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
看到郭大路之后,老和尚大惊失色,手中紫砂壶爆散成一团沙粉,里面的茶水眼看就要崩迸溅开来,此时无论是李久三,还是老和尚,还是站在外面的几个保镖,都大吃了一惊。
老和尚想要收手也已经来不及,眼看这些滚烫的茶水就要迸溅到李久三面门上时,忽然人影一闪,爆散开来的沙粉茶汤在空中陡然凝住,随后向中间倏然收拢,眨眼间又恢复到了之前不曾破碎的完整状态。
郭大路的声音从中旁边传来,“我说老沙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做事情还是这么马虎大意,你这让我如何能放心?”
他将手中茶壶微微递给老和尚,“贵客在前,怎么如此鲁莽,还不快去换一把茶壶来?”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看着郭大路手中的茶壶,老和尚惊魂未定,心中滴血,“我这把三百多年的老紫砂啊!那可是张一年大师少有的精品啊!这混世魔王一来我这里,老和尚就要破财招灾倒大霉!不过没有伤到李久三部长,倒是不幸中的万幸!这郭大路竟然能将沙粉茶汤重新在空中凝聚成型,这份功力当真是可惊可怖!”
这老和尚就是大觉寺的主持沙海禅师,老和尚自命风雅,最喜弹琴饮茶,围棋下的也不错,被红尘中的善男子善女子,香客们称之为三绝圣僧,在整个余杭文化界都很有名气。
不过这只是大觉寺明面上的情形,其实在整个南方武林中,大觉寺的地位与青牛观几乎齐平,寺的武道功法自成一脉,与少林心法大不相同,但威力却不逊色与少林功夫。
当初郭大路闯荡江湖的时候,就曾来到这大觉寺切磋武艺。
当时的沙海和尚估计是因为被余杭一些文化人给奉承的时间长了,飘飘然不知所以,见郭大路年轻,便极为轻视,对郭大路的挑战正眼都不看,连姓名都懒得问,只是道:“老衲身在红尘,心在西方。如今身心一体,玲珑剔透,与天地相合,双脚立地,便与大地相连。我现在就站在这里不动,如果小施主能将老衲推的脚步散乱不得不动,那才算是有资格跟我交手,不然的话,你需在大雄宝殿对我佛烧香叩首,才能离开。”
结果他刚站稳,就被郭大路一掌推出,身子离地飞起,直接撞塌了明王殿,摔进了十几米的后院,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
从那以后,沙海看到郭大路就害怕,他在别人面前永远是一副大德高僧的模样,但在郭大路面前却是诚惶诚恐,生怕郭大路心情不爽,伸手对自己再来一下,估计到时候老和尚当场就要圆寂。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沙海看着郭大路手中的茶壶,一瞬间额头冒汗,对一脸惊讶的李久三躬身施礼,“李部长,实在对不住,老和尚这把壶估计时间太长,朽坏不能用了,待我再换上一把新壶再为您沏茶!”
他心惊肉跳的从郭大路手中接过茶壶,发现这茶壶此时竟然凝实无比,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损坏的地方,这一下心中更惊,捧着茶壶大步向门外走去,对席龙谷等人只是略一点头,便即出门而去。
他刚出门没几步,手中茶壶猛然发出一声轻响,瞬间坍塌,瞬间形成一股水汽蒸腾而上只剩下一把沙粉从他手中簌簌下落。
沙海眼看的珠子都快蹦出来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混世魔王越来越厉害了!武学大宗师,果然名不虚传!”
偏房里,李久三好笑的看了郭大路一眼,“怎么回事这是?人家一个出家人碍着你什么了?你看把大师给吓的!”
郭大路叫屈道:“还不是为了救你!我要不过来,老和尚一壶水全都糊你脸上了!”
此时的秦俑、雷雨等人方才反应过来,看向郭大路的目光中都多了几分惊奇之色。
刚才郭大路与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那还在门口的位置,相距李久三与沙海大师起码也有五六米的距离,可这五六米的距离却被郭大路一步迈出,便即跨过,而且他的身子在众人感官上并不显得如何快速,也不怎么突兀,众人开始竟然都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
可直到郭大路将手中茶壶递给沙海的时候,他们才感到不对劲,明明已经碎裂迸溅的紫砂壶怎么忽然就恢复了原状?难道刚才看到的只是幻觉?
