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挚声嘶力竭的吼声,划破了滴水石林寂静的夜空,令得众人霍然一震。
第一位赶到现场的便是天一阁阁主苏芷玉,然而,她所见到的是躺倒在冰冷泥地上的两具尸体,四周空无一人。很快雷不羁夫妇、唐森、商杰还有停云真人、观止真人,以及正魔两道的众多高手都陆续赶至,目睹眼前的惨状尽皆呆住了。
伍端望着杨挚的尸体直发懵,如同一下子苍老了十年,不住地喃喃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杀了杨掌门,是谁?」停云真人安慰道:「伍老请节哀顺变。杨掌门不幸遇害乃我仙林同道之殇,咱们定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揪出凶手为杨掌门报仇!」
观止真人小心地翻转过杨挚尸身,从他背上的伤口里轻轻起出一物,借着月光观瞧道:「就是这东西令得杨掌门一记致命!」唐森见多识广,禁不住失声道:「这不是魔教上一代护法,雷霆那老家伙所用的九雷动天引吗?为何会出现在这儿?」观止真人一声冷笑道:「据我所知,雷霆早已将九雷动天引传给了义女秦柔,也就是魔教前任教主罗牛的妻子。」伍端目光一寒道:「这么说,敝掌门和卫姑娘遇害的事情与罗夫人有关?」苏芷玉徐徐摇头:「伍长老有所不知,九雷动天引早在四年前罗夫人已亲手转赠他人。如今,它的主人已非罗夫人。」商杰诧异道:「那苏仙子可知,如今这九雷动天引是谁在用它?」
苏芷玉幽幽一叹,轻声道:「罗夫人所赠之人便是小蛋。」
商杰惊愕叫道:「这怎么可能?几天前我还和小蛋一起救了杨掌门的性命,当时这位卫姑娘也在。他又怎会反过头来杀害杨掌门和卫姑娘?」
钟南山正为自己门中又出丑闻而头疼,这时偏巧越秀剑派也闹出掌门遇害的一桩大事,令他更觉心烦,冷哼道:「你没瞧见那卫姑娘身怀六甲,说不定就是小蛋干的好事。
「他始乱终弃杀了卫姑娘,却教杨掌门发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再害死了伤重未愈的杨掌门,又有何不可?」他却不知这段推理与真相几乎毫无差异,唯一搞错的却是至关重要的真正凶手。商杰的这条命蒙小蛋救过,也得杨挚和伍端从宫无极的魔掌下搭救,对这几人均都感恩莫名。孰料偏是这桩血案出在杨挚和小蛋身上,让他又急又恼没了主张,一跺脚道:「我绝不相信这是小蛋干的。苏仙子,你倒说句话啊!」
苏芷玉从观止真人手里接过九雷动天引打量片刻,答道:「事实未明,芷玉也不能妄言。当务之急还需先找到小蛋,向他当面求证。」
可小蛋早在杨挚遇害前便突然从养伤的厢房里失踪,雷不羁派出寻找的十几拨人马至今未归,谁又晓得他去了哪里?
