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诈开城门
刘备哈哈大笑道:“非也,公孙太守只管放心,此战贵我双方都只派出军士前往,孤绝不逞大将之优势。”
公孙度见刘备竟然如此淡然从容,心下不禁犹豫不决,既是双方对阵,刘备又怎会将优势尽归于对手呢?
刘备见公孙度一脸的犹豫,又是哈哈大笑道:“公孙太守,汝既有勇气叛朝廷自立为王,却连以二对一之对阵勇气也无,还做什么辽东王,倒不如早早退回辽东一乡隅,做一躬身耕田老农也。”
公孙度闻言大怒,再无犹豫,沉声道:“好,刘玄德,孤便看看汝会有如何神奇之战阵。只是,汝要记得汝方才之言,一万军士,大将一个不能上,否则的话,孤就算拼着伤亡过半,也会来一场大混战。”
刘备点了点头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孤绝不食言,也希望公孙太守战败之后也要遵守诺言。只要公孙太守能够放弃刀兵,孤在此立誓,绝对不会加害公孙太守一家之性命,若违此言,人神共弃。”
公孙度点了点头道:“燕王刘备果然气度不凡,孤见识了,若非是对阵两军,孤真希望能与汝把酒言欢,相交一场,燕王请布阵吧。”
刘备笑道:“放心,公孙太守,我二人必有把酒言欢之机也。”说罢,刘备策马奔回本阵了。
回阵之后,周瑜问道:“主公,公孙度是否已经答应?”虽然是义子,私下场合周瑜与刘备之间父子相称,但是在军前或者正式场合,周瑜还是以主公称呼刘备。
刘备笑着点了点头道:“正是,公瑾,此阵一旦展开,非有两三个时辰,绝对不可能分出胜负,第二步计划可以慢慢施展了。”
周瑜双拳一抱道:“是,主公,末将这便去安排。”
周瑜去后,刘备对冯方道:“正心,按照计划,布下八面金锁阵。”
冯方双拳一抱,恭声道:“是,末将领命。”
冯方走后,戏忠对刘备笑道:“主公,公瑾虽然只有十三岁,却已初步显示出统帅之才,若是能够在战场上力量三年,主公便可放心使其独自带军也。”
刘备点了点头道:“此乃皆是志才、文和与公台之功也。”
戏忠笑道:“旁功忠可以领,然此功却非忠等之功也,忠等怎敢邀功,公瑾本就是统帅之大才,即便没有忠等教授,也必有今日之能。若是能领功者,应该是主公才对,公瑾原本气量不大,是主公多方教导,才使得公瑾之胸襟开阔,足胜统帅之职。”
刘备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双眼却是盯着正在布阵的那一万幽州军。《三国演义》中对周瑜太过于贬低,其实真实的周瑜并非是那般夸张之小肚量,胸襟虽然稍有不及,却也并非不能容人。自从四岁多,周瑜便拜了刘备为义父,至今已有近九年,在刘备的影响下,周瑜的胸襟自然也发生了根本性改变,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便是这个道理是也。
很快,一座一万幽州军布下的八面金锁阵便已经全部完成,一个幽州军骑着快马来到辽东军的阵前,对公孙度一抱拳道:“公孙太守,奉我家王爷之令,特请公孙太守派兵前往破阵。”说罢,这个幽州兵会拨转马头回去了。
公孙度不是司马懿,对战阵兵法并没有过多研究,自然不认识这座由诸葛亮发明的八面金锁阵。不过,既然公孙度没有研究过战阵,不认识这座八面金锁阵,自然也就不知道其厉害之处,并不以为意,便点齐了两万军士。不过,在最后准备出发的时候,公孙度突然心中一动,多派了三千士兵,共是两万三千人,公孙度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反正两万人与两万三千人看起来也是差不多,刘备定然看不出来。
很快,在辽东军战旗的指挥下,两万三千辽东军将一万军摆下八面金锁阵团团围困起来,骑兵在内,步兵在外。公孙度也在辽东军的高大主帅指挥车上仔细观察着八面金锁阵,思索着破阵的方法,研究了半天,公孙度发现此阵共有八个阵门,每个阵门似乎都不相同。
辽东军虽然将八面金锁阵团团围困,却并非是静止的,而是不住地围着八面金锁阵不住奔走。公孙度迟迟没有发出号令,辽东军无论是步兵还是骑兵,都已经感觉到很疲惫,士气慢慢有所下滑。
公孙度也发现了这一现象,顾不上其他,马上命令大军开始攻阵,两万三千人分成八队,分别对八个阵门进行攻击。如此一来,战场上就热闹了,原本的八面金锁阵因为突然吸入了两万三千人而扩大了许多,阵中更是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响。只是,辽东军中,除了站在高高主帅指挥台上的公孙度与旗令官之外,再也没有第三个人能够看到八面金锁阵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究竟哪一方占据了上风。
