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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阳来,他二人心中明镜一般。
那时谢文喆便想到,巩夕得了通商税银收不上来的消息,定会上书给曲王。如果曲王没有回应,那巩夕狗急跳墙,下一步只怕要求到将军府去了。
“他害死我爹,还有脸来求我?”张野握紧了拳头,巩夕这个名字他甚至都不愿意提起,怕脏了自己的舌头。
谢文喆嗤笑道:“你莫要笑看了这人的面皮,只怕比你那城墙还要厚上三分。何况此时他那里知道你已经知晓他做下的那些恶心事呢!定是会舔着脸来求你的。”
“那轰出去便是了!”张野咬牙道:“若不是他还有被利用的价值,我早就将他抽筋拔骨吊在城门前给将士们解恨了!”
“你可消消气吧,”谢文喆伸手在张野背上轻抚,“我知你心意,定不会轻纵了他。只是这边贸之事,到底是咱们不占理,只要他与你见过一次,便有借口说是将军府跋扈,抗旨垄断商路。”
张野点头:“我明白,如今便是要躲开他去,叫他无法往我身上泼脏水才是。”
“是了,若他说你西路军越权管理通商侵吞税银,你便一概不认,只说是旅国时常有贼匪劫掠,你西路军只是保护我大曲百姓罢了。如此便能叫那巩夕有苦说不出。”
二人定下计来,张野便卡着时间出繁阳赶赴西疆,以便统一张家军对外口径,叫人挑不出错来才是。
张野走了,谢文喆一开始还挺高兴的。
因为如今张小将军简直是住在了左相府,天黑便回家吃饭睡觉抱媳妇儿,偏他军旅出身,对谢文喆晚睡早起的做派时有不满。
之前曲王在时谢文喆要早起上朝,还不显的懒惰,这曲王一走,他成了这繁阳说了算的人物,从此便能赖床到日上三竿。张小将军每每打拳跑步折腾一趟之后,谢文喆还未醒,好容易待他起了床,便要着急忙慌去宫中处理政务,兵荒马乱的收拾完了就走了,只留张野在左相府干瞪眼。
张野琢磨了一下,觉得这样不行,阿喆这般赖床,叫自己一早上都不能与他多说说话,真是亏的慌。
于是谢文喆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晚上辛苦操劳,早上又要被叫起来与小将军一起晨练。每每求饶,小将军只说是他体质太弱,这才动不动就跪不住了……
如今张野去了西疆,谢文喆原本以为能有个懒觉可以睡,谁知竟准时准点的醒了,只能躺在床上干瞪眼。
唉,阿野害我啊!
作者有话说:
谢文喆:“什么叫跪不住了?你给我解释清楚!”
第130章实践
谢文喆所料不错。
巩夕上了密折后久等无回信,然而税银却一天天的流失,每拖一天,税款的窟窿就越大,他的罪过就越多。
眼下他只好另外想办法,既是西路军导致了税款收不上来,那便要找能管得住西路军的人说说话了。这人便是张野无疑。
按说这件事,找张野说项要比上书曲王还要容易的多,巩夕早该第一时间就这样做,但是架不住他自己心中有鬼。他曾害死了骠骑将军张忠义,害的西路军死伤进半,纵使张野不会知道这件事,巩夕自己见张野却终是打怵,是以不到了事情无法解决的时候,他是不愿意来求张野的。
偏这事就到了无法解决的时候。
将军府上求见的人不多,但大多是武将,一身文人习气的巩夕很是不屑于这群粗人一起候见,每每派人递上拜帖便等静候消息。本以为他堂堂一户部尚书,官阶比张野还要高呢,张野见了他的拜帖肯定会马上给他回信。如此等了几天,将军府却没有动静,巩夕这事情拖不得,只能亲自前往将军府拜见,没想到依旧是吃了闭门羹,将军府上下人说了,张将军早已出门去了,今日是不会回来了。
巩夕不是个傻子,他得到张野离开繁阳的消息后便若有所思,他前些时给将军府递的拜帖是附了礼单在上面的,虽说不过是些便宜的点心礼盒,但如果张野之前就不在繁阳中了,那门房就应该会表示主人不在家,明确的拒绝这礼盒才是,可是门房处收了礼品,这说明要么张野是想隐瞒自己离开繁阳的行为,要么便是……张野人还在繁阳,只是避不见客罢了。
避不见客,张野在躲什么?那必然就是在躲自己了啊!
市旅司无能,管理不了曲旅商人,这自然是户部的罪过,但是只要自己这个户部尚书见到张野,便可以恳请西路军帮助户部收税,到时,张野便只有两个选择。
一,答应帮忙,那便要将通商税银归还市旅司。
二,拒绝帮忙,那便是蓄意截留税银,更是罪证确凿了。
巩夕心中知道,只要见到张野,户部便能推去一半责任,他要是张野,只怕也要躲在家中装着外出不见客。
事关前途性命,巩夕如今也顾不上脸面了。他琢磨着张野肯定是在家躲他,那他便守在将军府门口等!不过就是冷板凳,他又不是没坐过。
于是将军府变成了巩夕的新衙门,卯时便来拜访,门前守卫不让进,他便将马车停在将军府附近,直到天黑也不肯走,指望着下一刻张野便出门,好能被自己堵个正着。不过将军府也不是只拒绝他,但凡有人求见,便都被门房拦在外面,理由都是将军未在。
但总有人不甘心,要守在将军府门前,巩夕的马车在人群中便也不显得太显眼了。他这边正缩在马车中,却听得一熟悉的声音,“你们将军还没回来么?”显然是在问将军府的门房。
那门房倒很客气:“真是不巧,我们将军如今还未归京呢。”
那声音叹口气,又问:“那张将军何日回京啊?”
“这……主人的事情,小人哪里能知晓,您有什么事情不妨说与小的知道,待到将军回来,小人定会一字不差的转达。”
那声音犹豫片刻:“此事不便相托,若哪天张将军回了繁阳,且要为我将此拜帖呈上啊!拜托诸位了,我明日再来。”
巩夕听着这声音,认出这位正是曾经的金司郎中谢文良。
想当初这位辞官,就是因为要多管闲事为这将军府出头,如今想必是来这里找张野卖这份人情来了。巩夕讥笑一声,撩了车帘,正见谢文良抱着把剑被将军府关在门外。
“这不是金司郎中谢大人嘛?如今竟是也要来效忠将军府重新讨个一官半职了?”巩夕故意在谢文良面前提了他的旧官职,见这谢文良果然忍不住要来与自己理论了,他心中暗暗讥笑,这谢文良一点不像他哥,心思粗脾气直,几句话便能被激怒,此时正能被他利用一下。
“你堂堂一个户部尚书不也来将军府求见张将军了么?怎么你来得我来不得?”谢文良见了巩夕便要翻白眼,如今他已经不是自己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