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蛋笑笑道:“没事,咱们再把他抓回来就是。有耳鼠在,他跑不远的。”
楚儿哼道:“你说得轻巧,夜长梦多,说不定欧阳泰克已发现衣衫上的秘密。”
屈翠枫扬声道:“小蛋兄弟,你且让在一边,让我和这妖女分出胜负后再来说话。”
楚儿争锋相对,满脸不屑道:“手下败将,还有颜面逞能?”
小蛋见眨眼间两人烽烟又起,苦笑道:“师姐,咱们抓欧阳泰克向师父交差才是正事,妳何苦和屈大哥在这里斗气呢?有这工夫,怕欧阳泰克又逃出好远了。”
楚儿瞪了屈翠枫一眼,朱唇呼哨召过耳鼠,道:“咱们的帐,本姑娘记下了,总有再算的一天!”
屈翠枫接连三次受挫在楚儿剑下,虽心存不服但也生出忌惮。何况他救下欧阳泰克,却谢都不谢上一声便悄悄脚底抹油,任由他和楚儿拼个你死我活,心中亦颇为窝火。晓得楚儿要去追杀欧阳泰克,自不愿再加阻拦,嘿了声,道:“好,本公子随时奉陪。”说罢扭头问道:“小蛋,你是要跟这妖女走,还是随我去见卫大哥?”
楚儿看屈翠枫神情倨傲,越想越是恼火。刚才若不是小蛋多事挡住琥珀泪,眼下哪里轮到这小子嚣张?冷冷道:“常寞,你先回明驼堡,我自己去追。”
糟糕,师姐生气啦,小蛋揉揉兀自生疼的脸颊,道:“师姐,师父要我紧跟着妳,不得擅自行事。”
楚儿更怒,冷笑道:“别拿师父来压我,有你在,我碍手碍脚什么事也办不成。”携着耳鼠,纵身御风朝着欧阳泰克逃跑的方向追去,警告道:“不准你再跟着我!”
小蛋叹了口气,寻思道:“师姐说得也没错,我御风的速度太慢,她要照顾着我,便无法尽全速追捕欧阳泰克。以她的修为对付欧阳泰克绰绰有余,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况且,我刚才为帮屈大哥挡了她的剑,可真把她惹火啦。”
屈翠枫不以为然低哼道:“这个小妖女!小蛋,你跟着她,吃了不少苦头吧?”
小蛋摇头道:“其实师姐人很好,对我也很关心。屈大哥,你有些误会她了。”
屈翠枫望着小蛋高肿的面颊,眨眨眼笑道:“她不让你跟着正好。走,和我一块儿去找卫大哥,咱们好好聚聚。”
小蛋和卫惊蛰仅有一面之缘,但对其气宇风姿甚为心折,兼之卫惊蛰是盛年的惟一传人,心里更多了一份亲近之意。只是记起楚儿要自己回转明驼堡的命令,略有犹豫道:“卫大哥在哪儿,离这儿远不远?”
屈翠枫明白小蛋的顾虑,笑道:“不远,卫大哥现正在横绝岭长青洞谈洞主处作客,离这儿不到一千里。”
“一千里?”小蛋估了估,凭他御风的速度,少说也要四五个时辰。
屈翠枫一瞧即知,暗笑道:“枉他拜了叶无青为师,入门都快一年了,居然连最基本的御剑术也没学成。看来,忘情宫也没把小蛋当回事。”
心里这么想着,微笑着提议道:“我用御剑术携着你,上午就能到了。”
小蛋久已不见屈翠枫和卫惊蛰,也十分牵挂盛年和罗牛的近况,闻言不由心动,颔首道:“好,麻烦屈大哥了。”
晌午时分,两人抵达横绝岭长青洞。
得知屈翠枫到来,长青洞洞主谈禹亲自出迎,笑容满面招呼道:“屈公子,老夫刚听惊蛰说起你也会来,你便来了。”
屈翠枫拱手逊谢道:“谈洞主客气,家父与古大先生乃生死之交,今次漠北有事,晚辈岂能不来?只是为何不见卫大哥?”
谈禹道:“惊蛰去接农仙子,一会儿就回来。”目光转向小蛋,问道:“这位公子面生,不知是哪位朋友的门下高徒?”