八面金锁阵分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具体各门作用就不多做解释,总之此阵是攻守合一,威力极大。在高战在主帅台上刘备身边冯方手中令旗的指挥下,各门之间可以随意变化。也就是说,生门随时可以变化成死门,伤门也可以随时变化成惊门等等。公孙度不识此阵,贸然派兵进入,而且是从八个门同时进入,如何能胜,好在刘备此战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以方便周瑜的行动,是以并没有过于使用八面金锁阵的攻击一途,主要以防守为主。即便如此,也使得入阵的辽东军够受的,从八门进入的八军之间完全失去了联系,彼此再也看不到对方的存在。但是,辽东军之间虽然彼此无法相助,而阵中的八门之间的幽州军却是可以彼此相互合击进攻,这便是八面金锁阵可以以少胜多的原因,也是刘备之所以会同意以一敌二之计诱惑公孙度上当的原因。
战场上双方军士拼杀得如火如荼,周瑜的第二步计划也在悄悄地进行着,而且已经进行完毕,接下来就是第三步计划的展开。
其实,周瑜的这个计划并不复杂,却是精妙之极,计划一共分为三步。
第一步,其实这一步计划便是将公孙度的大军诱出城外,便是为其实这一步也是最难的,因为公孙度一直龟缩城中,不肯出来。但是,就在七日前,公孙度突然发神经地下了战书,也就是这份战书,使得周瑜想到了这条妙计。公孙度战书中是要在三日后决战,而刘备回复的却是七日后决战,诡谋便是出在这四日中。一旦双方对阵,刘备会以言语激住公孙度,让其派兵去破八面金锁阵,其意便是为接下来的计划争取时间。
第二步,其实这一步就在那四天中完成,便是将刚刚派往昌黎郡接掌各处防卫的三万幽州军秘密集中起来,并让这些士兵中的一万人换上辽东军的服饰,而且是装作败兵的模样,与另外两万人一起来到辽隧城外十里处,悄悄隐伏起来,只等刘备的命令。
第三步,也就是最关键的一步,一旦辽东军陷入八面金锁阵,刘备便会派人给周瑜传令,让其马上带着这三万人装作是公孙度的败军,“狼狈”逃到辽隧城前,将城门骗开,轻取辽隧城。
毕竟是周瑜第一次带兵,刘备担心周瑜的安危,于是便将典韦、许褚、关羽和张飞四将全部派给了周瑜。此刻,周瑜已经展开了第三步计划,关羽与张飞带头,领着一万“败军”来到了辽隧城的城下,周瑜则是带着典韦、许褚二将,率领两万幽州军在五里外追赶着。
关羽来到城下,朝着城头大声喊道:“快开城门,王爷被刘备打败,身受重伤,生死不知。”
城头守将闻言,急忙问道:“王爷何在?”
关羽急忙命人抬过来一副担架,只见担架上躺着一个人,上身和头部被白色绷带紧紧包裹着,尤其是头部,除了眼睛、鼻孔和嘴巴之外,再也没有露在外面的器官了,城门守将哪里看得出这担架上的人是不是公孙度。
既然看不出担架上的人是不是公孙度,城门守将哪里肯打开城门,须知眼下两军交战,说不定这是对方的诡计也不一样,于是那城门守将便大声呼喊道:“既然是辽东王,还请出示王爷信物。”
“信物?什么信物?”关羽一愣,这担架上的人根本不是公孙度,去哪里弄信物去,不过他毕竟是刘备手下除了周瑜之外的第二智将,反应自然是极快,当即便大声骂道,“混账,后面幽州军紧追不舍,王爷又身负重伤,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汝担当得起乎?”
“这个……”燕王刘备的大名,这个城门守军原本就是听说过的,而且他对于这一次辽东军与幽州军之战的结果并不怎么看好,是以对辽东军大败的结果也是有所预料的,城门下的情形与之所料基本一样,只是他没料到公孙度会受伤,而且会伤得这么重。这个守将想开城门,却担心这是刘备的诡计,毕竟城下的关羽他并不认得;但他若坚守不开,若担架上的人真是公孙度,他可就是迟不了兜着走了。而且,幽州军距离城下越来越近,已经由刚才的五里迫近到三里不到,如果再有耽搁,只怕转眼间就会兵临城下,这一万败军若是真的,命运可想而知。
关羽见城头守军心下犹豫不定,心中暗喜,于是便大喝一声道:“也罢,既然汝不相信,吾只能将王爷头上的绷带解下,让汝辨认一下,至于绷带解除之后,王爷是否会有生命危险,此后果只能由汝来承担。来人,为王爷解开头部绷带。”
城门守将一听,心下一紧,再看担架上的那个人,发现刚才还是只有淡淡红色血迹的白布上,此刻竟然已经被红色侵染了一半,从这一点足以证明,此人头上受了重伤,而且还在不停出血。这个守将也是参加过大小战争十多次,知道绷带的作用是干什么的,一旦在大出血的情况下解除绷带,那么带来的很可能就是死亡,如果担架上的这个人真的是公孙度,他不敢想象后果如何。
