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我搬进了新房,结婚了。
次年,“鹯阴电子机械厂”经过改制成为“鹯阴电子机械有限公司”。
下属的某某科全部改变为某某部,我正式成为技术部的部长。
公司成立了推进新产品领导小组,下发了红头文件。
当然正如我的妻子董林林所建议的、我的学习报告里所提出的那样,一把手杨厂长、现在的杨董事长兼总经理任组长,我的岳父董副厂长现叫董副总经理任执行组长,我任直接执行人。
这份文件的解读是这样的:推进新产品的生产,只要我想干的,公司全力支持。
进一步解读为:公司改制后的前沿阵地由我来指挥。
我迅速抽调了公司各方面的佼佼者组成了新产品推进中心,利用公司最先进的设备车间作位新产品试产车间。
我在公司领导层面前立下军令状:一年之内保证让新产品投放市场,完不成任务,引咎辞职。
开完了这场仗前会,当我和妻子董林林、岳父董副总经理回到家的时候,岳母已经早早下班回家做好了一桌子好菜等着我们。
自从结婚以后,我和妻子每天在岳父岳母家里吃饭,一来妻子不善厨艺,二来岳父母不舍得我们自己太辛苦。
可怜天下父母心!
“林林,快过来帮妈把菜端出去。”岳母系着围裙在做我爱吃的干锅虾。
岳父从书房里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茅台。
开启后对我说:“继名,今天的会开的很圆满,要怎么看,公司可就看咱爷俩的了。”
“爸,我会放开手脚干的,这您放心!”
“爸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办事,我放心!”
“先吃点菜再喝,看把你爷俩忙的,好像公司离开你们就不转了似的。”岳母端出红艳艳地干锅虾说。
“就是,继名成天都不理我,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妻子很会抓住机会。
“林林,爸给你提个意见,以后别有事没事干扰继名,都结婚了,不是小孩子了。”岳父替我教育妻子。
“是啊,一支口红的颜色都要打电话问我。”我趁机告状。
“我上班好无聊,一天验收验收的。”妻子说着撅起了嘴巴。
“不要小看验收工作啊,林林,从你们手里出去的产品投放在市场一定要是响当当的。”岳父说。
“知道了,爸,总是吃饭的时候教育人。”
“那你赶紧给爸生个孙子,我就不教育你了。”
“快吃菜,父女俩拌嘴就没完了。”岳母满眼温柔地说着林林。
我觉得妻子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家里,简直就是掉进了蜜罐里。
当然,她根本没有经历过我经历过的生活。
岳父拿起酒瓶,我连忙接过来说:“爸,我来!”
岳父满意地看着我说:“继名啊,咱家以后就靠你了。”
“爸说哪里话,我和林林还要依靠您呢,您还这么年轻。”
自从“跟了”董林林后,这方面我学的特别快。
“说说你的下一步想法。”岳父似乎除了谈女儿就是谈工作。
“爸,我们公司现在虽说波轮式和滚筒式都生产,但都不是全自动的。”我说。
“接着说!”岳父和我碰了一杯说。
“要想最终生产出最优质的全自动洗衣机,必须从我们公司的长处出发,这样就会少出错,少走弯路。”我说。
“还有呢?”
“我们公司擅长生产波轮式洗衣机,目前也是半自动,我学习的时候参观的是日资生产流水线,他们就擅长波轮式。”我继续说。
“继名,吃虾,不要光顾着说了。”岳母给我夹了一只虾过来。
“谢谢妈,我自己来。”我说。
“不要打断孩子说话,你们吃你们的。”岳父对岳母说。
“呵呵,爸。”我说:“我们可以先从波轮式半自动到全自动过渡。”
“嗯,这个想法很好。”岳父说:“用不了半年新的全自动波轮式洗衣机就可以投放市场了。”
“我立军令状的时间是一年,就是要在机型的外观、大小和性能上达到成熟,来满足不同类型、不同喜好、不同年龄段的消费者的需求。”
“继名考虑的很全面啊,这一点比爸强。”
岳父说着又和我碰了一杯。
妻子坐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这可不像她啊。
我给她夹了一只虾,她一看见虾就跑卫生间去了。
岳母忙追了过去:“林林,怎么了?”
“妈,我恶心!”说着我看见妻子眼泪汪汪的了。
我赶忙过去问:“哪里不舒服吗?林林。”
“你干什么给我夹虾啊,我看见就恶心了。”
“哦,是我不好,你怎么会恶心?”我问。
我话还没说完,她又扒马桶上吐了。
可是干呕了半天,啥也没吐出来。
“妈,我难受!”妻子说着就扑岳母怀里去了。
岳母抱着妻子说:“怎么了?林林?让小江带你去医院看看去。”
“又好了,妈,没事了。”
妻子说完就回来继续吃饭了,并且特意吃了一只虾。
“那继名,你继续说。”岳父正听的高兴呢。
“我想,当我们的波轮式全自动完全成熟的时候,再根据消费者对于省电或者省水的选择来生产滚筒式全自动,那就轻车熟路了。”
“对!继名,就这样大胆地去干!”岳父对我的想法非常认可。
“目前我需要一个好的帮手。”我趁机提出了要求。
“这个你自己做主,我和杨董批一下就行了。”岳父说。
“那好!我就要我的大学同学牛津。”
妻子突然趴我腿上说:“继名,咱回家吧。”
“你去帮你妈把锅碗洗了,我和继名再喝两杯。”岳父对妻子说。
“早点回去吧,林林不舒服,锅碗我来洗就行。”岳母对妻子总是百般宠爱。
我和妻子来到了自己的小家,一栋一百平米的三居室。
妻子进门就扑倒在床上,鞋都没有换。
我走进跟前问:“你是不舒服吗?怎么突然吐了?”
“我也不知道,困得很,想睡觉。”
“那就洗洗睡吧。”
“不想洗,困。”她撒娇地说。
我只好打开热水,弄湿了毛巾替她擦了脸和手,帮她脱了外衣。
直到把她塞进被子里,她一句话都没说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