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刘老六在外面等我,我脚下忍不住还是加块了速度,出来一看,见老神棍背冲着我坐在栏杆上正在抽烟,旁边除了何天窦之外还有一个老头,应该是他带来的新客户,这种场面是那么熟悉,我先顾不得旁人,走上去拍了老家伙肩头一把道:“你还没死呢?”
哪知刘老六今天好象没心情跟我打嘴仗,他拧转身,默默地把烟头在栏杆上搓灭,凝重道:“小强,我今天是来跟你道别的。”
我一愣,虽然早知有今天,可还是有些伤感,勉强笑道:“你真要去死啊?”
刘老六淡淡道:“我在人间的公务已完,该回去了。”
“那老何呢?”
刘老六道:“他也跟我走。”
“老刘,一直没问你,你在天庭是什么官儿?要没啥要紧事儿玩几天再走也不晚嘛,起码把以前骗的那些苦主钱还了再走吧?”
刘老六神秘一笑:“说起这个,在上面比我大的官好象还真没有。”
我习以为常道:“嗯,你是光你是电你是supper-star你是玉皇大帝你什么时候才能学我不吹牛b?你雷死我算了。”
刘老六依然一笑道:“小强你应该有这样的常识,如果一家公司濒临倒闭那想见它的董事长就非常容易了,这当口要是没个主事的人出来斡旋,还派一个做不了主的秘书出来,那窝了工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想想看,凡是我答应过你的事有一个没办到的吗?我要真是一个代办员,恐怕你的读心术再有30年也批不下来。”
我惊讶道:“你丫不会真的是玉皇大帝吧?”
刘老六负手而立,自信满满道:“我就是!”
刘老六见我不信,又道:“我这个级别的领导腐败也没什么意义,平时还得老板着脸。好不容易出差还不放松放松?”
我打个寒噤道:“真地很难想象你板着脸的样子,这么说你以后还是我上司我死以后能下地狱么?”
“为了拯救三界众生。^^^^我不惜亲自下凡督办此事,还被你这个臭小子左一个老王八右一个老不死叫着,要换平时,你早遭雷劈了!”
我不知道这个老神棍说地是不是真的,但从一旁微笑不语的何天窦的表现看,恐怕这个老家伙这次没跟我开玩笑,想起以往种种,我忽然凭空地感到一阵肉疼:我可是几乎把所有最恶毒的词都倾泻在这老东西身上过(你看。光这一段就有老神棍和老东西俩词了),现在要求饶恐怕为时已晚,我一横心一跺脚,色厉内荏道:“你劈老子劈的还少吗?老子上辈子本来家中有房又有地的,是谁给老子一雷劈到解放前的?”
刘老六愕然道:“谁跟你说地?你上辈子不过是一个佃户罢了,你要觉得那样有意思我现在就真把你劈到解放前去。”说到这老家伙暗自威胁我道,“小强,千金之子不立危墙之下,你可要好好珍惜现在的一切哦。”
我脑子里纷繁复杂地闪过一大堆念头,猛地一把拽住刘老六的胳膊道:“对了。你给我说清楚老子上辈子到底是谁。为什么我十几年如一日做同一个梦:梦见7个身材绝好的裸女在我面前的河里洗澡,最后我还捞了一个最辣的做老婆你说实话我上辈子是不是牛郎?”
真相大白啊同志们!为什么别人能和狐狸精胡天胡地到前列腺肥大也没事而我只和妖精对了一眼就要遭受九雷轰顶的厄运,典型的富家女委身下嫁,娘家人挟私报复啊!这么说刘老六还当过我老丈人,活该我祸害他闺女!
刘老六挠头道:“你上辈子一准不能是牛郎,你死的时候还是处男,还有你别忘了你死那天正好是七月七,要不是七丫头好心,你还得多挨8雷!”
我质问道:“那我老梦裸女洗澡那事怎么说?”
刘老六道:“你13岁就开始看无码电影了你问我?”
我不死心道:“那为什么是7个呢?”
刘老六摊手道:“那为什么是7个小矮人呢?为什么是7种武器呢?人界轴上就光咱这一段人类就活了几十万年了,哪个数字不是神神叨叨的?”
我无语。^^
刘老六又道:“而且。你小子《鹿鼎记》也看多了!你要看地是《金瓶梅》包准只梦3个”
何天窦见我们越说越没溜,轻轻咳嗽了一声,我顺口说:“老何跟你回去以后干什么?”
刘老六道:“我会给他安排个肥缺地。”
何天窦走上来微笑道:“小强,这么长时间以来让你吃了不少苦,可对不住了。”
我说:“都过去了,再说你也没真的和我为难,还给我留了一大笔财产。”
刘老六道:“那可是以我的名义给你留的。”
我气愤道:“说到这我还忘了问你了。那私生子是怎么回事?”
