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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黑衣人确实古怪,但你我并无证据,此事此时还不宜揭穿,总归咱们人多,不如就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好了。”
那书吏点头,遂一路作若无其事状入了和丰楼,谢文喆包了楼上一雅间,又叫了一桌十五两的席面,惹得众人都笑道:“谢阁老慷慨!”谢文喆只作纨绔般挥一挥手:“这算的些什么!”又叫了几个姐儿来弹唱助兴,这下众人更热闹起来,哄笑着灌酒的灌酒吟诗的吟诗,各个皆成了放荡不羁的文人雅士。
谢文喆借口盥洗出了雅间去,果然在拐角见到一抹黑色衣角一闪而逝。他没看到一般洗了手回到雅间,绝口不提刚才的事,只与大家笑闹如常。
待到日落余晖散尽,众人方结束了宴饮,各自上了马车归家去了。
谢文喆送走众人,却没有直接回家去,反而散步般走了一刻钟左右,随即步入了一条小巷子内。
此时夜色初降,黑衣人的身影渐渐隐蔽起来,他跟在谢文喆身后,见他在一户挂了空白牌匾的人家门前敲了敲,门一开便闪身进去了。
“呸!”那黑衣人看了看那户人家的大门,啐了一口:“难怪生的这样好看,原来竟真是个兔爷!”
第38章阿遥
谢文喆进的这户人家小院不大,却被开垦成了个菜园,只在中间留了一条小道通向屋内。
来开门的是个步履蹒跚的老头,见了谢文喆也不说话,转身带他往屋内走。
屋内四处都点了烛火,一青衣男子正拿着线香点琉璃灯,回头见是谢文喆,呼的一口又将灯吹熄了。
“哑伯,快帮我把蜡烛都灭一灭,省着些下回待客用吧。”
哑伯憨憨笑道:“你这孩子怎的这样小气起来了,平素没人来也罢了,谢公子既来了,你便好好待客才是。”
“我与他还有什么好客气的,你问他这屋里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谢文喆随意找了个圆凳坐下,笑道:“不过几日未见,怎的如此焦躁起来,这还哪里有个逍遥公子的样子了。”
青衣男子听了这话,手中的线香“啪”的一撅两半,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眼见着是生气了。
哑伯在一旁打圆场道:“哪里是几日,谢公子好几个月未曾来了,阿遥可等的心焦呢。”
青衣男子自小被卖入小倌馆,早已忘了自己的名字,隐约只记得曾被唤过阿遥,于是花名就叫做逍遥公子,在业内也曾是小有名气的人物,只是这行都是吃的青春饭,年纪大了生意也大不如前,他奢侈日子过惯了,一时竟不适应,眼见着落魄起来。
说起来,这已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两年前他日子就要过不下去的时候,谢文喆找上了他,二话不说就包了他一年。他原还以为傍上了富户,谁知谢文喆竟只隔些时候才来找他,来了半分逾礼也未有,只与他聊天说笑而已。
阿遥自持貌美,在风月地方长大,自有那无限的风情,眼见着谢文喆无半分心动,心中很是不甘,到底是靠身子卖钱的,谢文喆守礼,阿遥便心慌,总觉得这个金主是拴不住的,想来想去,想到一个办法,他高价买了一方药来,据说只要沾唇,便是神仙也要成就好事才可解了药性。
这天谢文喆再来,阿遥便说要熬了姜汤给他驱寒,随即端了药上来,眼见着谢文喆喝了下去。
谢文喆见他眼珠不错的盯着自己,微微一笑,道:“天冷,不如逍遥公子也饮一碗?”
反正是助兴,俩人都饮了也无妨,阿遥毫无疑心,也喝了一碗,旋即眼前模糊,晕了过去。
再醒来,见谢文喆搬了椅子在他床边坐着,他自己则被捆在床上,四肢皆不能动。
“听闻逍遥公子高价买了药来,总不能浪费。”说着,谢文喆示意一旁站着的,跟着阿遥从小长大的小厮给他灌了一碗药。
这一碗药灌下去,逍遥公子抓心挠肝,偏谢文喆将他四肢捆在床柱上,他便是自渎也不能,只能蹭来蹭去连声哀求,谢文喆却不理他,坐在一边悠哉的读书,偶尔笑眯眯看着他在榻上挣扎。
药性两个时辰才过去,阿遥眼睛肿的核桃一般,哭的说不出话来,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床上更是一塌糊涂,手脚都被勒的发紫。
谢文喆还是一脸和煦的笑容:“可长记性了吧?”这才示意小厮去解开阿遥的手脚。
逍遥公子浑身发抖,被松开后挣扎着下床,与其说跪,不如说是瘫在谢文喆面前:“阿遥知错了,求谢公子开恩……”
谢文喆一笑,转身走了。
下回再来,逍遥公子便规矩的多了,至少心里对谢文喆知道了敬畏。
如此,谢文喆倒与他亲近了些,有些话也肯与他说一说了。他便也渐渐的懂了谢文喆的界线,有了些蓝颜知己的样子了。
“哑伯胡说呢,你不来我这日子过得美着呢!”
“是了,我瞧着院里还种了菜?怎的原来的那些竹子呢?”
提到这个,阿遥便又气鼓鼓的了:“都叫哑伯挖了,说是不实在。”
哑伯在一旁道:“不是我说,种那么老些竹子,就只能吃点竹笋,时间长了不腻吗?现在咱种点小菜,每天换个花样吃个新鲜,多好!”
阿遥简直要被哑伯气死了,连声道:“行行行好好好你快下去吧!”
哑伯呵呵笑:“成,我去地里摘点菜给谢公子尝尝,你们先说说话。”
哑伯走了,谢文喆道:“我见院内墙角还留了块地方,是要种些什么?”
阿遥生无可恋:“哑伯说要在那里搭个鸡窝,以后每天给我煮个鸡蛋吃……”
谢文喆忍不住笑起来,阿遥瞪了他一眼:“笑笑笑,你还好意思笑!你从哪整来这么一人,对外都说是哑巴,结果关起门来唠叨的要死!”
谢文喆笑道:“我瞧他倒把你照顾的很好啊,如今你这日子不也过得不错?”
阿遥沉默半晌,还是开口问道:“小陈去哪了?”
小陈便是自小陪阿遥长大的小厮,上次出卖了阿遥后便跟着谢文喆走了,从此阿遥便再没见过他。
“小陈求我为他造了户籍,参军去了。”
“是吗……真好……”阿遥喃喃道,随即笑起来:“从小便与我说要去当兵挣军饷,竟真叫他成功了。”
“他出卖你,你不生气么?”
“有甚好气的,他原就讨厌我使些下作手段……不,他原就讨厌我这种不知廉耻的人……不过既是靠着出卖我换来了这前程,想必我曾经对他来说也是有用的人呢。”
“哦,他可不是这样说的。”
阿遥眼睛一亮,却装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哦,他说什么了?”
“时间太久了,我忘了。”
“你!!”
“这都快一年半了,谁还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