商杰却是眼睛一亮,一拍巴掌叫道:「不错,咱们得先找到小蛋才能搞清楚真相。我这就去找他!」观止真人嘿然道:「商二堡主,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了。只怕他此刻早已畏罪潜逃,远扬千里了,哪里可能再公然露面?」商杰怒道:「你胡说什么?小蛋绝不是这样的人,商某敢用性命担保。」
观止真人几时教一个魔头当众斥责过,也生出怒气:「你认识他才几天,就敢拿性命担保?你可晓得他是谁的弟子,以前都干过什么好事?万一杨掌门和卫姑娘果真是他所杀,商二堡主又有几颗脑袋可以拿来担保?」商杰脑门青筋蹦跳,正要和观止真人干上,雷不羁先一步沉声道:「诸位无须争执,苏仙子说得有道理,咱们这便四下派人搜寻小蛋行踪。」雷不羁这一开口,商杰也不好再多说,狠狠瞪视观止真人一眼道:「好,商某这就去找回小蛋兄弟,定要替他将这冤屈洗刷干净!」说罢御风径自而去。
商杰含怒出了滴水石林,也不晓得自己该往哪个方向找人,干脆信马由缰一路北上。他找找停停走出了好几百里,在天色渐亮时前方出现一座小镇。商杰精神一振思忖道:「老子也走累了,不妨先到镇上找碗水喝,顺带再打听一下小蛋兄弟的下落。」他收住身形,沿着大街往镇里走去。
一边走,杨挚一边找寻茶馆酒铺。只是天色尚早,路上连行人都没几个,且店铺大多尚未开张,想找个地方歇脚打听着实不易。
忽地,他发现街边有一家酒铺已开门营业,可一进门除了倒在地上的伙计便再无旁人。
商杰愣了愣叫道:「小二、小二!他***天都亮了,你还睡不醒?」连喊了几声,那伙计躺在地上毫无反应。商杰顿觉不对劲,上前将他扶起,掌心一股魔气输入对方背心的大椎穴中。那伙计喉结动了几动,茫然睁开眼道:「我这是在哪里,过奈何桥了吗?」商杰没好气地道:「去你娘的奈何桥!难不成老子还是牛头马面?我问你,你小子怎么放着好好的床铺不睡,大冷天的躺在地上?」伙计悚然一省,脸色转白的颤声道:「是鬼,是那鬼干的!」商杰大奇,拽了那伙计起身道:「你说清楚点,谁是鬼了?」那伙计兀自心有余悸,语无伦次地将昨晚发生之事说了。
商杰听得惊喜交集,又问过两人的长相衣着,已确认是小蛋无疑。至于另外一个青衣少年是谁,他此刻也无心多问,便迫不及待的道:「他们两个喝完酒,往哪个方向去了?」
伙计苦着脸道:「我站在那儿,身上突然一冷就睡了过去,实在不晓得他们去哪儿。」商杰略感失望,抬头看到桌上小蛋留下的一块碎银,将它塞进伙计手里,恶狠狠地警告道:「这事你不准和任何人说起,连掌柜都不许讲!回头老子还会来找你,万一你走漏风声,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他不理战战兢兢的伙计,快步出了酒铺往街道两头张望,心中略一沉吟,足不点地朝着来时路上回转,速度却放慢许多,时刻留意着两旁动静。
约莫行出五六里地,果然远远看见路旁的一片榆树林边坐着一人。商杰定睛打瞧,不是小蛋却又是谁?
他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去,大声招呼道:「小兄弟,你可让我一通好找!」小蛋短短几里路已走得气喘心急、两腿乏力,正不得已坐在林边歇息,听到商杰声音不由喜道:「商二叔,你怎会找到我的?」
商杰走到小蛋近前,笑道:「昨晚滴水石林可闹翻天了,现今不知有多少人正在四处找你,却教老子⋯⋯你商二叔先找到了!」小蛋笑道:「为了我的事,麻烦商二叔和大家了。」商杰收敛笑容,摇头道:「咱们找你可不单为了这一桩事。昨晚卫姑娘和杨掌门在滴水石林双双遇害,有人怀疑是你所为。」
小蛋惊异道:「什么,卫姑娘和杨掌门遇害?又为何怀疑是我?」
商杰回答道:「因为有人在杨挚的致命伤口里寻到一枚九雷动天引,据说那是四年前罗夫人赠给你的礼物。」小蛋心头剧震,喉咙有些发涩的道:「九雷动天引⋯⋯在杨掌门的遗体上?怎么可能?」商杰点点头道:「小蛋兄弟,这儿只有咱们两个人。你不妨跟商二叔直说,这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如果不是,咱们就回去说个明白。要真要是你干的⋯⋯」他挠挠自己的乱发,苦笑道:「老子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小蛋心情激荡,几乎没留神商杰最后两句说的是什么。他想到昨日看到卫慧和杨挚还好端端的,今天一早得到的竟是两人
遇害的噩耗,委实黯然神伤。
更让他感到心惊的是,对方所用的凶器居然是自己的九雷动天引!而这九雷动天引自始至终自己就不曾失落过,除了上次在北海为托鬼锋传信,将它转送给欧阳霓至今未及收回。
他的心底一凉,定了定神道:「商二叔,我跟你回去。咱们马上走,务必将这件事查个明白!」
商杰见小蛋如此回答,心里定了大半。当下他携着小蛋御剑飞返滴水石林,路上又将自己在凶杀现场的所见所闻详细说了。
小蛋听得更加心乱,恨不能立即赶回石林将这事弄个明白。但他的脑海里却始终萦绕着一块挥之不去的阴影,不停暗暗自问:「这事跟欧阳姑娘会有关吗?如果是,我又该如何是好?