刘老六拍拍我的肩膀道:“我那也是没办法。这么说能少不少麻烦,再说。以我的年纪当你爷爷也够了,你就算喊我声爹也不亏吧?我们合作这段日子,你苦是吃了不少,可好处也没少捞不是么?总体上还算愉快吧。”
他这么一说,我心情又沉重起来,老神棍其实说的都满对的,这两年里,我一直是把他当强有力的靠山来利用,却难得有好脸色给他,我破天荒地捏出根烟来给老家伙点上,第一次用还算恭敬的口气说:“咱爷俩也就算扯平吧,我以后不叫你老王八了,你也别指望我喊你爹,除非你把你七公主送到我这来体验生活”
刘老六往地上吐口唾沫:“你丫又抽假烟!”
我知道他这么说只是为了打断我旖旎地思绪,我已经很久不抽假烟了。\\\
刘老六一指跟他们同来的老头道:“这康熙,他跟吴三桂的事情你想办法处理吧,在这方面你比我有经验。”
虽然有点意外。不过很快我就适应了,刘老六说的对。这方面我经验已经丰富无比。我把两个袖子掸掸,冲康熙一猫腰赔个笑脸道:“老爷子,刚来还习惯吧?”
康熙笑道:“甭客气,规矩我门儿清。”难怪人家精通三门语言呢,脑袋就是灵光,不过他这个可一门也不算外语了,到外企应聘去还不如英语四级证好使
刘老六指指大厅说:“原定于三个月以后关闭的兵道我就不关了,反正他们已经脱离天道的监管了。就是注意团结,吃完饭你告诉他们吧。”
我心中一悸:“那”
刘老六好象知道我想说什么,抢先道:“不包括你这的,也就是说他们可以互相流通,而你和他们再也不能见面了。”
我叫道:“为什么呀?”
“新地人界轴是从你这开始地,如果你跟他们串通,很可能引起新地灾难,后果我不多说了,这三个月你们好好聚聚吧。”
我一时沉默。
刘老六最后看了看道:“那我们走了,小强啊。短时间里我们就见不着了。”
这么长时间。裤衩也穿出感情了,更别说人,我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刘老六又道:“小强,再给我拿点钱呗,出来一趟,我给天上那帮土鳖也带点东西。”
我二话没说掏出钱包掰开,刘老六手一探,熟练地取走了所有地现金,尾指和无名指一勾。还顺带捏走我一张信用卡这要换别人肯定发现不了,可我就不一样了,我防着他呢!
“2000多块还不够你买礼物的?”
刘老六嘿然道:“你现在又不缺钱,再说你小子怎么就不记人好呢?我送给你那些房产就够值多少钱的了。”
我无奈。
刘老六重重在我肩头上拍了一把:“小子,真走了!”说完义无返顾地扭头而去从后面看去,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他的背已经不再挺直。虽然这个猥琐的身体对他来说真的就是一具臭皮囊。但在他地煽动下,我终于还是鼻子一酸。竟然无语凝噎。
何天窦一直微微笑着,见刘老六已经走出老远,小声跟我说:“其实他送你的那些房产用的都是我的钱还有,我本来是想直接按赠予的名义过继到你名下的,是他说送人东西不能白送,非得占你个便宜不可。”
我展展眼睛道:“你怎么不早说呢?”
“我傻啊?以后得跟着他混了,怎么好得罪他?”
看来何天窦还是没白跟刘老六一起共事,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不太像一个绅士了。
我看看刘老六渐渐远去的身影,老家伙故意走得极其煽情,每一步都那么的充满离别的思绪,这时我才发现他刚才那下不但在我肩头上留了一个大黑手印,更顺手把我地烟也掏走了,我凝视远方,不禁用充满感情地语气喃喃道:“个老王八”
送走两个老神棍,我冲康熙一拱手:“皇上,咱走着?”
康熙摆手道:“别客气,咱们入乡随俗,你就喊我声老哥吧,我听说你这今天人才济济,有好几位前辈我也是思慕已久啊。”
我迟疑道:“那个爱哥,新哥啊,觉罗哥啊”
康熙道:“叫玄哥吧。^^^^”
“是,玄哥啊,里面有个人你可能不太愿意见”
“你说的是吴三桂吧,我都知道了,咱们以前归以前,这就又算一辈子了不是么?”
