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共有关系，去拆迁办签字需要徐正与徐雍一起去，徐正也想赶紧把钱拿到手。本以为徐雍能先找徐正，却没想到人都没影了。
“他？”陈凯骂了句脏话：“早上见他了，跟吃了枪药似的，他要跟你没点亲戚关系，我他么真想抽他。”
“说说怎么回事？”
徐正奇怪，徐雍可不是大呼小叫的人，他能把话干脆的说利索就不错了，怎么能跟陈凯吵起来。
陈凯这人徐正了解，开玩笑没分寸，可心是真大，把他惹恼了，一定比较过分。
陈凯叹了口气：“他拿了个包，我也是手欠打开看了看，开玩笑说他搞了个尿罐子背着，这龟儿子直接把我推倒，还他么要揍我。”
“尿罐子？”徐正皱眉。
“就是个尿罐子，咱也不知道他要干啥用，宝贝的不行，还用报纸包了好几层。”
徐正拍拍陈凯的肩膀：“行了，我替他给你道个歉，来，抽根烟压压火。”
陈凯接过烟，点上一支剩下的揣进兜里，说：“靠，我摔那一下不轻，现在屁股还疼呢。”
徐正让陈凯形容“尿罐子”是什么模样。
陈凯想了想说：“电视看过没有？模样像个电熨斗，一头张嘴，正好能放鸡鸡。花纹……是青色的，咱也看不懂画了些什么，不过看起来挺旧的，没准还真是个宝贝。”
“没准留着喝水用，你也别跟他计较。”徐正宽慰着陈凯，心里就在琢磨，这是个什么玩意，怎么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徐雍找的这帮工人干日工，老板不在，能有多懒就多懒，有个老头坐在那抽了一上午烟。
这么干，徐雍能赔到姥姥家。
中午吃过饭，徐雍匆匆而来，远远的招呼：“徐正，你过来一下。”
徐正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这趾高气昂的模样，跟谁俩呢？
陈凯说的没错，的确是吃枪药了，嘴上叼着烟，鼻孔朝天，一脸欠揍样。
徐正看了眼没理他，跟陈凯继续吹牛皮。
“哎，徐正，你哥叫你呢。”马扈在一边提醒。
徐正嗤笑，依旧没理会。
“倔驴，跟你说个事。”徐正指着不远处，把第二天的活安排好，告诉他先干什么后干什么。
被徐正指点着干活马扈有点不服气，不过也没说什么，点点头说知道了。
见徐正不理他，徐雍歪着脑袋走过来：“徐正，跟你说话呢，聋了？”
徐正怒了，回身问：“你吃屎了？满嘴喷粪。”
以前徐雍不这样，总像个受气的大姑娘，话说一半留一半。徐正怀疑他昨天梦到鬼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摆什么大哥的谱。
“你……”徐雍有些挂不住脸，依旧没好气说：“去不去办拆迁的事了，拆迁办的人可说了，再晚两天我们就成钉子户了。”
早办完早利索，徐正瞅了眼徐雍身上的背包说：“你先走吧，我一会就去。”
徐雍气鼓鼓的走了，徐正撇嘴：“真他么的有病。”
“拆迁？你们家拆迁了？”马扈羡慕的搓着手：“拆了多少钱？”
“还不知道呢。”徐正就是知道也懒得说。
“徐老板可要请客啊，一夜暴富啊。”马扈对陈凯挤眉弄眼，示意他一起鼓动徐正请客。
陈凯却没给他面子：“你身份高贵，要请就请你得了，我可没那么不要脸，干什么都要徐老板请客？”
这话徐正爱听，虽然知道陈凯只是故意气马扈。
就算家里拆了一个亿，徐正也没请客的理由。
上大学那会，徐正买彩票中了二百块钱。舍友都嚷嚷着请客，徐正也没想那么多，请了一顿，竟花了四五百。
舍长觉得不好意思，建议大家AA算了，可没有一个人愿意掏这个钱，还嫌舍长多管闲事。
徐正中奖了请客，可反过来，徐正没中奖钱打水漂了，舍友是不是应该请客安慰一下徐正？
这跟徐正家拆迁差不多的道理，好像拆迁款是大风刮来的一样。就算是大风刮来的，就该着请你吃饭？缺饭吃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徐正过了一两个小时，才慢悠悠的回村。
拆迁协议上签了字，尘埃落定。
徐雍搂着徐正的肩膀，模样嚣张至极：“徐正，你知不知道咱爷当年存了点宝贝？”
徐正茫然：“存了什么宝贝？”
“那是留给我的，你就甭惦记了。”
徐正笑，一下明白了徐雍为什么突然成了大尾巴狼，嘴都要歪上天了，谁都看不起的样子。
“我有什么资格惦记，给你的不是么？”徐正放低姿态，微笑着问：“哥，咱爷留了什么宝贝？值多少钱？”
徐雍神神秘秘的伸出手，摆出一个八的手势。
“八百？”徐正故意往小了说。
徐雍鄙夷的审视徐正：“你敢不敢往大了喊。”
“八千？还少？那就是八万？”
徐雍摇头。
“八十万？”徐正故作震惊：“我的天呐，什么宝贝这么值钱？给我看看行不行？”
徐雍还摇头：“往大了说。”
“八十万还少？咱爷难道留的是木乃伊？”
徐雍一副看乡巴佬的神态，贴近了说：“是八位数！知道八位数是多少么？”
“呃……”徐正瞠目结舌，自家会有价值八位数的宝贝，如果没算错的话那可是千万级别。
“咱徐家还有宝藏啊？”徐正羡慕的说：“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徐雍拍拍身上的包：“我只给你一个人看，不过咱可说好了啊，只让你看一眼。”
徐正赶紧答应，徐雍把背包拉开一角，徐正只看到里面是团报纸。
报纸揭开，徐正嘴角抽了抽：“尿罐子？”
“什么话从你那张嘴里说出来就不值钱了。”徐雍说：“今天我去市里找专家看了，说是元青花。虎子，你知道什么是虎子吗？”
徐正摇头，嘴角一抽一抽的，强忍着不笑出声实在太难了。
“虎子就是元朝时一种老虎形态的抽象瓷罐，叫什么元青花景德镇官窑双耳虎子，存世仅两件，一件在故宫博物院。嘿嘿……另一件……”
徐雍拉上背包，拍了拍，意思是你懂的。
“元青花？虎子？”徐正搓着手，一脸羡慕：“八位数？哥，这回可发达了。”
终于不用忍了，徐正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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