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靖王府,谁都没有心思休息。段娉婷急匆匆的欲派下人去景乡侯府,林若拙也不拦着,自顾叫了长史来,命他安排人去宫门外等着:“备好热水吃食在车上,不管王爷有没有出来,都打听些消息回来。”
段娉婷这才醒悟,这会子最新发展在宫内,便是景乡侯府知道的也不多。又急急叫了人回来,重新吩咐几句。
丁善善挺着肚子赶了过来,一脸焦急:“出什么事了?王爷怎么没回来?”
林若拙忙让人搀住她,这位是孕妇,万一有个磕碰算谁的?左右看看:“去正院边等边说吧,那里宽敞。”
自从女主人搬离,王府的这所正院就成了象征性建筑,林若拙将其当作官方发言地和办公休息区,平时收拾的也整齐,下人们只送上热水点心并一些日用品即可。
去正院的路上,林若拙示意段娉婷解说。这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段娉婷也就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几位王爷和大臣都被父皇叫去了。”
丁善善立时道:“王妃,不若让妾派人去外头打探一二,城门守备军或许会知道一些?”
林若拙不置可否:“你有门道就去吧。”
段娉婷也支支吾吾:“妾也让娘家人去找些门路。”
林若拙一挥手,同意了。等那两人走远了,才吩咐夏衣:“叫许冬去林家一趟,告诉二太太。让她别急。阿恬定不会有事的。”
夏衣点头,疾步而出,去外院寻她男人。
画船端了杯水上来,安慰道:“娘娘,十一夫人定会吉人天相。”
林若拙叹了口气,她也忐忑。按说有司徒九这种千年狐狸样的人物在,司徒十一不该有什么大劫。梦境里便是这样,司徒十一不对!
她神情突凝。梦境里,司徒十一才是驸马,临川公主的驸马。从来就没离开过京城!
梦境。从来都是似是而非的。比如梦里没有她,林若菡是二房嫡长女。如果说秦氏难产,胎儿亡故。渣爹小范围内做手脚,林若菡冒充二房嫡女养大也不是不可能。没有她插一脚。救下新川公主的人是潘氏。司徒十一重伤。临川失态露情。显国公府的驸马不会是那位心有七窍的世子。
如果梦境是赫连老七的上辈子,相当于一本写到一半的书。而在她这个人物插入后,等同于重新修文。变数。只在于是小修还是大修,或者大纲全部被颠覆。
至少到现在为止,主线没有改变。赫连老七依旧是储君位置的最强竞争人选。甚至,他比上辈子做的更好,已隐隐有锐不可当之势。
提前的西北动乱,到底指向着什么?
傍晚,赫连熙一身寒气的回府。见三个女人并几位姬妾都齐齐在正院等候,心下微暖,道:“没出大乱子,都散了吧。早些回去休息。”
姬妾都是贱籍,地位一直很低,不敢违抗,乐氏打头,应声退下。段娉婷和丁善善却没有走,不约而同用关切、期翼的目光凝视他。
赫连熙扫过她们一眼,吩咐下人:“送两位侧妃回去,天黑,多点几盏灯。当心脚下。”
两人失望,又不敢违逆,只得悻悻而归,暗地里将林若拙恨了又恨。
躺枪的某人毫不知情,知道了也不在意。等人一散完,便急切的问:“阿恬和孩子可有事?”
赫连熙皱眉看看冷冰冰的屋子,重新系上披风,示意下人也给她穿斗篷:“去三省居,先吃饭,吃完再说。你放心,十一夫人和孩子都没事。”
林若拙心下一松,低头让画船系好斗篷带子,跟着他出门。赫连熙在前方等了等,见她跟上,手从袖底伸出,握住她的。林若拙一怔,抬头见他眼底温柔,轻叹一声,两人携手于园中缓步前行。
“不高兴?”赫连熙淡淡的声音在头顶飘过。
林若拙知道自己刚刚那一怔惹了某人疑心。这位向来是敏感又多疑的,偏又爱套一层温情面纱试探,遂半真半假感慨:“日子过的快,一晃眼七年了,想当初这府里就我和段侧妃两个人。现在满园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赫连熙轻笑:“你呀,就是个醋坛子。”
林若拙轻哼:“我有什么好醋的,不过关上门过日子罢了。无儿无女无牵挂,挺好!”
赫连熙颇感无奈:“让你抱一个你又不肯。这会子说这些。”
林若拙冷声赌气:“不是我生的我也养不亲,何苦来糟践人家孩子。你看不惯别看就是了!”心下微松,这回应是混过去了。
果然,赫连熙好一会儿不说话。沉默半晌,轻声道:“前儿有幕僚说,燕州一带有位医科圣手,诊脉甚好。我让人请去了。等人来了,好好看看。”
林若拙不吱声,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说‘亲,我等不及养好了身体给你生孩子?’
