝偻，他的面容不在消瘦，他的头发不在蓬乱，他身上的污渍，泥尘竟如清水拂过一样消失！

只是转瞬之间，疯老头便已从一个蓬头垢面，瘦骨嶙峋的路边乞丐。

变成一个白发白须，仙风道骨，缥缈出尘的仙家长者。

当诗句念完时，他的身子竟向着夜空飘去，如羽化登仙！

“师父！”

萧秦见此，原本木楞的神色顿时变得惊慌。

他才刚拜师，疯老头就要离他而去。

他不舍，他还有很多问题想要询问疯老头，特别是他父母的消息。

“秦儿，好好修行《华阳宝录》，一定要学你的父亲，做一个正气无畏，顶天立地的修士！”

疯老头离去了，不知去往何方，只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萧秦跪在雪地上，他伸手在半空中抓了抓，却只握住冰凉的雪花，没能留住疯老头的脚步。

“人间正道是沧桑啊…我的师傅，你这是给徒儿出了一个大难题啊！”

半晌，萧秦这才感叹道。

他不明白的东西太多了，但是他却知道一件事。

正道，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

“萧老弟，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就在萧秦感叹之时，王慎带着他的那几名武师好友找到了萧秦这里。

他们看萧秦跪在雪地上，还以为萧秦被归山虎李昱打伤，不禁快步走来，担心问道。

“没……没事。王家主，是在下无能，没能将归山虎李昱留下，实在汗颜。”

萧秦摇头，一脸愧疚站了起来。

“萧老弟千万不要这么说，今夜若非有你出手相助，我王家所有人……怕已成了那归山虎手下，替他做哪些丧尽天良的匪恶勾当了！”王慎拍了拍萧秦肩膀，语气更加感激说道。

“可……”

“我知道萧老弟想说什么，良儿……是他命不好，这不能怪你！要怪，也是得怪那归山虎李昱！”

萧秦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王慎及时打断。

的确，这件事怎么说都不能怪到萧秦身上。

而且就如王慎所说，如果不是萧秦出手帮忙，他们王家就不止是一个王良和一些家丁奴仆的损失。

“对了，王家主，不知道那刘富贵是被杀了，还是……”

经过师傅之前三句询问，萧秦已不是那容易被情绪影响的少年，所以直接将话题转移到了刘富贵身上。

“刘富贵？萧老弟和刘富贵有什么渊源吗？幸好，我刚才阻止了下人，刘富贵的命暂时是留下了。”听了萧秦的询问，王慎不免好奇问道。

这刘富贵是宁山县有名的黑心商人，萧秦这种正气凌然的修道之人，怎会与他有关联呢？

“渊源说不上，就是有些事想问他！问完之后，王家主随意便可，但绝对不能放过他的狗命。”

……

回到王府，萧秦便直接找上刘富贵。

目的嘛，自然是想看看能不能从刘富贵这里，得到归山虎李昱的消息。

王家众人的生死虽然与萧秦无关，但萧秦可不准备放过李昱！

幸而王慎因为刘富贵的家产没有当场杀掉他，此人还真知道李昱会逃向哪里。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萧秦便将刘富贵交给了王慎，而后回到了王慎给他安排的客房休息。

当然，说是休息，其实他只是想要及早修行师傅刚给他的那卷竟然能代表“正道”的功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