我赞叹道:“您看得真开我正带着康熙往里走,半道上忽然走过一个高大的男人拦在我们前面,此人年纪已经不轻,身材魁梧,腮帮子上青须须的都是胡茬,一看早年间就不是省事的主儿,正是从前一直跟我作对的雷老四。
当然,从前我都不怕他,现在更不怕。只是对他的出现有些意外,雷老四见了我。紧走几步上前,看表情似乎没有恶意,他手里拿个大金链子递给我,讪讪不好意思道:“小强,以前多有得罪,今天刚好路过听说你儿子满月,一点意思你就收了吧。”
他这一说我也不好意思起来,掂量着金链子笑道:“哟。这大家伙,谢谢四哥了,你只要不怪罪我就好了。”
雷老四讷讷道:“其实想开了也没什么,不怨你,那帮老外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你截我一道我得栽得更深,我是后来才想明白,那什么,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我拽着他道:“别呀。既然来了还能不一起吃个饭?”
雷老四见我是诚心相邀。也不多说,点了点头就走到了前面,康熙问我怎么回事,我简单把跟他之间的恩怨说了个大概,康熙微微哼了一声道:“看此人行事,三分刚强七分刚愎,又没个恒心,就算你不扳他迟早也得丢了家业。”
我笑道:“既然都和解了,就不说了。”
我们三人前后进了大厅,这会台上木华黎正和哈斯儿在哼长调。伴奏的是古爷和俞伯牙,有认识雷老四的见我们神态亲热,也都向他点头致意,在座地都是草莽豪雄,我们这点小纠纷在他们看来一言化解丝毫不奇怪,在一片和睦中,忽然一个白脸傻子悚然缩肩。嘶声道:“有杀气!”
我失笑道:“小赵。你也来了,哪有杀气?”
话音未落。就见吴三桂怒发戟张,双目赤红地扑向我们这边,乍起两只手狂喝道:“我掐死你!”
我下意识地把康熙护在身后,连声道:“三哥,以前的事”我原以为吴三桂是奔康熙来地,想不到他直直地掠过我们身边,一把掐住雷老四的脖子来回摇着,大喝道:“李贼,你害得我好苦!”
雷老四又惊又怒,毕竟也是道上混出来的,马上也掐住吴三桂的脖子,吼道:“别以为老子败了家就好欺负!”
两条大汉就在当地掐巴起来,这个把那个掐得满脸通红,那个把这个摇得风雨飘摇,恐怕再过一会就得同归于尽,我一错愕间马上喊道:“快点来人分开他们!”
就近坐的是老虎和段天狼地徒弟们,几个大小伙子七手八脚上去阻拦,竟被两个半大老头弹倒一地,不可开交间,李元霸嘴里叼个鸡腿鲁智深怀里抱坛酒同时赶到,两人一边一个抱住俩老头地腰,只轻轻一掰就分开了二人,吴三桂和雷老四在空中兀自保持着各自的姿势,一边破口大骂,吴三桂道:“要不是你个逆贼见色起意,老子怎么会背上千古骂名?”雷老四也道:“老子就算现在败了家,也不是谁都能欺负地!”
旁人看得迷糊,我更是如坠云雾,要说吴三桂和雷老四之间不应该有这么大仇啊,虽然前者踢过后者的场子,但既然都过去了,吴三桂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主儿啊,更何况这俩人其实连面也没见过,这时我就听身边一个女人幽幽地叹息了一声道:“他怎么也来了?”
我扭头一看见是陈圆圆,奇道:“嫂子说谁?”
陈圆圆一指雷老四道:“此人姓李名自成,乃是老爷的死仇,想不到,他竟然还活着。”
我顿时恍然,不禁苦笑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康熙在一边幸灾乐祸道:“嘿,这两个反贼又打起来了。”
我走过在吴三桂耳边说:“三哥,你眼前这人是雷老四。”
吴三桂怒道:“我管他雷老几,我只知道他是李自你说什么?”
我忍笑道:“你和羽哥他们踢的就是他的场子,他已经不是那个造反的农民了。”这会好汉们和八大天王也纷纷劝道:“算了算了,这里的人要都学你俩非得打得尸横遍野不行。”
我又对雷老四道:“四哥,一场误会,认错人了。”
雷老四忿忿道:“说来奇怪,我看这人也怪讨厌的!”
我招手道:“三哥四哥,还有玄哥你们之间有什么想不开的找陈老师调解。”
玄奘端碟豆芽走过来道:“来来来,我给你们说说这个因果报应。”
众人笑了一回,依然坐下看节目,古爷和俞伯牙又合奏了一个之后台上出现了暂时地冷场,不等秀秀和毛遂上去主持,从门口那忽然蹿进几条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抢占了主席台,紧接着锣儿罄儿一起响,一个细腰蜂似的女人手打快板唱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小强娇妻叫包子。生个公子叫不该”不等她唱完,底下几百号人一起接下茬道:“强的咙咚起强起!”然后轰然大笑,好汉们都叫:“二姐张青快看。”
孙二娘和菜园子呆呆站起,和台上的夫妻遥遥相对,像两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四个人,所以是两个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