屈翠枫代答道:“他是晚辈的一位好友,名叫小蛋,如今拜在忘情宫叶无青座下。”
谈禹本就是漠北魔道的头面人物,对于忘情宫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只是为了叶无青血屠翠霞一事甚是不喜,哈哈笑道:“没想到我漠北的区区小事,居然惊动到了叶宫主。”左手牵屈翠枫,右手握小蛋,道:“走,咱们到里面说话!”
进了长青洞大厅,放眼望去黑压压人头攒动,尽是从各处聚集而来的漠北魔道群豪,小蛋略一点数,足足不下两三百人。
引荐寒暄过后,小蛋落坐。他一头雾水,隐隐觉得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恐怕绝非“区区小事”那么简单。有心想询问屈翠枫,奈何他的人缘明显比自己好太多,被一群人团团围住谈笑风生脱不开身。
他一个人坐着,再没人来上前搭话。好在小蛋一向喜静,喝了两口茶、用了几块糕点,等着卫惊蛰回来。渐渐倦意袭上,*着椅背迷迷糊糊地居然睡了过去。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他睡醒睁眼,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石榻上,跟前有位极为亮丽动人的年轻女子安坐椅中,默默打量着他,微锁秀眉,沉吟不语。
小蛋一怔,坐起了身。
那女子展颜浅笑道:“你醒了?我姓农,是受惊蛰之托替你诊治体内的怪病。”
小蛋恍然道:“原来您就是医圣仙子!”他久闻农冰衣的大名,也听说她与盛年等人以平辈论交,原以为该是位徐娘半老的中年大婶,没想竟是这般年轻漂亮。
其实农冰衣已是三十许人,但性格开朗,又家学渊源驻颜有术,故此从容貌上看较之罗羽杉和楚儿也大不了几岁。
农冰衣笑道:“医圣仙子是人家说来笑话我的,你怎么也当真了?从上午坐到现在,足足将近四个时辰,却连你的病谤也找不出。看来,还得要我爷爷亲自出马了。”
小蛋听农冰衣坦然承认不识他的怪病来源,笑了笑道:“谢谢妳。这病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就是太容易犯困。”
屋门一开,卫惊蛰和屈翠枫走了进来。卫惊蛰先瞧向农冰衣,见她朝自己微微摇头,才笑着道:“小蛋,真没想到咱们会在漠北重逢。”
“卫大哥,”小蛋下了石榻,问道:“盛大叔、罗大叔他们都还好么?”
“都好,”卫惊蛰拉着小蛋坐下,说道:“他们也经常说起你,只是不便前往忘情宫探望。小蛋,你这一年过得如何?”
“我很好,”小蛋答道:“对了,我先前碰到一位姓桑的大叔,他好像也在找你。”
“是桑土公?”农冰衣娇笑道:“有他在可不愁无聊了,不知晏仙子有没有一起来?”
小蛋问道:“卫大哥,这里聚集了好几百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卫惊蛰道:“我正要告诉你,咱们这些人都是应邀而来,襄助古大先生捉地龙的。”
原来数月之前,漠北魔道许多门下弟子都遭遇到神秘袭击,均是被吸干精髓成为一具干尸。起初相隔十几天才会发生一起,众人也没有太过在意。可后来频率渐高,伤亡的人数也急遽上升。
到了两个月前,不仅是出门在外的弟子门人会受到攻击,甚至连一些漠北门派也遭到突袭,所过之处绝无活口,惨不忍睹。
此事震惊一时,令得漠北魔道盟主古灿古大先生颁下“铁血令”,传谕各派严加追查。终于逐渐弄清,凶手居然是一头修炼了三千年的巨型地龙。
依照《天陆魔物志》记载,地龙凶灵在诸多魔物中首屈一指,但多年以来也仅只于传闻而已。然而这次牠竟无端地现身漠北大开杀戒,令得人人自危。
