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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找石头垫脚,正巧对面墙根下有不知谁家用剩下的青砖,随安拿来一块一块的垫脚,好不容易能从高高的院墙上探出个头来,就见张小将军的随从阿虎正在院中舞棍。
随安牢记少爷要他隐秘行事的叮嘱,此时也不敢大声叫喊,情急之下拿起小半块砖来扔到院子里,想引起阿虎注意,谁知自己准头偏差太多,砖头奔着阿虎的脑袋就去了。随安一着急,脚下失了重心,连人带砖摔的那叫一个惨,不等起身,就见将军府里窜出七八个精壮的大小伙子,把他架进了府里。
随安哭了,这叫哪门子的隐秘行事了啊!少爷救我!
作者有话说:
今天回来的晚,写少了,明天尽量补一补
第7章救命
阿虎把随安带到张野面前的时候,小将军被吓了一跳。
“你们下手都这么黑的么?”张野看着随安肿得睁不开的那只眼睛,问阿虎:“我不是叫你们要客气些么?”
阿虎很委屈:“我们没动他,这都是他自己摔的,”又摸了摸自己头上被这小子砸出的大包,生气道:“不信的话主子问他!”
随安还沉浸在暴露了的自责之中,此时听了阿虎的话,无精打采的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个二指长的小纸条递给张野,道:“这是我家少爷要我给你的。”
无论过程如何曲折,随安这总算是完成了少爷交给他的任务,他看了看张野,又回头看了看阿虎,怯生生的说:“随安这就回去跟少爷复命了,求张小将军行个方便?”
“你等等,帮我给你家主人带个话!”张野道。
“您说!”随安看起来精神了些,他准备将张小将军的话一字不落的传给少爷!
“下回传消息,换只信鸽吧!”
“……”
随安被打击的够呛,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将军府。
送走了随安,张野打开那小纸条,见上面写着:我这边行事需要时间,叫你爹悄悄把那姓童的尸体冻上,别放烂了!——内人。
张野哭笑不得,吩咐阿虎:“你去拿个火盆进来。”阿虎领命而去,张野把那纸条看了又看,犹豫半晌,终于还是趁着四下无人,将纸条上的落款悄悄撕下来,塞在贴身的荷包里。
“主子,火盆来了。”阿虎走进来,倒把张野吓一跳。他奇怪的看了一眼不知为何显得心虚的张野,就见主子仿佛握着烫手山芋一样,立刻把那手中的纸条投进了火盆之中。
“或许是这火盆烧的太旺了吧,”阿虎心想,“主子的脸被烤的这样红,可不要上火了啊!”
于是在这寒冷的二月初,张小将军喝了一整天的凉茶。
随安回来的时候,谢文喆正在书房写字,看到随安的时候吓了一跳,忙不迭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随安愁眉苦脸的告诉谢文喆事情的始末,就见自家少爷伏在书案上,气的浑身发抖。随安愧疚难当,“噗通”一声跪下,道:“小的办错了差事,少爷罚我吧!”
谢文喆好不容易收住了笑,抬起头看到看到随安的熊猫眼,噗嗤一声又笑起来,随安一脸懵逼的看着少爷如此开心,愣愣的问道:“少爷不生气么?”
“我为什么要生气?随安你这差事做的好,少爷我重重有赏!”谢文喆笑着拍了拍随安的肩膀:“你快回去涂些药吧。”
虽然不知道自己这差事办的哪里好了,但是得到了少爷的肯定,随安一扫之前的沮丧,开心的仿佛要飞起来。至于张小将军让他传的话,他暗搓搓的没有对少爷说。哼,信鸽算个鸟!
随安万万没有想到,到了晚上的掌灯时分,张野又翻墙进了谢文喆的院子,更过分的是,他手里还提了个用黑布罩起来的鸽子笼!
谢文喆对张野的到来也很意外,不知怎么好端端的还给他送了两只鸽子,他回身,就见随安恶狠狠的瞪着那笼子,心中猜出个七七八八。他用下巴点了一下那笼子,对随安道:“接过来,好好养着。”随安听话的接过笼子,闷闷不乐的去门口把风了。
谢文喆把张野请进厅堂,又关上门,这才对他道:“贤弟此番前来,就是为了送鸽子么?”
张野就是来送鸽子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想到可以送鸽子进谢府的时候,真的觉得这个理由很合理。然而现在被谢文喆这样一问,他又觉得自己这行为的确有点傻乎乎的了。他下意识的捏紧了随身的荷包,脑子简直要转出火花来,终于让他想到了借口!
“我这次来是想知道,世兄在郑相处进展如何,毕竟郑谢两家还曾有些旧怨。”
谢文喆狡黠一笑:“这点小事自然难不倒我,今日后,南川党必有我一席之地。”
张野却有些担心,他思索片刻到:“人称南川党,实际上不过是左相排除异己结党营私的产物罢了,奉劝谢兄还是不要瓜葛太深,免得以后不好抽身。”
“你莫要为我担心,我即便是想泥足深陷,恐怕郑超仕那老家伙也不会给我机会。”
谢文喆见张野一副不解的神情,与他解释道:“这世上为王为帝者最怕什么?一是将军军权在握,二是朝臣结党营私,你父占了其一,郑超仕便为其二。那你想想,为何曲王疑你父却信郑超仕?”
张野思索片刻回答道:“郑超仕看出了君上对我父亲有所不满,于是他与君上站在同一阵线,他越是给我张家找麻烦,君上便越信他!”
谢文喆笑道:“孺子可教!”又仔细的与他分析道:“南川党的事情连你也知道了,可以想见郑超仕的结党有多么猖獗,他怎么敢?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结党营私,营谁的私?若是为了满足郑超仕自己的权欲,那郑超仕早已为曲王所不容,他到今天仍为左相,正是因为他的南川党办的是曲王想让他办的事情!”
“如此阿谀奉上,真乃小人!”张野终于明白了,他为童监军的事情而去求郑相这件事有多傻,他用右手遮住眼睛,觉得自己又可笑又可悲。
“你别伤心,”谢文喆见他这样子,觉得仿佛有针戳在心上,他叹了口气,把张野的手拉下来说道:“这都城繁阳里长大的人,都脏的很,你踩我我踏你,万般心肠都在算计,你才来了多久,见识的还少呢。”
张野看着谢文喆,又看了看自己被他握住的手,谢文喆身量不高,手也小,白莹莹的仿佛是块暖玉般搭在他麦色的腕上。
“为什么要教我?”张野问,“你说我将军府定然倾覆,又说不愿与我张家有瓜葛,那你只要冷眼旁观便好了,为什么还要教我这些朝堂上的事?为什么又要殚精竭虑的默默为我将军府奔走?”
谢文喆放开了张野的手,唇角绽出一抹笑来:“张小将军贵人多忘事,你送的礼物还在库房堆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