赫连熙却误会了,手握的更紧了些:“没事的,咱们慢慢来。总会有治好的一天。”
秋日的夜晚星空灿烂,菊花清香随夜风淡淡拂过。男子温柔的声音带着无限坚定、无限信念。仿佛只要有勇气就可破除万难。
看上去真是一幅很美的画面。可惜内容经不起推敲。
想一想吧。一个和n个女人生过n个孩子的男人,在如此美好、如此梦幻的夜晚,坚定深情的对你道:亲,别怕。你一定能成为第n个成功生下我n个孩子的女人。虽然已经有xx女人成功了,但是我的小蝌蚪还有xxxx那么多,可无限供应好多女人。我相信你亲。努力哦亲,你一定也会成功的。看好你!
我勒个去!
好想糊他一脸大姨妈!
林若拙垂下头。不能不垂头。她估计自己脸上现在的表情已经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了。
赫连熙见她沉默的垂头,也默默揽过她,拥入怀中。
嘤嘤嘤林若拙把头使劲往他怀里埋。真心想哭一哭。决定了,一回房间就拉他滚床单,榨干完事。再也不要来这种深情戏码。真心哈喽不住。
于是这一晚,赫连熙感受到了自家王妃难得的狂野激情、百般花样、野蛮操作老黄瓜刚吐完水就被无情的撸起,再次复三次,最终缩变成小黄瓜,死活抬不了头。又是餍足又是郁闷。心只道下次再不能用孩子这话题刺激了。刺激过头了。
林若拙精疲力尽下终于睡了个好觉。再不用陪渣男故作深情,不用演戏不用装假,累就累点呗,反正她只要应付一个男人。某男却是要应付三四五个女人。怎么看都不如她养精蓄锐。
最重要的是。耳边清静了啊!
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第二天一早天不亮。七皇子靖王殿下就眼底发青、脸色发白的出了门。坑爹的。他睡了一半才想起,今天要继续在议政殿召开会晤,讨论如何应对西北问题。忙忙起来整理了一下资料。急匆匆入宫。
林若拙又睡了一会儿才起身。洗漱一番,备车前去黄府。
黄府里人人脸色沉重,门房传报后,黄大太太亲自迎出来,后面跟着黄氏。
“舅母,母亲,不用这么多礼。”林若拙赶紧扶住欲行礼的两人,“老夫人在吗?咱们进去说话。”
黄大太太眼泪就流了下来:“老太太年岁大了,这事没敢告诉她。还望娘娘帮着瞒些。”
林若拙很能理解,去寿安堂见了黄夫人,闭口不谈其它,只说:“秋天了,天气爽快,想出来走走。别的地方不想去,正巧知道母亲在这儿,过来叨扰一二。”
黄夫人如今四世同堂,也是深居简出含饴弄孙的人。笑道:“娘娘年纪轻轻,是该多出来走动才是。有什么话只管和你母亲、舅母说。”
絮叨了一会儿,林若拙方告扰退出,回头见黄氏眼眶也是红红的。叹道:“母亲别伤心,不是说表姐和孩子都没事么。十一公子自也会吉人天相。”
黄大太太忍着心酸:“您来的刚好,一会儿我想去显国公府问问,看他们是怎么个打算。西北那么乱,怎么也要将念儿和欢儿接回来才是,若有个万一,便是你姐姐安然无恙,只怕也去了半条命。”
黄恬出生好,夫君俊美能干,夫家家世显赫,可谓半生顺遂。唯一有磕绊的只在子嗣上。她的运气比林家三太太童氏还要坏,婚后头胎既是龙凤双生,结果生下来不久男孩儿就过于孱弱夭亡,长女养到周岁,一场高烧夺取了生命。黄恬几乎将眼睛哭瞎。好在不久后有了第二胎,才重新打起精神。这胎是个女儿,取小名念儿。小心翼翼养着,总算一天天大起来。然后便是前年,怀上第三胎,百盼千望下终于生了个男孩儿,小名欢儿。这一双儿女不单是黄恬和司徒十一的命根子,也是显国公府的命根子。因为司徒九成婚数年,至今膝下无孩。
到得显国公府,果见司徒夫人对黄大太太道:“你放心,西北现在腾不出人手,我们这边派人去接。公爷和老大都进宫去了,豁出我们家这张老脸面,也要请的陛下恩准。”
黄大太太担心:“陛下能准吗?”
林若拙安慰她:“有皇后娘娘呢,陛下仁厚,定能理解国公大人一片爱子之心。”
开嘛玩笑,司徒欢身为显国公府唯一的传承,司徒皇后拼了命也要保住他的。
她预想的一点没错。宫中,议政殿,胡春来为难的向楚帝禀报:“皇后娘娘于殿门外长跪不起。”
殿内,显国公和司徒九双双走出,跪在台阶下请罪。
“爱卿起来吧,你何罪之有。”楚帝长叹一声,吩咐胡春来:“请皇后进来。”又对众大臣道,“后/宫本不该参与朝政。然皇后与朕乃结发夫妻。此事又关系到显国公府三代独苗。朕便做主,让皇后来听一听,也好解她心中之急。”
这里的大臣都是核心集团,没人在这事上唱反调。司徒皇后便被宣进了殿。受过众人礼后,落座一旁。楚帝命郭大人讲述:“郭卿,你将事情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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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话可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