古大先生组织了数次围猎,奈何地龙神出鬼没,又能借助土遁隐匿踪迹,因此每次都无功而返。反倒是地龙变本加利愈加嚣张,肆虐横行于广袤的漠北大地,专挑魔道子弟下手,几个月里就害了两百余人。
不过经过几次交锋,古灿等人亦慢慢摸清了地龙的一些活动规律。此次广邀群豪,正是要设下天罗地网毕其功于一役。为保险起见,更请来同样精擅土遁绝技的桑土公和医圣仙子农冰衣助阵。
说完前因后果,谈禹派人来请卫惊蛰他们到大厅赴宴。来到大厅,红烛高烧,亮如白昼,群雄毕至,人声鼎沸。卫惊蛰等人作为贵宾,都被安排在首席,与古大先生、谈禹等漠北顶尖人物同桌。
席间,漠北群豪中不断有人上来轮番敬酒。卫惊蛰秉袭盛年之风,一概来者不拒,碰碗即干,十多海碗落肚面不改色。屈翠枫斯文许多,与众人谈天说地风度翩翩,酒却是别人喝得多。
这两样本事小蛋都没有,两大碗酒灌下,从喉咙到肚子尽皆火辣辣地烧了起来,脑袋也开始发晕。但漠北魔道豪雄多半天性豪爽好客,又从卫惊蛰口中得知了小蛋投入忘情宫,概因在翠霞山舍身交换罗羽杉之故,顿时刮目相看,即对他改以兄弟相称,喝酒也就不依不饶起来。
小蛋推辞不了,硬头皮又灌下了第五碗酒,胃里一通翻江倒海就要发作。骤然丹田寒息一凝,有一股冰流升起将血液里消融的酒精迅速吸纳,身上渐生清凉之意。
等到第六碗酒吞下了肚,小蛋的神志反而慢慢变得清醒,脸上的酡红亦褪淡不见。他暗暗称奇,没料到自己肚里的宝贝“虫宝宝”非但是条淫虫,更是条酒虫。
众人见小蛋逢酒必干,愈发喜欢。
戮情崖崖主尤怨端着酒碗上前,呵呵笑道:“小兄弟,你还能不能喝?”
小蛋心道:“你都把酒端来了,说不能便会放过我么?”缓缓倒满酒碗,道:“能。”
尤怨大喜,道:“好,那咱们就连干三碗。尤某先干为敬!”扬脖子将满满的一碗酒犹如倒水般倾进肚肠,手上的空海碗“啪”地倒扣在桌面上,道:“请!”
小蛋虽然不怕醉酒,可却害怕呛酒,毕竟他对漠北烈酒中蕴含的浓郁辛辣气味仍不习惯,于是屏息端碗“咕噜咕噜”喝得十分小心,完了顺势用左臂一抹嘴,轻吁一口气,看向尤怨。
尤怨大喜,喝彩道:“好兄弟,硬是要得!”手一招,吩咐道:“来人,倒酒,都满上。今天老子要喝个痛快!”
“硬是要得”乃天陆西南一带的俚语,尤怨尽避在漠北开宗立派,早先却曾常年游历南荒,故此口音里不时会带出些许南荒土话。小蛋听不懂,可看尤怨喜笑颜开的模样,也晓得是在夸奖自己,笑了笑没说话。
又对干了两碗,尤怨竟来了兴致。他自负酒量漠北第一,天陆第二,仅在盛年面前甘拜下风。可小蛋至今已不歇气地连喝了十多碗,黑黝黝的面膛除了微微泛起红光,居然什么事也没有。
他意兴大发,更生出争雄斗狠之心,一翘大拇指赞道:“好酒量,敢不敢用坛喝?”
小蛋瞟了眼旁边的酒坛,一坛足能装下五六碗烈酒。他已经不再担心自己会喝醉,就怕肚子胀得受不了。摸了摸藏在乌犀残甲下的肚皮,感觉还成,点头道:“好啊。”
卫惊蛰关切道:“小蛋,这酒后劲极凶,还是让我代你和尤山主对饮一坛。”
小蛋淡淡的酒意上涌,眼皮半耷拉着道:“卫大哥,先让我试试。”
邻近几桌听到这边好生热闹,纷纷停箸观望。有些隔得远的,索性起身凑到近前围成一圈。
屈翠枫笑吟吟地将两坛没开封的酒,分给小蛋和尤怨,说道:“尤山主,若是你输了怎么说?”
尤怨哈哈一笑,道:“如果输了,无论小蛋兄弟要我做任何一桩事,尤某都照办不误!”拍开封泥,举坛鲸吞。
一旁的小蛋照旧老样子,端坛、屏息、喝酒,“咕噜咕噜”显得小心翼翼。
不一刻,两人各干掉三坛,围观叫好声不断,大半是在为小蛋打气鼓劲。
尤怨喘了口粗气,一咬牙又喝下第四坛,只觉身子发飘、眼前打晃,一股股的酸意往喉咙口上翻,舌头打结地问道:“小兄弟,你、你还行不行?”
