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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平郡崇山峻岭,道路难行,且多有羌胡栖息。韩炜能一举拿下阴平,也是此地不设重防之故。拿下了阴平,再往下如何行军,韩炜还真犯了难。他丝毫不放弃寻找那条所谓的“阴平小道”,即使急调马超前来收服了阴平羌人,让其作为向导,也始终未果。
刘璋获悉了阴平失守,即刻派大都督张任恪守沓中,谨防战局恶化。战争,总是患得患失之间。
随着大都督张任离开了阆中,副都督刘璝被其心腹爱将张翼怂恿出战赵云。
“副都督,凉军城外辱骂多日,军心消沉,末将愿出战赵云,涨涨士气。”张翼说道。
刘璝闻言,认为不妥,言道:“赵子龙号称无双上将军,你焉能敌得过他?!本都督知伯恭(张翼表字)忠勇,但决不可贸然行事。更何况,大都督走时再三叮嘱只可固守,不可出战!”
张翼听到这里,便为其鸣不平:“副都督,末将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伯恭乃某之手足,有何言当讲在明面!”刘璝言道。
张翼扫视了一圈营中的几名亲卫,示意借一步说话。
刘璝即刻言道:“暂且退下!”
张翼这才说道:“张任仗着自己一身武艺独得主公恩宠,年纪轻轻便忝居高位。其人又嚣张跋扈,多年欺压于兄,兄乃温良之人,不与其一般见识。这大都督之位本应是兄长的,他却占了多年。处了老营的儿郎们对兄长毕恭毕敬,又有谁会将你这副都督放在眼中呢?!小弟违犯军令,挑唆主将,已然是冒死进言,还请兄长多多斟酌。”
刘璝的性子很稳健,任由赵云骂阵多日也从未搭理,可他与张任的矛盾确实是根深蒂固,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眼下于公于私,刘璝都必须以一个领袖般的人物站出来。
思虑良久的刘璝,沉声说道:“也罢,愚兄决定了!趁此契机,重立军中威望。”
张翼郑重其事的说道:“还请兄长放心,小弟愿留下守城。兄长可带精锐轻骑百余人马,与赵云且战且退,若战他不过,绝不可恋战,小弟亲自为兄长把守城门,以防不测!一旦落了下风,立即返回城中。”
“贤弟所言极是!趁着此时凉军疲乏,赵云不备,愚兄一鼓作气杀出!”刘璝说道。
战鼓震天,顿时便让阆中守军精神一震,被骂了这么多天,终于可以出出气了。
刘璝顶盔掼甲,罩袍束带,跃马扬刀率领轻骑兵杀出城门,城上守军拼了命的摇旗呐喊助威,喊声响彻天地。
赵云远远看到刘璝竟然杀了出来,也传令不擂鼓,默默翻身,上了赛龙雀的马背,一抖龙胆亮银枪出了战阵。
二马盘桓,岂料不出几回合,便被赵云一枪刺在了肩头,血流不止。刘璝见势不妙,冷静的调转马头就往城门处撤退。
可让刘璝万没想到的是,张翼竟然不开城门!
“贤弟,快快开城!”刘璝此时一头雾水。
他岂会知道张翼久慕韩炜,唾弃暗弱无能的刘璋,赵云来攻打阆中的头一天,就盘算着如何献城呢。
刘璝越是叫门,张翼越是充耳不闻。如此一来,刘璝心中大惊失色,顿时醒悟过来。可惜,为时已晚。赵云马快枪快,冲入了百余名轻骑之中,直取刘璝,结果显而易见。
刘璝一声惨叫,被赵云银枪索命。刘璝部下这些骑兵见状,纷纷翻身下马,缴械投降。
城上张翼此时已然高喊道:“上将军,末将张翼张伯恭愿降大凉!还请上将军速速入城!”
赵云当即高声回复道:“张翼将军,这阆中的首功,非将军莫属!”
阆中的告破,无疑是凉军的一次大捷,乃为征西第一功。
阆中山围四面,水绕三方,为巴蜀要冲,军事重镇。其坐守嘉陵江,溯江而上过白水关,是通汉中的正道;顺江而下直达江州,可通东线;到成都也很方便。可见阆中是连接西川和荆州的纽带,攻守皆可,聚离皆宜。有了阆中,就意味着荆州水师可随时抵达支援,又可以对巴郡直接形成威胁。
拿下阆中之后,赵云即刻派白马义从营的主簿邓芝去向韩炜告捷,并写下张翼的表彰书信。
韩炜得知阆中大捷,强攻阴平的郁闷瞬间被冲散,即刻任命张翼为阆中太守、进爵关内侯,并赐下首批蒲元神刀的中的一柄。张翼见韩炜以诚相待,遂热泪盈眶,朝阴平方向叩首谢恩。
张翼字伯恭,益州犍为郡人氏。乃留侯张良张子房十世孙,与汉中张鲁同宗之谊,又听闻了族兄张鲁那句“宁做凉王奴,不做刘璋宾”的名言,才更加坚定了良禽择木的决心。张翼也是名门之后,习文练武,略有建树,自然不是那种反复无常的小人,其高祖父张皓曾任司空,曾祖父张纲任广陵郡太守,都很有声望政绩,更有“张纲毁车”典故流传后世。
刘璋对于自己调走张任的行为悔恨不已,当着文武群臣的面失声痛哭,并大喊:“顾此失彼……顾此失彼呐……此皆因吾之过也!”
益州别驾张松在一旁脸色骤显厌恶,此一举却被身为好友的军议校尉法正所观察到。法正暗暗记下,军议结束之后,便来拜访张松。
张松字永年,生得额?头尖,鼻偃齿露,身短不满五尺,言语有若铜钟,但很有才干,可过目不忘。他在刘璋身边多年,深深体会到他的无能和平庸,叹息自己生不逢时,因此一直努力寻找明主投靠。早在韩炜封公之时,他便有心投靠,只是当年时局动荡,张松依旧保持观望态度。直到韩炜平定青、兖二州,战败了曹操,张松才下定了决心。
在府中烦闷独酌的张松忽听侍者来报:“主公,军议校尉法正求见!”
张松顿时喜出望外,即刻吩咐道:“哎呀,糊涂!既是孝直前来,为何不速速请进来,何须通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