看到一个士兵在关羽的命令下来到担架前,已经伸手准备去解开绷带,而且看其动作和神情,丝毫不像是做作的样子,当下便急忙高喊一声道:“且慢,后面追兵就要来到,汝等速速进城。城门军,快快打开城门,请王爷进城。”
话音刚落,只见城门吊桥开始缓缓落下,直至“砰”的一声重重砸在地上。关羽见状,心下暗喜,转首看了看,发觉周瑜的两万军还在一里之外,于是便高喊一声道:“快,快快护送王爷进城,吾来断后。”
接下来,便是紧张而有序的进城工作,一万败军在城门吊桥放下的那一刹那,蜂拥着向城门涌去,看似混乱却又极有次序。待到一万大军全部进城之后,后面的追兵已经距离城门口只有三百步那么远了,城头守将见状大惊,急忙大喊道:“将军快快进城,追兵已经快到城下。”
关羽转首看了一眼尘土飞扬的追兵,哈哈大笑一声道:“好,某家这就进城,将军,待某家进城之后,汝速速将吊桥拉起,以免追兵随即追入。”
城门守将又喊道:“这是自然,将军快快进城,迟则生变。”
关羽哈哈大笑几声,纵马上前,来到吊桥中央,挥起青龙偃月刀,轻松两刀,便将吊桥的两根钢索斩断。城门军见状大惊,遂也明白关羽并非是辽东局,而是幽州军,四人急忙举刀向关羽砍来。
关羽之勇,在三国中大有名气,怎会将这几个小兵放在眼中,青龙偃月刀再次高举,只见寒光闪了几下,四具尸体有两具掉入辽河之中,有两具横躺在吊桥上。
吊桥上的变化,城头守将一直看在眼中,他明白自己已经纵虎入城,心下大急。但眼下吊桥钢索已断,后面的幽州军又逼近了百步,距离城门只有不到二百步,城头守军仓促之间根本想不出办法阻拦。就在这时,只见远方突然飞来一件黑黝黝的东西,城门守军抬头看去,却还没等他看个清楚,那物便飞速地刺在了他的身上,这个城门守军登时毙命。
“杀……”不知谁喊出了第一声,接着便是震天般的应和声,辽隧城内喊杀声四起,很多辽东军不知怎么回事,便被刚刚入城的“辽东败军”就地斩杀,城内登时一片大乱,就连躺在担架上的那个“公孙度”也一跃而起,不知从哪里弄了一柄丈八蛇矛,疯狂地对城内的辽东军进行杀戮起来。
有备算计无备,而且双方的衣服完全相同,这一来使得城内的守军完全处在了被动的处境。两军已经混站在了一起,假扮辽东军的幽州军能够彼此之间分清,毕竟他们的衣服上有特定的记号,但是城内守军却是不知道,他们分不清那些是自己人,那些是敌人,往往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就被当做自己人的敌人一刀砍死。
辽隧城的守军一共是八万,被公孙度带去了七万,城内仅有一万留守士兵,而关羽所带领的幽州军也是一万人,双方势力均等,加之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待到周瑜率领另外两万幽州军进城的时候,辽东军已经完全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局面。
周瑜见状,急忙一举手中钢枪,大喝一声道:“辽东军听了,逆天叛乱者唯有公孙一门,汝等只要放下武器,跪地请降,便可性命无忧,否则,负隅顽抗者,杀无赦,而且还会被株连到九族。”
城头守将被典韦一戟飞杀,辽隧城的士兵本就没有了斗志,加之对方又来援军,一上来就扣上一定逆天谋反的帽子,谁还敢奋力死战,当下这些辽东军便一个个将手中的兵器放下,跪在地上高举双手。
张飞三五下将脸上和胸口的的绷带扯掉,一脸不满地喳喳呼呼道:“公瑾,本来杀得好好的,你一来可好,全都跪地求降了,老张还没有过瘾呢。”周瑜自小跟随关羽、张飞、黄忠、庞德四将习武,不但有师徒之情,更有兄弟之谊,是以张飞说话极为随便。
周瑜微微一笑道:“翼德,辽东郡原本就是幽州一郡,是以辽东军也是幽州军,此次两军自相残杀,乃是因为公孙度一人之故,这些士兵也只是奉命行事,何罪之有,若是将之全杀了,岂非是自损主公之实力?”
张飞这才无语,呵呵笑道:“倒是老张忘记了,多亏公瑾来得快,不然的话,老张矛下不知又会杀死多少自己人呢。”
周瑜看看天,一挥手道:“关将军负责将这些辽东军俘虏看守起来,典将军、许将军、张将军,你们三个负责在城中设好埋伏,只待公孙度的大军回城,来一个瓮中捉鳖,如此一来,辽东局势可一战而定。”
他们三个设伏与敌军厮杀,偏偏自己去看守俘虏,关羽闻言当即心下不满,不过,他又忽然想到了当日陈宫之言,到了嘴边的不满之言随即咽了下去,老老实实地去将这些俘虏看守起来。其实,关羽心中也明白,看守俘虏之职责最终,毕竟一旦这些俘虏闹起来,与公孙度大军两面夹攻,城内的幽州军可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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