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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调职,可是自己这小小的主事又能谋到什么好差事,当初好不容易攀附上王意,如今他这一走,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他愤愤饮尽杯中酒,趁着酒劲骂道:“好一个右相!说是叫人来商议,却半分旁人的意见也不肯听,分明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放弃户部了!”
“你倒是小声些!”王意急忙去拦他的话,“你倒是多大的胆子,敢在此说郭相的不是?”
“侍郎何苦怕他!眼见着他也不管咱们户部的死活了!”
王意长叹一声,摆手道:“话不是这样说的,眼见着这朝中就是谢文喆的天下了,如今除了郭相,还有哪一个可堪与他抗衡!他连续罢免了两任户部尚书,所图必然不小!你我在这官场上若无依附,必然要在谢文喆的倾轧下尸骨无存!”
仓司主事沉默片刻,突然凑近了小声道:“侍郎,眼见着郭相似乎也是不敌了,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我何不……去左相处探个口风?”
这话把王意吓了一跳,他连连摇头:“不成不成!你哪里懂这里面的道道,便是真去了左相府上,那谢文喆怎就会见我?”
“侍郎可还记得前些时君上问了那巩夕与谢相的关系?当时侍郎可是还向着谢相说话来着呢。”
“我那时也不过是实话实说……”
“侍郎这些实话可是叫左相撇清了与巩夕的关系了,怎么说也是帮了谢相的忙,不如就以此试上一试,许就有条出路也未可知啊!”
一番话说动了王意,他在户部打拼多年,如今若是调职,能不能有位子还不好说,就算是平调去了别处,那自己这许多年的积累也就鸡飞蛋打,到头来还要重新来过,实在得不偿失。
从和丰楼返家后他辗转反侧,终于决定走上这一步险棋。第二日便偷偷摸摸去给左相送上了拜帖,果然如石沉大海,再无消息了。这也是意料中事,王意叹了口气,也就不再对此事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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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去,又是十日一次的大朝会,文武官员在广场中肃列,从黎明前一直等到日上三竿,然而曲王依旧没有露面。
这已经是曲王第二次缺席朝会了,众大臣在寒风中白白等了一个多时辰,各个冻得面色发白,终是敢怒不敢言。待到司礼太监高呼退朝,这才三三两两的散去。
曲王不上朝,但是曲国还是要运转下去的,此时的两个宰相显然成为了百官的核心。尽管二人的矛盾人尽皆知,可是面子上的功夫也是要做足的,下朝后,两位宰相同聚政事堂,共同处理国事。
说是共同处理,实则即便是在同一大殿中,二人也相隔甚远,各自都有官员簇拥,但左相与右相之间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界线,将两个阵营划分的清晰分明。
然而明眼人在此便可以看出,谢文喆这边的官员多是红袍,其间夹杂着几个紫袍大员,放眼看去朱紫一片。
而郭振海这边则是红绿相间,少有紫袍。
看着对比如此分明,郭振海嗤笑一声,心中想着那谢文喆不过就是监国半年罢了,人倒是没少笼络,如今一个黄毛小儿看着倒比自己还有宰相派头了!
他心中不忿,放下手中装着燕窝的炖盅,对着自己这一边的官员说道:“如今本相有恙在身,也是经不起各位的折腾了,好在郭某虽年纪大了,可还有一位年轻的在,纵是岁数小些经验不足,可是好歹也是位正经的太宰,你们若有事,不妨就去问问他去。虽说他不过是你们儿子孙子的年纪,但你们也不可无礼,还是要以官职相称才是!”
他这声音不大不小,殿内人人都听的清楚,一时间众人都雅雀无声。在场的人都是官场中打滚多年的老油条了,哪里听不出这指桑骂槐的话中意思,不由得都偷眼观瞧谢文喆。
被郭振海大庭广众这样讥讽,谢文喆却只是笑道:“文喆年轻,难免有些地方想的偏颇,但凡有不周全的地方,还得请诸位多多献策才是。”如此的隔空对话,谢文喆看上去颇有些认怂的意思。然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左相只要这般一笑,那是肯定有人要倒霉了。
果然,众人随即便听谢文喆继续说道:“说起来,前些时户部侍郎王意给我上过拜贴来着,原是想在家中特意招待一番,怎料一时疏忽,竟忘了这桩事。恰巧如今王大人也在,择日不如撞日,不妨就在此处直言吧!”
王意冷不丁被点名,一脸的呆若木鸡,而郭振海的目光却似箭一般射向王意,眼中的鄙夷与仇恨几乎能化为实质。
王意叫苦不迭,他万没想到左相与右相的博弈中,自己竟然成了那个倒霉的靶子。如今两边都得罪不起,干脆就装起了傻,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郭振海却冷笑一声:“王侍郎,谢相唤你呢!”
作者有话说:
——王意哭唧唧:“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谢文喆笑嘻嘻:“我的队友都是坑来的,不信你问齐保庭!”
——齐保庭:“兄弟想开点,这都是他的正常操作,被坑多了就习惯了。”
第141章羞愤
郭振海此话一出,王意就明白,自己在右相这里只怕是混不下去了。
比敌人更叫人憎恨的是叛徒,如今他身在郭相阵营中,却暗搓搓与谢相勾连,无论是否成功,他这种行为都算作背叛了,以郭振海的脾气,即便是他此时跪地表忠心,也再难得到信任,而他想调职的事情也肯定没戏了……
谢文喆只一句话便叫他没有了其他选择,王意在郭相杀人一般的眼神中,一步步走到了谢文喆的身边,如今只剩这一条大腿可以抱了,他咬一咬牙,跪地行大礼:“下官户部侍郎王意,参见左相大人!”
谢文喆急忙上前几步,亲自扶他起身:“都是同殿为官,何必行此大礼!我素来听闻王大人才德兼备精明强干,如今户部正是步履艰难的时候,还需王大人这等人才不懈努力才是。”
此时谢文喆这边的官员皆是喜气洋洋,一改之前对王意的冷漠,都纷纷说起这位户部侍郎的好处来,还有好些人抿着带笑的嘴角,悄悄的瞥一眼大殿另一边的郭振海,随后便发出嗤嗤笑声,叫右相这边的官员很是觉得丢丑。
谢文喆与王意自是一番弃暗投明不计前嫌的戏码,右相那边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郭振海脸色铁青,王意这样做,等于是公开的投向谢文喆的阵营,这便是明晃晃的打他的脸了。
实际上郭振海心中清楚,如今这个情势,王意有点首鼠两端的意思倒也算在情理之中,毕竟他这个户部侍郎也确是不易,但谢文喆既是当面点出来了,自己这个右相若还不开口表态,倒好似自己这个多年的宰相怕了他一个刚刚加冠的小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