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皇帝年幼,便由刚刚尊封为太后的何妍临朝听政,颁诏大赦天下,改元为天熹,擢升后将军袁槐(袁绍的叔父)为太傅,与大将军何进同参录尚书事(相当于宰相);废除西园禁军,编入京师禁卫军,提拔袁绍为京师禁卫军的统领,袁术为副统领;著名“清流”人物何颙任北军中侯、荀攸为黄门侍郎、郑泰为尚书,这三人都曾作为大将军何进的幕僚,参与了宫廷政变的策划,是以他们的升官可视为新皇帝的一种报答。除此之外,还有二十余位“清流”也被征召,登上朝堂身居要职,这可是李膺、杜密等“党锢之祸”之后二十年来所未有的事情,所以,人们的眼睛为之一亮,觉得朝政该是有些新气象了。
本来,依着何进的意思,还要重封刘备,却被刘备以已经是幽州牧而拒绝了。
就在刘备查案还没有回到洛阳的时候,太常刘焉看到各处黄巾余孽肆虐,汉朝王室多难,向灵帝建议:“各地到处生叛乱,是由于刺史权小威轻,既不能禁制,又用人不当,所以引起百姓叛离朝廷,应该改置州牧,选用有清廉名声的重臣担任。”
刘焉内心里想担任位处最南面的交州牧,但侍中、广汉人董扶私下里对刘焉说:“京城洛阳将要生大乱,根据天象,幽州地区将出现新的皇帝。”于是,刘焉改变主意,要求去幽州。
但是,刘备是幽州刺史,封地涿郡又在幽州境内,灵帝并没有同意刘焉的要求。恰好益州刺史俭横征暴敛,有关他的暴政的民谣广泛流传;再加上耿鄙、张懿都被盗贼杀死,朝廷就采纳刘焉建议,选用列卿、尚书为州牧,各自以本来的官秩出任。任命刘焉为益州牧、宗正东海人刘虞为青州牧,刘备为幽州牧,刘岱为衮州牧,刘表为荆州牧,刘繇为扬州牧。除了这几个刘氏子孙之后,任命太仆黄琬为豫州牧,徐州刺史陶谦为徐州牧,董卓为凉州牧,少府韩馥为冀州牧。
任用清流,抑制宦官,如果事情朝着这个方向展,何氏一门自然会大得民心,使得天下有才之士竞相依附,何氏一门在朝中的势力也会是越来越稳固,然而,不久之后,何氏兄妹做下了两件事情,使得何氏兄妹失去了民心,终于在后来败亡,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新帝登基的仪式草草结束,下午申时初刻,太将军何进便领得圣旨,亲自出马,点齐五千禁卫军攻打北宫。攻打北宫最主要的是两个目的,第一是将传国玉玺夺过来,第二就是杀蹇硕以绝后患。
本宫现在既有蹇硕指挥的羽林军,也有由宦官郭胜、赵忠率领的担任帝后宿卫、殿堂值勤和负责皇帝仪仗的校尉,总计差不多有一千五百人。只是,这三位大宦官的心境大不一样,蹇硕明白自己是何进的死敌,何进不拿到自己的头颅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因此是必须要负隅顽抗到底直至战死。而郭胜、赵忠却是抱着观望的态度,若是董重、鲍鸿、赵融和夏牟等人的军队被何进、皇甫嵩等牢牢地控制住而不能参与到这场宫廷火并中来的话,蹇硕的败亡将无可逆转。若是蹇硕败亡已定,郭胜、赵忠自然就该做识时务的俊杰,投降何进,如此则可以保全身家性命。所以,在听到南宫里的钟声和高呼万岁之声随风飘来时,郭胜和赵忠便已经下定了决心。
何进率军攻打北宫的时候,蹇硕、郭胜、赵忠连同董太后(现在该称太皇太后了)、赵贵妃(该称太贵妃)、皇子刘兴都在德阳殿里。德阳殿是北宫最大的宫殿,足以能容纳一万人,玉阶金柱,宏伟华丽。董太后、赵贵妃带着刘兴以及传国玉玺,原曾想过要在这里举行一场新皇帝的登基典礼,遗憾的是,文武百官根本无法进来,她们两人搂着刘兴傻傻地等着。刘兴只有四岁,哪里遇到过如此的变故,早就吓得面如土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呆呆傻傻的,往昔的聪慧这一刻不知到了什么地方。
德阳殿内外挤了至少三千名宫女和两千名太监,平日里谁也不会觉得宫里人多,如今全都集合在一起,不觉叫人吃惊,董太后和赵贵妃更是暗叹国库的钱米为何一直缺紧了,毕竟光这么多人的吃喝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蹇硕从太监中挑选了七八百名年轻力壮者,了兵器,临时编入到羽林军中,仓猝地把守各宫门去了。
前文讲过,蹇硕身体健硕,臂力过人,善使双刀,灵帝让他做上军校尉也是很识人的。他率领着一千五百名御林军和八百名太监严守着北宫各门,击退了何进的几次强攻,直把何进气得吹胡子瞪眼。
虽然厮杀极其激烈,但是双方心下都是很清楚,何进忌惮被蹇硕“胁持”的董太后、赵贵妃和二皇子刘兴以及其他皇族成员会受到伤害,故而没有使用火箭,只是使用长短兵器;蹇硕也并没有像何进担心的那样,狗急跳墙,丧心病狂地屠杀皇族成员或纵火焚烧宫殿。
就这样相持了两个时辰,双方死伤都是不小,当然还是进攻方的何进军伤亡更大。天完全黑下来之后,何进采用刘备的建议,下令暂且停止进攻,四千五百名包围北宫的禁卫军原地宿营。
虽然何进下令停止了进攻,但是蹇硕却是丝毫不敢放心,提心吊胆着随着准备迎击何进的突然进攻。他不但自己不睡,甚至于连部下都不能合一下眼皮,宫墙上到处都亮起火炬,为的就是防止何进的军队会趁着夜色的掩护偷袭。但是,蹇硕在提心吊胆着,包围北宫的禁卫军却是都在酣睡,鼾声甚至都能被夜风送到宫墙之内。
第二天,蹇硕和他的人马刚吃点干粮,便听到宫墙外响起了战鼓。蹇硕急忙扔掉干粮,拿起双刀等上门楼,下面已经是箭雨如蝗了。蹇硕一边躲避弓箭,一边命卫尉们准备好长矛和挠钩,以便对付即将到来的云梯。
[co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