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管事便道。
见明先雪仍有犹豫之色,管事又道:“而且,这也是王爷的意思。王爷担心您住得不舒服,特地吩咐了我安排,若您再推辞,怕是辜负了王爷一番心意。”
明先雪听了,这才点了点头,说:“既如此,我再推辞,倒是我无礼了。”说着,明先雪招了宝书来,说:“你去看看,觉得哪个与你投缘的,便留下来吧。”
宝书得了这个吩咐,倒有些受宠若惊:“由我来决定?”
站在一旁的狐子七笑道:“宝书哥哥,您可是公子雪身边最得力的第一人,这院子里的大小事儿都离不开你。由你来决定伺候的人选,自然是最合适的了。”
宝书倒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但仔细想想,自己的确是伺候公子雪最久的贴身小厮,资历最老,他做这个主的确没什么不对。
想到这个关窍,又在狐子七一声声的“哥哥”“第一人”的奉承中快乐起来,他便高高兴兴地出去挑人训话,还真有点儿总领头子的样子了。
宝书在院子忙活,适应他作为院子领事的新身份。
此时,管事正在房内与明先雪交谈。他笑着对明先雪说:“公子雪真是好眼光,宝书小哥越发的聪明伶俐,做事也越发地周全。看来还是公子雪会调教人,把宝书小哥培养得如此出色。”
明先雪听了管事的夸赞,淡淡一笑,道:“宝书聪明好学,又肯吃苦,自然是一个好的。”
狐子七在旁,忽道:“今儿王爷说了要把府医招来,可怎么婆子丫鬟都到了,府医却还没影儿?”
要说不说,狐子七作为小厮跟管事说话的口吻也忒不客气。然而,管事看狐子七如此美貌,还能在明先雪的屋内伺候,心里猜测狐子七和明先雪大概关系不一样,故也不敢跟他生气。
管事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之色,半遮半掩地解释道:“府医还在来的路上。”
“还在来的路上?这王府就这么大,府医便是被蚂蚁抬着来,也该到了。”狐子七看起来嚣张又跋扈,讲话似一个小炮仗。
而明先雪在一旁,也没制止他,只虚虚一笑。
这架势,越发让管事觉得这不是什么小厮,而是明先雪的爱宠。
管事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这个……是王妃的意思。王妃说世子身子骨弱,需要府医随时照看,所以不肯放人。”
狐子七在旁听了,冷笑一声道:“王妃可真是会挑时候,这边公子雪等着诊视,那边却把府医扣着不放——”
明先雪实在听狐子七的话越来越过了,便淡淡打断,说:“既是如此,那便再等等吧。”
狐子七却不肯罢休,道:“公子雪,您身子不适,可不能一直这么等着。我去找王爷说说,看能不能让府医先过来给您诊视。”
说着,狐子七便转身欲走。
明先雪见状,拦他道:“小七,不必如此。王妃既然有她的安排,我们也不好太过强求。且等等看吧。”
狐子七根本也不在乎什么府医来不来的,他只想闹一闹,看明先雪着急忙慌站起来拦他的样子——尽管他知道明先雪其实也不是真的着急忙慌,不过是在管事面前假模假样的客套一下。
只不过,能见到明先雪因为自己的举动而露出除了淡然一笑之外的其他表情,尽管是假模假样,也还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管事在旁,看着明先雪和狐子七有来有回的,心里越发纳罕,回头就去告诉王爷。
王爷今日早上去看明先雪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个名叫小七的貌美小厮了,听得管事这样汇报,王爷只是笑笑:“我知道了。”
管事却小心道:“公子雪身份贵重,又是修行之身,和一个小厮出了风流韵事,岂不是不好?”
大概明先霆各种欺男霸女的事情大大拉高了王爷的容忍度,王爷对明先雪这个事情丝毫不介意,甚至还乐见其成:“就是这样才好,才像一个年轻少壮的男人。先雪若真的枯木一根,我还发愁呢。”
说着,管事又提起王妃不肯放府医的事情:“王妃说世子身子骨弱,需要府医随时照看,所以不肯放人过来。”
王爷冷笑一声,道:“你带几个护院过去,跟她说,这次必要把府医们带走,不仅如此,还要把太后赏赐的千年人参也一并带走,给先雪补补身子。若她再不依,连每日供给的鹿茸、灵芝、海马等物也一件件地停了,问她还闹也不闹?”
管事听到王爷的命令,心中虽有些忐忑,但也知道这是王爷的决断,自己只能照办。于是,他连忙应声道:“是,王爷。我这就去办。”
看到王爷竟派了护院来,要强行带走府医,王妃自是怒火中烧,脸色铁青:“世子身体尚未康复,府医怎能就此离去?王爷这是要置世子于不顾吗?”
管事微微低头:“王妃娘娘,王爷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世子固然需要精心照料,但公子雪公子那边同样急需府医诊治。请您体谅王爷的苦心,莫要让此事再起波澜。否则,王爷不但要带走千年人参,恐将下令停掉世子每日的鹿茸、灵芝、海马等珍贵药材。望王妃娘娘三思,莫要让世子因小失大。”
王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紧握的双手缓缓松开,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颓然地坐回到椅子上。
她缓缓抬眼,嘴角咧起一丝苦涩的笑容:“王爷眼里,先霆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是么?”
管事听到王妃的话,微微低垂眼睑,避开了她那充满哀怨的目光:“王妃娘娘,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王爷的心思,小的不敢妄自揣测。还请王妃娘娘体恤王爷的苦心,不要为难小的。”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只有王妃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过了许久,王妃才缓缓抬眼,看向管事,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和坚定,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绝望:“我知道了,府医你就带走吧。至于那根千年人参,我今天大早已让银翘拿去炖汤了,现在正在炉子上煨着。”
管事愣了愣,说:“既然已经炖了,小的这便去回了王爷?”
“不必。”王妃淡淡说,“王爷的心,我已经知道了。待会儿等汤煨好了,我就亲自给公子雪送去,也算是尽一份心意。”
管事见气氛凝重,不敢多话,默默地退了出去。
世子院子里的风雨飘摇,明先雪的院子里是另一番景象。
宝书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热火朝天地带着众人干活,一时又是调配小厨房煎药熬粥,一时又是指挥粗使仆役送柴挑水。
若不是明先雪依旧表示不许人进屋伺候,怕是连内间也要忙得风火轮一般转起来。
而此刻,明先雪正端坐于里屋之中,看精神已康复大半,立领高高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