小蛋伸拇指蹭蹭鼻子,摇头道:“我怕是不成了,最好先歇上一会儿。”
尤怨心情一松,欣慰自己好坏没输,笑道:“你也差不多了么?”
小蛋微笑道:“那倒不是,不过我肚子胀得厉害,得上一次茅房回来才能接茬喝。”
尤怨呆了呆,瞠目结舌道:“接茬喝?好,咱们再、再来一……”“坛”字尚未出口,“哇”地吐了出来。
农冰衣拍掌笑道:“好啊,这回尤山主可输了。小蛋,你要他做什么?”
小蛋想了想,道:“就请尤山主陪我去茅房吧,没人带路我可不认得。”
屈翠枫一怔,问道:“小蛋,你可要清楚了?”需知魔道豪雄讲究千金一诺,尤怨赌输了酒,即便小蛋要他的脑袋也得毫不迟疑地割下。哪知小蛋竟会如此轻描淡写,甚至,他提出来的根本算不上是个要求。
尤怨吐过,舒服了不少。他错愕中一拍小蛋肩膀慨然道:“小兄弟,好汉子!我尤怨认你这个朋友,往后水里火里只消一句话,谁要是皱一皱眉谁便是龟儿子养的!”
小蛋虽没醉,但嗓子眼里痒痒的好似有什么东西要往外钻。尤怨不拍还好,这大力的一拍之下登时克制不住,“啊欠”一个喷嚏打出,嘴里赫然喷出一团银白色的东西。
尤怨已醉了七分,反应远较平时迟钝,只感到脸上一凉,似乎有团东西粘了上来。他伸手摸摸,软绵绵、粘乎乎的恰似一团丝线,诧异道:“这是啥玩意儿,冷飕飕的还挺舒服。”刚说完,双眼翻白“扑通”便往后栽倒。
农冰衣“哎哟”抢步扶住尤怨,翻开他眼皮骇然道:“不好,他中毒了!”
这时众人已看清自小蛋嘴里喷出的,是一团纤细晶莹的银白丝线,极具黏性粘在尤怨脸上竟不滑落。
古灿惊骇莫名,想起昔年天陆九妖中的赤髯天尊,曾擅使一手“三千红尘丝”,便是能从口中毫无征兆地喷射出一蓬五彩毒丝。难不成小蛋居然是他的传人?可算算赤髯天尊死时小蛋尚未出生,且生前并无传人,这项吐丝绝技该当失传了才对。
屈翠枫惊问道:“小蛋,你、你嘴巴里怎会吐出这东西来,尤山主又为何会中毒?”
小蛋也在奇怪,自己怎会吐丝?灵光一闪,暗道:“糟糕,一定是我肚里的虫宝宝睡醒了,又结起茧来。”
农冰衣略一检查,蹙眉道:“这毒性好生古怪,寻常解毒药恐无济于事,只好试一试金针拔毒了。”
小蛋一省,道:“农姑姑,尤山主可能是中了我肚子里的圣淫虫喷出的毒丝。”
“圣淫虫?”农冰衣变色道:“小蛋,你肚子里有条圣淫虫?”
在场众人少有听说过“圣淫虫”的名字,但看到农冰衣的神情便知其中定有古怪。
谈禹急忙问道:“农姑娘,尤山主还有救么?”
农冰衣沉吟道:“这毒我从没遇见过,只能姑且尽力一试。幸好尤山主功力深厚,换作修为差些的,只怕……”
人群里有一个与尤怨交情过命的漠北魔道好手,怒不可遏冲上前叫道:“臭小子,我尤大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活剐了你!”