「奇怪⋯⋯她没理由杀害卫姑娘和杨掌门,更没有理由嫁祸给我!可不是她,又会是谁?」这样毫无头绪地思量着,小蛋随着商杰回到滴水石林。他被商杰找回的消息迅即传开,众人闻讯齐齐聚集到用忍厅,连养伤的年旃也被惊动。小蛋站在大厅中央,而两旁众人宾主分明各坐一边,只有年旃大马金刀地高踞在正中大椅上。苏芷玉身分超然,在他身旁侧坐。
雷不羁咳嗽一声算是开场,和颜悦色地问道:「小蛋,昨晚你去了哪里?」
小蛋实话实说地道:「一个距离滴水石林约有数百里的小镇上。」停云真人皱眉问道:「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如何能跑到数百里外的镇上去?」小蛋沉默了一会儿,情知事关重大不宜隐瞒,便回答道:「是万劫天君。」天此言一出,大厅里人人悚然动容,私语声响起一片。观止真人怒斥道:「胡说,万劫天君怎会来滴水石林。就算他来了,又为何偏偏找上你?」小蛋语塞。莫说当着这么多人,他无法将自己和万劫天君昨晚交谈的内容叙述出来,即便只对着观止真人一个也是不能。他静默许久,摇摇头道:「我不能说,总之与杨掌门和卫姑娘遇害的事无关。」
伍端沉声问道:「为什么不能说,莫非你心里有鬼?」商杰见小蛋不说话,忙高声替他辩驳道:「他没有说谎,先前我在那镇上——」苏芷玉忽然截断道:「小蛋是否遇见万劫天君并非根本,关键是那枚九雷动天引从何而来,是否为他所有?」这话不仅令商杰愕然,连正道各派的耆宿也俱都感到意外。他们原本担心苏芷玉会因为盛年、丁原等人情面,暗中庇护小蛋,可她这一开口就直指血案要害,且是极其不利于小蛋的一桩铁证。当即令伍端等人放下心来,暗赞道:「不愧是天一阁主,断无因私废公之举。」唯有年旃心里嘿然发笑道:「这丫头越来越聪明,都快赶上她那个死鬼老爹了。」雷不羁顺着苏芷玉的话语问道:「小蛋,九雷动天引是不是你的?」小蛋一阵迟疑。他将九雷动天引作为信物转交欧阳霓,唯有鬼锋知情,这时即便如实托出如此口说无凭之事,实难让众人
相信。
何况她与卫慧、杨挚遇害的血案究竟是否有关犹未可知,在水落石出前,他亦不愿将欧阳霓卷入漩涡之中以免错冤朋友。当下他略微思忖,沉声回答道:「是我的!」
伍端亮红的脸庞上阴沉似水,追问道:「那它为何会出现在我掌门师侄的尸首上?」小蛋被他洪钟般的喝问声震得两耳轰鸣,深吸了口气平静道:「我也不知道。」
雷不羁昨日蒙小蛋相救,对这少年甚有好感,禁不住为他开脱道:「你好生回忆一下,最近是否有将九雷动天引借给别人或无端遭窃?」
小蛋情知雷不羁在暗中维护自己,心中一暖道:「如果我说了实情,欧阳姑娘就成了疑凶,说不定还会以为这事是我师父在幕后策划指使。」
他正想着,停云真人已喝问道:「说,卫姑娘和杨掌门他们两个是不是你杀的?」
小蛋心头不由自主地一紧,回答道:「不是我。」观止真人冷冷一笑道:「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如果不是你,那又是谁?总不会是这九雷动天引自己轰进杨掌门的后心吧?」小蛋无言以对,静默了一会儿后缓缓道:「请诸位给我一个月的期限,晚辈定会查出杀害卫姑娘和杨掌门的凶手。」