他是怎么做到的?
就在这一瞬间,几个人都想到了郭大路武侠小说家的身份,“难道他写的武侠小说里的功夫,在现实中真的存在?难道郭大路本人就是一名武学大高手?”
心有所想,目光中自然而然的就流露出来,因此这三人看向郭大路的眼神都充满了诧异、不信、好奇、惊讶等等诸多情绪,实在难描难绘。
李久三见众人都来了,当下招呼道:“大家都坐吧,沙海大师的茶艺堪称一绝,你会儿咱们大家伙儿一起品尝一下!”
他笑道:“咱们今天也做一回雅人,焚香听琴,品茶论道,学学古人。”
郭大路道:“你这表达的不怎么准确,这应该叫做偷得浮生半日闲!”
李久三眼前一亮,拍掌笑道:“好好好,还是大路说的好!确实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雷雨、席龙谷、秦俑三人也都同时叫好,都觉得郭大路这个诗词一等奖确实是实至名归,果然是口出妙语,与众不同。
雷雨最喜诗词,听了郭大路这句话后,顿时起了兴趣,“大路,这好像是一首诗的片段,你有没有全诗?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郭大路笑道:“一首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洒家肚子里多得是!”
沙海和尚自命风雅,此时这禅房里不但摆有茶具,还有古琴棋盘,丹青水粉。更有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以方便文人雅士提笔留念。
当下郭大路走到书案前,看着众人,道:“想要我的诗,就得为我研墨,你们谁过来?”
李久三起身笑道:“臭小子,好大的架子,好吧,我来研墨!”
郭大路道:“哎呦,您要是在古代,那就是当朝一品位列三公的重臣,乃是宰相之位。今天有当朝宰相为我研墨,此事当为一段佳话!”
就在李久三挽袖子研墨之时,沙海老和尚已经重新冲泡了一壶茶,端坐在七弦琴后,“仙翁仙翁”的弹起琴来,琴声悠扬,充斥在整个禅房,又加上燃香之上青烟袅袅,顿时一种飘然除尘的意境浮现众人心头,一霎时宠辱皆忘,身心俱寂,心中说不出的安定祥和。
现场中只有悠悠琴声与研墨时的轻微沙沙声,整个禅房虽有响动,但却显得愈发清净。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久三霍然而醒,低头看向砚台,墨早就磨好了。
李久三轻轻叹了口气,“这才叫俗气顿消啊!这才叫出尘啊!”
他看向郭大路,“小子,墨磨好了,动笔吧!”
郭大路铺好宣纸,舔饱了墨,当即将一首诗写了出来。
在郭大路写诗之时,众人全都围拢了过来。
只见郭大路悬腕执笔,力透纸背,一行大字已经被他写了出来。
众人先不看诗,只看这字就忍不住叫好。
写书的文人,鲜有不通书法之辈,看到郭大路这几个字飘逸矫健,点画之间尽显大家风范,飘若惊鸿,矫若游龙,光是看笔画就给人一种极大的享受,似乎每一笔每一画,都如同一张张画卷一般,有着山河壮丽,不胜风光。
等到郭大路写完之后,众人才从这些笔画中收回精神来,他们刚才只顾着看字,倒是把这些字的书面意思给忽略了。
此时凝神看去,之间宣纸上用行书写了一首小诗:
终日昏昏醉梦间,
忽闻春尽强登山。
因过竹院逢僧舍,
偷得浮生半日闲。
李久三看罢多时,又叹了口气,对众人笑道:“今天就凭这首诗,估计还真的能成为一段佳话,你我姓名怕是以后因为这首诗才能被后人熟知。”
他看了看宣纸上的这首诗,又转头看向停琴不不弹的沙海老僧,“大觉寺好大的福气。”
ps:这两天要参加两场婚礼,更新可能不准时了,大家多见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