古灿一把扯住他,沉声道:“小蛋兄弟不是故意要伤尤山主。你莫要冲动,让农姑娘先设法救治。”
小蛋记起地牢内为欧阳霓疗毒的一幕,只是这次再用嘴巴去吸多半不成了。他挠挠脑袋,转身拿起一个空海碗捏碎,双指夹住一块碎片打量周身,好像除了脸还露在乌犀残甲外面,其它的地方都难以下手。
救人要紧,“哧”碎瓷片在面颊上划破一道血口,再用另一只海碗接住滴落的鲜血,直等碗底被完全掩盖才停手。
所有人的注意力悉数集中在农冰衣和尤怨身上,也没谁留神到小蛋的举动。他捧着碗凑到农冰衣跟前道:“农姑姑,请尤山主喝点我滴出的血,看看管不管用。”
农冰衣冰雪聪明,立刻醒悟到小蛋既然能身藏圣淫虫毒丝而不受反噬,必然体内含有相应的抗毒机能,欣喜道:“不错,这是个好办法。”接过海碗,捏开尤怨紧闭的嘴巴,小心翼翼地喂了下去。
又听小蛋问道:“够不够,我这里还多得很。”
农冰衣莞尔道:“暂时不用啦,尤山主的脉象慢慢平稳,应该没事了。我再用金针替他拔除余毒,很快他就能醒来。”
众人闻言都大松一口气,谈禹方有心情调笑道:“小蛋兄弟,你这手口喷银丝的本事可棒得很。不过今后和姑娘家在一起的时候可得多加小心,别刚把嘴巴贴到一块儿,就忍不住一口丝喷了过去。”
古灿笑道:“不要紧,再让她在小蛋兄弟脸上咬一口放点血就成,怕什么?”
卫惊蛰替小蛋处理脸上划伤,低声道:“这一下划得好深,也许会留下疤痕。”
小蛋不以为意笑笑道:“没事。我反正长得不怎么光鲜,脸上再多一道疤也没关系。”
农冰衣一边用金针拔毒,一边道:“有我在,区区一道小伤疤算什么?小蛋,回头我给你敷点药,保管伤口愈合后不留半点痕迹。”
尤怨晕乎乎睁开眼,满脸迷惘环顾众人道:“干什么,你们都这样直瞪瞪看着我干什么?”
众人齐齐欢呼,农冰衣笑着道:“不干什么,也就是你喝多了点睡过去,我们都觉得很难得、很好看而已。”
一场风波遂告平歇,众人见小蛋不惜自毁面容放血为尤怨解毒,对他好感倍增。漠北民风纯朴粗犷,这些魔道豪雄大半也是同样的性情。经历此事之后,人人都将小蛋当作了自家的小兄弟,日后万里关山无悔无憾。
古灿借着兴头,朗声道:“众位兄弟,今日咱们借谈洞主的一方宝地聚会,便是要商议如何除了那千年的祸害。不仅为了往后大伙儿有安生日子,更是为了给那些惨死的同道亲朋报仇雪恨!”
谈禹咳嗽一声,接着古灿的话头说道:“这几个月来,咱们差不多有两百多位朋友被地龙吸去精髓,甚至还有的满门都被那畜生害了。古大先生颁下铁血令,难得诸位弟兄信得过,大家都来了。好,来的就没他娘谁是怕死鬼,咱们血债血偿,谈某代惨死的朋友先谢过了!”
说罢躬身到底行了一礼,又再继续道:“还有,翠霞派的卫惊蛰兄弟,越秀剑派的屈翠枫兄弟,还有医圣仙子农姑娘和这位小蛋兄弟,也都不远万里赶来助阵,咱们漠北同道深感厚谊,先敬这四位一碗!”
还喝啊?
小蛋望见连醉得站不稳的尤怨也高举起海碗,只好硬撑着鼓鼓的肚子再干一碗,就巴望谈禹赶紧把话说完,自己好溜去茅房。
奈何谈禹越说越有精神,红光满面慷慨激昂道:“咱们和地龙也较量过几次啦,现在终于摸清这祸害的一些活动规律。如果推算不错,近日地龙将会在吐火岭一带出现,正是大伙儿齐心协力一举灭了牠的大好时机。
“为了能够抓住这次机会,古大先生已做了周密计划,现在就请他向诸位部署明日行动的具体安排。”
古灿拱手含笑道:“谈洞主客气了,这项计划是大家伙儿群策群力想出来的,古某不敢贪功。下面我把详细计划说一说,尚请众兄弟一同参谋论证。”
卫惊蛰发现小蛋脸上涨红,青筋暴跳、眉头紧锁,关切道:“你哪里不舒服么?”
小蛋期期艾艾道:“也没什么,就是刚才酒喝多点,有些憋不住了。”
卫惊蛰轻笑道:“怪我不好,忘了这茬。我这就陪你出去。”
尤怨虽醉了,耳朵却尖,摆手道:“让我陪小蛋兄弟去,这事谁跟我抢我就跟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