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知道和这狐狸说什么经史哲学都是无用。
这狐狸根本不在乎这些。
因此,明先雪直接站起来,把衣带宽了。
这衣带一松,便是修竹亭亭,如兰似麝。
狐子七这好色狐狸一下迷了眼。
明先雪又把狐子七的腰一勾,带到榻上去。
虽说明先雪才刚懂人事没多久,但胜在年轻体壮,聪明博学,肯学肯干,很快摸通了窍门。
狐子七这天生狐狸反要落了下风,没多久就叫嚷着把八条尾巴都绽开了。
明先雪的腹贴着狐子七的尾巴,双手扣着狐子七的腰,如铁索一样将他困住。
狐子七迷红了眼,呜呜咽咽。
明先雪把脸贴他脸颊,轻声垂问:“狐仙大人,难道我还有哪里侍奉得不周到吗?”
狐子七咬着枕巾,只是不语。
外头乱风吹过,纷纷扬扬,落红如雨。
柔软的泥地上碾碎桃花,蒸腾一阵湿润的香气。
狐子七侧卧在床上,正微微喘着气,如吹过花瓣的风。
明先雪替他盖上一件薄薄的被子,温声说:“这儿好不好?”温柔而细碎的劝哄,像蛇吐信的嘶嘶一般低柔。
狐子七沉沉闭着眼睛,只是假寐。
明先雪哪里不会分他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
明先雪只是微笑,把手掠过狐子七鬓边,指尖擦过狐子七拢在耳后的碎发,引起一阵麻栗。
明先雪又说:“狐仙想走,难道凡人还能留得住吗?”
狐子七眼睫微动,暗忖:我本也觉得凡人留不住本尊。
但谁知道一样米养百样人,凡人里居然还有你这个品种!
狐子七正是心乱如麻,一时不知继续假寐,还是索性睁开眼睛,和明先雪来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
却听得明先雪轻叹一声,在他身边也侧躺下来:“今晚。”
狐子七听到这俩字,耳朵竖起来,琢磨这毒娃娃到底是什么意思。
明先雪笑笑,带着几分苦涩地说:“今晚,你要走就走。若你今晚不走,我便当你是答应了我,要永久地留下来了。你想想清楚吧。”
明先雪这话里底色深沉,似带着无边的懊恼,却也有无尽的期待。
这话说完,明先雪便把眼睛闭上,将被子盖起来了。
这就似他最后一次把选择权交到了狐子七手上。
去?
留?
他给予一晚上的时间让狐子七思考,取舍。
偏偏又是温存缠绵后的一晚,只怕要叫狐子七犹豫不舍。
狐子七却睁开眼睛,心想:我现在拔腿就跑,一刻都不犹豫的话,会不会很不给面子?
如是,他还是比较贴心地等明先雪呼吸平稳了,才轻手轻脚地下床。
双脚无声落地后,狐子七胸腔莫名涌起一股烦恼似也的酸涩。
这股酸涩促使他回头。
他转身看向床上,明先雪安静地躺着,身上盖着原打算分一半给狐子七的绣被,被子上绣着落叶飞萤,都不是什么好意象。
狐子七微微垂眸,看着明先雪袒露在被子外的手。
他抿了抿嘴,轻手轻脚地吧明先雪的手塞回被子里严严密密地盖好。
说实话,从前只有明先雪替他掖被子的。
这样细细地看对方的睡颜、轻轻地盖好被子,对狐子七而言是
第一回。
狐子七的眼睫急急扇了扇,目光流连在明先雪脸上,此刻居然真的生出了不舍。
他沉沉叹了口气:毒娃娃,我真的很喜欢你。
但这喜欢又掺杂着几分害怕。
狐子七到现在也不太清楚自己害怕什么。
但动物的本能告诉他,害怕就得躲。
这是他活了一千年的秘籍。
他轻轻拂过明先雪的额发,轻叹说:“你才十八,以后能拥有的,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这话既像是安慰明先雪,又像是安慰他自己。
说罢,狐子七转身而遁,化作一只小狐狸脱窗而出,瞬息没了踪影。
他跑得很快。
——快得像是怕什么似的。
明先雪的话音还在他耳边盘旋着——今晚。
只有今晚。
若过了今晚……
再无离开的机会。
这话里的暗示让狐子七加快脚步。
他想:今晚是明先雪给我的最后通牒。
若我今晚不走,以后想跑怕是难了。
狐子七感到紧迫。
然而,他这紧迫感却是来晚了。
明先雪已给过狐子七离开的机会,足有三次。
三次,狐子七都没有选择跑出去。
如今,狐子七方知道要跑。
他奋力奔跑,速度快得惊人。耳畔呼啸而过的风声、树叶的沙沙作响,以及京师夜市的喧嚣,这一切声响汇集成一张纷乱的音网,如梦似幻地遮蔽了他的听觉,让他无法捕捉到那个声音——囚笼紧紧关闭的响动。
第35章大变
狐子七现出人形,去夜市买烧鸡,这次,他可是仔仔细细分辨了,是正宗芦花鸡。
毕竟,九尾那家伙嘴可刁得很。
想起来,也有一阵子没见九尾了,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狐子七迫不及待地想把在这红尘中过情关的经历跟他分享一下了。
狐子七刚买好了一只烧鸡,小贩用油纸替他包住,他揣进怀里,往城门方向走——此处是闹市,他不宜化出原形飞行,只好用腿走路。
走到半程,那机敏的耳朵动了动,竟听得皇宫那边传来一阵异动。
狐子七抿唇回头,蹙眉看向来时路。
然而,他拍了拍心口,又想道:“谁能伤得了那毒娃娃?我别瞎操心了。”
狐子七继续往城门方向走去,怀里揣着热气腾腾的烧鸡,却觉自己的心也被烘烤着似的。
忽然间,急促的马蹄声自背后响起,紧接着是熟悉的呼唤声:“小七!小七!”
他回过头,只见宝书策马而来,神色焦急。
狐子七停下脚步,等着宝书近前。
宝书从马背上跃下,一脸急切地说道:“小七,我终于找到你了!”
狐子七见宝书如此焦急,便问道:“出了什么事?”
宝书用袖子擦去额头的汗水,神色凝重地说道:“太后一死,齐王按捺不住,竟然发起宫变!”
狐子七倒不太意外。
明先雪再是冰雪聪明,但到底在朝中没有根基,又不过十八,怎么可能安安稳稳地当摄政王?
更何况,这朝堂向来是权谋斗争的漩涡,以前尚且有太后这只老狐狸坐镇,能够压制住各方的蠢蠢欲动。然而,如今太后已去了,皇帝无力执掌大权,明先雪在众人眼中仍是个稚嫩的少年,权贵重臣们又怎会甘心向他俯首称臣呢?
朝堂之争,本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