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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头,他便可以起兵打入繁阳,他能将姐姐救出火坑。
可同时,他也会将这些淳朴百姓推入深渊。
父亲,如果你在这里,你会怎么做呢?
你是会让我守住你心爱的女儿,还是让我守住百姓的安宁?
手中的窝头硌着他的手心,他松了缰绳,任由战马带着自己慢慢前行。
许心远看着面前如热锅上蚂蚁一般走来走去的谢文良,皱眉劝道:“这事儿与你也无甚干系,你何苦自扰?”
“怎的就与我没关系了!”谢文良把桌子拍的啪啪响:“我哥与张将军交恶了!我岂不是两面为难?”
许心远醋道:“你哥我暂且不提,那张将军与你有何关系?”
“张将军乃国之柱石,我哥与他有嫌隙,我定要居中调解!”
谢文良小小年纪便在内城提督手下混了个统领,如今在繁阳也算是能横着走的人物。
他哥的宰相身份对他升职有多大助力暂且不提,他本人却是个随和的性子,混在武人堆里如鱼得水,每天与城中守卫聊些城中热闹,消息灵通的紧。
方才便有人给他传信,说看见宰相带着宫中内侍去了将军府颁布旨意,结果不一会张将军便提剑冲出府中,策马出城了。
重点是,提剑啊!都闹到刀剑相向了,可见这一定是件大事!
谢文良开始了自己的思考:
已知,勇武善战的张野将军,是个好人。
又知,足智多谋的自己亲哥,那也肯定是个好人!
这两个好人之间怎么会有矛盾呢?肯定是误会。
为了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误会,谢文良绞尽脑汁。
如今将军府他是进不去的,只能匆匆赶往城门口,希望能以自己敏锐的思维推理出更多的细节。
暂且不提谢文良的思维敏不敏锐,他的运气是真的很好。
他正向守门护卫打听张将军出城时到底是什么状态,一回头正赶上信马由缰被战马带回繁阳城门的将军张野。
与守卫描述的愤怒不同,此时的张野只有空洞与悲伤。
谢文良暗暗揣摩,似乎将军此时已经消气了,想必自己只需替哥哥再美言几句,将军定会体谅哥哥的难处,与哥哥冰释前嫌!
谢文良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宝剑,长叹一声。只好忍痛割爱了。
怀揣着自己帮两个好人解开误会的美好愿景,谢文良走上前去。对张野一拱手:“卑职谢文良,参见大将军。”
相似的名字让张野抬头看去,面前的青年个头高挑,只容貌轮廓上有他一点相似。
只想到他便让张野如同被攥住了心脏。他闷闷地吐了一口气。
“是他派你来的?”
谢文良眼珠一转,觉得此时是个替大哥说好话的大好时机,急忙点头道:“是,家兄特意让卑职守在这里,就是为了向将军致歉。”
说完,他低头摸了摸腰间的佩剑。
这把剑据说是相府中的嬷嬷淘换来的,被挂在自家大哥卧房中镇宅,他仔细一看,认出此剑名为霜极,正是张野将军的佩剑。
此时将这把剑物归原主,正可以表明大哥致歉的诚意啊!
他狠了狠心,将腰间的宝剑解了下来,双手递在张将军面前:“为表歉意,家兄特意让我将这把剑还给将军!”
张野攥着缰绳的拳头青筋暴起,咬牙强问道:“这剑,他要你还我?”
谢文良好人做到底:“正是!家兄说他早该叫此剑物归原主,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这才拖了这些时日,希望与张将军的往日恩怨一笔勾销,此后能同心协力辅佐君上,舍死忘生扶社稷,忠心赤胆报乾坤!”
“舍死忘生扶社稷,忠心赤胆报乾坤?”张野惨笑起来:“好。很好!”
他一把将剑夺在手里,打马离去了。
谢文良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
“但是刚才张将军都笑了,应该是冰释前嫌了吧!嗯!一定是这样的!”
第206章喜事
一阵风吹过,暗黄干枯的叶子从将军府院中杏树上簌簌坠落,衬得院中更为寂静。
张素对面瘦削的男子似是许久没有睡好,眉目暗沉起来,明明是男生女相的明丽容貌,此刻却让人觉得阴鸷。
“你为何不说谎?”张素看着谢文喆紧紧捏住的拳头:“你只消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他会信你的。”
谢文喆看向张素,他思绪纷乱,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张素在说什么。
“我骗不了他,我说谎,他看的出来。”
谢文喆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仿佛胸中浊气已经压得他喘息不得一般。
“他信我,大概是会觉得我有什么苦衷吧。”
“那你有苦衷么?”
“我……没有。”
谢文喆不由自主的移开了视线不与张素对视:“我可以出手阻止这一切发生,但我没有,我想要事态如这般发展。”
张素沉默良久,忽然盈盈一拜,向谢文喆施礼:“谢过相爷。”
谢文喆惊诧的看向张素,慌乱道:“张姐姐你这是……”
“只要你不出手为阿虎解毒,便可置身事外,没人知道你与此事的牵连,阿野更是不会责怪说你在背后谋划。”
张素泪盈于睫:“谢谢你出手,谢谢你保住了阿虎的命……可尽管如此,我还是不能入宫……”
她嘴唇微颤,终于吐露实情:“我腹中已有了阿虎的骨肉……”
“我知道。”
“你……”张素怔怔的看着谢文喆,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张姐姐,我对不起你。”
谢文喆垂了眼睑,声音极低:“曲炳君至多不过再有两年寿数,我没有时间了。”
“要保张家无恙,或者未来曲王是张家的血脉,或者将军弑君篡位,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两个选择而已。”
张素沉默,许久后只惨笑道:“张家为我做尽了挣扎,却终是徒劳。我又岂能让弟弟为我成为乱臣贼子”
“罢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似是被人扼住了喉咙:“我入宫。”
广庆十四年十月,张家女张素以王后仪仗走正门入城,千余士兵沿路排列护卫,将密集的人群挡在背后,大将军张野甲胄齐全骑在战马上在前领路,銮驾所到之处,士兵皆以手中长戟杵地,呼声震天。
“贺大小姐!贺大小姐!”
军士声音雄浑嘹亮,直传到宫禁深处去。
宫中殿内,文武百官竟早已站得如上朝般整齐,更有些不入流的挤不进殿中小官列队站在殿外。
与殿内担任王傧的宰相儿子不同,谢家老爹此时便是殿外的不入流的小官之一。
他身居宰相亲爹的高位,许久没经历过这样的尴尬了,此时不免有些抱怨。
“不过是妾室,这般仪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