钟南山摇头道:「怕就怕一个月后你已溜之大吉。咱们想要找你,只有上忘情宫。」观止真人一拍桌案:「小蛋,事实俱在,不容你不低头服罪。
说,你为何要杀害杨掌门和卫姑娘,是否受了叶无青的暗中指使?」「啪!」冷不防有人将几案拍得比观止真人还响三分,震得大厅嗡嗡回荡。众人愕然望去,只见始终未发一言的年旃满面怒容、须发皆张。他冷厉的目光拂过右首正道一众耆宿,骂道:「混蛋,都他***一堆老糊涂!」
观止真人勃然变色道:「年旃,你嘴里不清不楚的是在骂谁?」年旃横眉冷目的冲他哼道:「老子爱骂谁便骂谁,难道还要先请示过你?就在昨日,这娃儿为了拦住灭盘老贼入洞扰我清修,不顾性命的与他厮杀,被打得头破血流都不肯让开半步。
「这样的少年,会从背后突施冷箭杀死与他无冤无仇的越秀掌门?会当面一剑害了身怀六甲的孕妇性命?说出来哪个会信?老子明知这事蹊跷,听人胡说八道乱放屁若还不骂,这日子还不活到狗身上去了?」几句话直气得伍端等人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偏又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辩驳。
观止真人按捺住怒气,冷然道:「那依你之见,凶手是谁?」年旃一翻眼道:「这老子可管不着。总而言之,在我南荒的一亩三分地上,谁想动小蛋一根寒毛,先问问老子的九宝冥轮答不答应!」
停雪真人气急败坏的道:「年老魔,你这不是存心搅局庇护凶手吗?」仙
年旃满不在乎道:「是又如何?格老子的你捱上两下化血轮试试,能活着喘气就算祖上积德,还能从床上爬起来一连杀了两个人,当我年旃是傻瓜吗?」
停云真人摇头道:「年老祖你这是在强辞夺理。假如小蛋真无力杀害杨掌门和卫姑娘,又为何能在一夜间逃出数百里外?」
商杰叫道:「我早说了,小蛋是被一个青衣人挟持到那小镇上的。商某找到他时,小蛋兄弟正独自一人往滴水石林的方向回返,却连走路也是无力!」
观止真人嘿嘿笑道:「难保他没有帮凶,说不准便是叶无青。所谓的青衣人也好,万劫天君也罢,不过是他为了遮掩事实而编造出的谎话。」
雷不羁哈哈大笑道:「有谁在说谎时会把自己跟万劫天君牵连在一起?总之你们不信他的话,我信!」魔道群雄闻听雷不羁此言,纷纷高声叫道:「我也信!」、「老子也相信凶手不是小蛋兄弟!」更有人趁乱起哄道:「龟儿子才不相信!」随即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小蛋听着年旃、雷不羁、商杰等人为了保护自己,不惜公然与正道四派的名家宿老翻脸争执,眼眶不由一热道:「无论如何这事是因我而起,绝不能累得南荒群豪与正道各派再起纷争。
「我现下手里无凭无据,说什么都不管用。盛大叔说过,千金不如一默!我唯有寻找到真凭实据查明真凶,方可洗刷冤枉、为杨掌门和卫姑娘讨还公道。」忽听商杰问道:「小蛋兄弟,那九雷动天引到底有没有借给别人又或丢失过,你倒给句痛快话啊!」小蛋望着商杰一脸迫切焦急的神情,咬牙道:「我不能说!」商杰急得一跺脚,唉声叹气道:「这都到什么节骨眼上了,你还云里雾里地跟咱们绕弯?」
