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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张野没想到谢文喆能无耻的只送一盒吃剩的糕点一样,他也没想到,第二天京中便流传说,将军府受了一个从七品小官的礼,却把人从将军府赶了出去。
这事别提多窝火了,张野想辩也辩不明白,他只能在脑海中把谢文喆的脸画了个红叉,以后见到了好远远的躲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谢文喆知道自己这回才能算是把将军府得罪死了。想到那个剑眉凤眼的少年从此就只会对他投以鄙视的目光,他不是不郁闷,只是若要在这京城中往上爬一爬,少不得要踏着将军府这块垫脚石才好。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一年,至多不过两年,他必要在曲王身边说的上话才行。虽说出身官宦世家,但他的祖父当宰相时便不得先王喜欢,轮到父亲做了个御史,以留名千古为人生追求,成天琢磨着怎么死谏,如今的曲王看见他父亲就不烦别人。家里指望不上,他只能另寻出路。
然而这出路也不是处处都有,官大的他攀不上人家,官小的没什么攀附的价值,挑来捡去,总算有位官吏入了谢文喆的眼。
既然是要巴结,那礼物是必须要送的,谢文喆选了又选,最后狠狠心,吩咐随安道:“你去把我娘箱笼里的那幅慧景真人的山水找出来吧。”
随安简直要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少爷一向把他娘的嫁妆看的眼珠子一般,这次竟要拿去送人?,
“少爷这是要送去哪家啊?”随安很是心疼,“慧景真人的亲笔可是孤品了,少爷你也舍得!”
“快装起来吧,我明日要去史家一趟。”
随安手上的动作停了,问道:“史家?哪个?我就知道一个史家,家里世代作史官,结果都没什么好下场,如今家里死的就剩个起居郎了。”
“对,就是他家,我要去拜访史兴平。”
“少爷你莫不是糊涂了!一个从六品的小小起居郎,如何配的上这么重的礼!”
谢文喆看着随安那护食的样子,不禁好笑,耐着性子跟他解释:“起居郎虽然只是个从六品,但也是君上亲选的。如今的曲王在位九年余,史兴平做了七年起居郎,可见其手段。”
“做了七年还未升官,这人也没啥出息了。”
“此言差矣,能在君上身边录其言行,可谓是曲王委以心腹之人了。”
曲国的先王好歹要点脸,虽也曾要求看起居注,但被拒绝也就算了,因此前朝的起居郎当的也算安心。
只是当今曲王曲炳君的王位来路不正,因此反就更加要脸些。凡是史官所写他必要校阅,如果写了点什么不对的,他向来不吝批评指正。
可脸总不能都给了曲王一个人,史官也有要脸的,豁出脑袋搬家也非要写点让曲王堵心的,曲王大怒,想着脖子不可能比闸刀硬,连砍了史家四个人,一家子杀的就剩一个男丁了。本以为这还是个犟种,没想到史兴平这人,识时务,又乖巧,反而颇讨曲王的喜欢,跟左相一派也十分亲近,虽说从六品官不大,但也是朝中说的上话的人。
这些弯弯绕谢文喆说了随安也不见得明白,但是再不明白,主人的吩咐也得照做,随安边收拾边嘟囔:“还不如送去将军府……”
谢文喆瞥他一眼,道:“莫要如此小家子气,这画我送的出去,自然也拿的回来。”
随安这才高兴起来,马屁拍的啪啪响:“少爷才智过人,定是拿的回来的!”
第2章哄骗
史兴平不喜欢见客,原因有二,一是找他的人知他是君上近臣,来求的多是一些让他掉脑袋的事。二是有些人登门拜访,是为了能当面骂他奴颜媚骨辱没家风。
谢文喆也不是个受欢迎的客人,他爹是怎么个德行史兴平知道的很,琢磨着这儿子八成也是个风骨人物,想必也是要来骂他。本可以就托病拒客,但看到礼单上写的慧景真人四个字,史兴平心头如小鹿乱撞,脱口而出道:“快请!”
他想的很简单,只要能看一眼慧景真人的真迹,就是顶着挨顿骂也是值得。没想到谢文喆进门便对他深稽一礼,全然不是来指责他的样子。
“史公受苦了。”谢文喆说的真情实意,“世人皆赞史家气节,殊不知这史书总要活人来写,这骂名也总要有人来担。”
一句话把史兴平说的眼泪汪汪,立时把谢文喆引为知己,二人赏画吟诗,一天下来俨然是拜把子的架势了。他听说谢文喆来求他引荐,点头如捣蒜:“贤弟德才兼备聪颖过人,我定会在君上面前保举贤弟!”
“兄长此言差矣!”谢文喆心想,若是靠着史兴平举荐给曲王,那他在官场上的根基未必稳固,起步点低则会拉低自己的升迁上限,显然很是不妥,但口上却对史兴平说道:“兄长如今在朝中步步为艰,若为我在君上面前出头,只怕以后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体贴的弟弟!史兴平立刻给按谢文喆的意思给左相郑超仕写信,谢文喆临走前,史兴平将自己爱不释手的那幅慧景真人山水画又还给了他。
“此画甚为珍贵,你我兄弟二人用不上这样的客套。贤弟既是要在郑相处谋一个出身,不如将这画呈于郑公,他乃是山水的行家,若得此作定会对贤弟另眼相看!”
谢文喆甚是感动,与他这刚认的兄长依依不舍的道别。
上车后,随安美滋滋的摸着又回到他手上的礼盒,对谢文喆佩服的五体投地:“少爷神机妙算,这画果然又回来了!”
谢文喆懒散的半躺在车里,外人面前的得体模样此时半分也无:“高兴早了,这画不多时又要送出去了。”
“少爷,这次再送出去了,还能回的来吗?”
谢文喆沉默片刻,方开口道,
“能。”
张将军的家信一向是跟着边塞的军报一路进京,而这次却偏偏派了个亲兵专程给张野送了一趟。
阿虎见张野看完信脸色十分不好看,问道:“咱们将军是不是在边塞遇了些妨碍?瞧着小将军不大痛快。”
“君上塞了个姓童的监军给父亲,此人仗着手上有君令,时常搅闹军中,父亲都忍了下来,谁知他愈加放肆,先阻父亲上书,后竟敢变卖军中粮草!”
阿虎挠挠头道:“这童监军既然犯了军法,那就撤职查办呗!,小将军愁的是什么?”
曲王给父亲派监军,这已经是不信任的信号了,张野道:“此人是君上亲封,若要处置怕是要惹君上不快。”
“那就上书给君上,让君上处置了他!”阿虎说道。
张野摇头,当着曲王的面骂曲王派去的人,结局可想而知。他想了想,对阿虎说道:“你去查查这位童监军的出身,此事或许有解。”
阿虎动作快,第二天一早便交了差。张野见童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