伍端哼道:「他既不肯说,要嘛是为了庇护某人,要嘛凶手就是他本人!无论如何这事和小蛋总逃脱不了干系,怎么着他都是本案的第一嫌凶。」观止真人铁青着脸道:「苏仙子,你对此事有何见解?」经他这一问,大家才想起苏芷玉已很久没有开口,又纷纷将目光重新聚焦回她身上。
苏芷玉清澈平和的眼神,不紧不慢地环顾厅中的每一个人。说来也怪,在座宿老枭雄被她这般轻描淡写地拂视而过,激动生火的心绪都为之一清,先前的冲动怒气亦不知不觉退淡许多。
只听她徐徐道:「我昨日曾数次诊断小蛋的伤势,他体内真气郁结、经脉损伤严重,只宜卧床静养根本无法与人动手过招。「如果不是发生了昨夜血案,过得两日我便要携他回返南海疗伤,好用天一阁特备的灵药化去化血轮中蕴藏的腐毒。」众人静静听着,有些心思缜密的人已从苏芷玉话语里品出了些许味道。
苏芷玉顿了顿,继续说道:「芷玉驽钝,目前尚无从判断真凶是否就是小蛋,抑或他另有帮凶,甚而是遭人有意陷害。」说到这里她温婉的笑了笑道:「所以,请诸位宽限芷玉三个月的工夫。一来我要带他前往天一阁治伤,二来也好借此期间查清楚真相。假如最后查出凶手果真是小蛋,芷玉定会据实相告。」
她的话说完,厅里忽然变得鸦雀无声。
过了良久,伍端问道:「苏仙子,倘若三个月后你仍未能查明真相又待如何?」苏芷玉从容不迫地含笑道:「这倒须让我先问一问小蛋的意见。」转首说道:「小蛋,你是否信得过玉姨,敢不敢和我一起
和那凶手赌上一赌?」小蛋见苏芷玉与自己非亲非故,却将追查真凶为他洗冤的重任毅然揽到自己身上,心中油然淌过一股热流,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我当然信得过玉姨!」
苏芷玉轻轻颔首,视线回转到伍端身上:「好,万一三个月后我未能查清楚真相,诸位便可据此定小蛋之罪,芷玉也与他一同担当!」小蛋万料不到苏芷玉会出面为自己作担保,忍不住道:「玉姨,不用⋯⋯这事我自己来担当!」苏芷玉一笑道:「傻孩子,你玉姨是天一阁阁主,说出的话岂有收回之理?」小蛋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才能令苏芷玉把话收回,只一个劲地摇头。几位正道宿老面面相觑,最终将目光全都投向了伍端。
他们可以不买年旃的帐,甚至不惜和这脾气暴躁、人见人怕的绝世魔头反目动手,但不能不顾忌苏芷玉独一无二的特殊身分。况且,她又当众立下担保,任谁都难以多说一句。
伍端沉思好一阵,方才斟词酌句地道:「三个月后,老朽在越秀山扫榻相待,静候苏仙子的佳音。」苏芷玉微笑点头道:「伍长老放心,三个月后芷玉定当携小蛋一同践约!」
年旃扬声笑道:「好啊,倘若三个月后老子没事做,也要去越秀凑个热闹!」
伍端暗自一凛,届时有这老魔出头,越秀山上岂能太平,不被搅个天翻地覆已是万幸。小蛋却没伍端那么多的想法,他正出神地想:「欧阳姑娘和此案到底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