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孙女儿呀,你用错法子了!”老管家沮丧地瘫在椅子上!
“啊?”
老管家看这个被宠惯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孙女,“你只知道少主子身份尊贵,可你却不想想,他这样尊贵的身份,有多少女人想攀上他?”
“玛法,孙女当然知道了,宅里的丫头们个个都这么想,只是她们自己也知道自己姿色不好,少主子看不上!这才不敢有什么动静。”
“你怎么知道她们就没动静?”老管家恨铁不成钢,“少主子一到,满府未嫁的丫头,哪个不是用尽心思收拾打扮,这几天,采买的柱子,帮着多少丫头带胭脂带衣料带钗簪?只要稍长得齐整一点的,哪个没有这心思!”
“玛法,我不就是因为这个,才这么着急吗?她们就算有那心思,可见不到少主子,那也白忙活!”
老管家点头:“就因为考虑到这些,我把你与伊黄安排去少主子身边侍候,这贴身侍候机会就大多了!”
“可是,那个阿苏总抢我的活儿,他今天在厅里也分明看到少主子对着我笑了!玛法,少主子长得真好看,县太爷家的公子连他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亏我以前还认为他长得好!”
“那你也不能半夜爬窗进去呀!少主子没招你,你怎么就敢自己进去了?”老管家对于孙女儿的一腔少女情思完全不愿意听,一拍桌子,生气地问她。
“少主子不知道,我进去的时候,阿苏睡得跟猪似的!”伊苏得意地笑:“我在他晚上的吃食里加了些你给我的药,他睡得什么都不知道!”
老管家倒吸口气,“你什么时候加的,我怎么不知道!”
伊紫不高兴道:“你那时候你忙得影都看不到!”
“有没有被发现!”老管家急切地问。
“没有!”伊紫得意地笑。
老管家松口气,抹把汗。抬头再看看孙女,“你要是对着少主子也这样能干,哪有现在的事儿?”
伊紫不乐意了:“本来我想着把他衣裳脱了,睡到明天早上,这事不就成了吗!反正我是他的丫头,晚上被他拉到床上,也没什么奇怪的,到时就算不能立刻做个姨娘,只要做个通房丫头,我也能再找着机会升姨娘!”
老管家头痛地站起身转悠!
“这事,可大可小!如果少主子不追究,当做风流韵事,那咱们什么事儿都不会有!可万一少主子追究起来,那就麻烦大了!这奴仆丫头,未经招唤就到了主子屋里,这就是一宗罪,这明目张胆算计少主子,这又是一宗罪……”老管家说不下去了!
“玛法,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伊紫不以为意,“你不是说咱家是福晋的陪房?那少主子肯定得给福晋留脸面的!”
老管家一屁股坐到椅上:“你既然都做了,怎么就没做成?你要做成了,哪还需要这样烦心?”
伊紫往床上一躺:“玛法,少主子睡着了踢人,要不,这事肯定成!”
老管家左思右想,“不行,这事不能等着明天少主子兴师问罪了,我得想想办法!”看看躺在床上的孙女,老管家吩咐道:“你明天先别动弹,等我探清少主子的心思再说!”
伊紫摸摸头上的包,点点头!
第二日清早,阿苏一打开门,就见老管家顶着一头露水站在门外呢,眼珠一转,就知道这是来请罪的。也不多言,服侍雅尔哈齐洗漱收拾妥当,这才告诉自家主子爷老管家估计在外站了一夜了!
雅尔哈齐点点头,“你让他进来!”
老管家一进房就扑嗵一声跪在地上嗵嗵叩头,一句话没敢多说!
雅尔哈齐等他叩了十几下才开口道:“行了,一把年纪的人了!”
老管家有些头晕眼花,可是,谁让这惹祸的是自家的孙女呢……
“你能被派到这宅子里,想来,也是府里的老人了吧!”
“是,老奴是福晋的陪房,到府里有十年了!”
雅尔哈齐点头:“平日主子没来这宅子,你们住着是不是像住在自己家呀?连主子的哪扇窗户不好使都知道的!”
老管家还没缓过神儿呢,被这句话吓得又趴那儿了,孙女儿不是说少主子不知道吗?
“老奴教导无方,求少主子恕罪!”
雅尔哈齐看着趴那儿的老管家,摇头:“但凡你们平日行事稍微收敛点,那丫头就干不出昨夜那样的事来,必是你们平日把这宅子当做自家的,让她没一点奴才的自觉,她才敢这样行事无忌。主子看中谁没看中谁,那都得看主子乐意,这不管主子意愿,就敢强自爬上主子的床,这大清的奴才有几个?”
老管家昨天从醒了的孙女口中问出事情原委后就吓了个半死,孙女总认为凭着自己的几分姿色,少主子会喜欢。都怪自己平日一家子太惯着她,她又成日听那些夸她美貌的奉承话,夸得她不知道天高地厚,可这王府的少主子,从小那就是从脂粉堆里滚出来的,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但凡她之前与自己商量一下,自己也不会让她弄成这样!
是啊,但凡她有一点脑子,她又怎么干得出这样荒唐的事来呢,人家才子夜会佳人,那也是才子爬墙呀,几时见过佳人翻窗的?
老管家觉得孙女点儿背,要是昨儿少主子真动了心思,愿意让你上床,那也是你本事,可你都进房了,你怎么就没上成床呢?哪怕你让少主子搂着过一夜,也比这被一脚踢晕了的好呀!一般的男人,自己的孙女都摸上床了,都得把这事儿成了,成了事,自己也不用这样跪在这儿请罪了。可是,这事就没成,这不是,没吃着羊肉还惹一身膻!
雅尔哈齐靠在椅背上,看着跪在地下头也不敢抬的老管家,这一时之间这边宅子也找不到替换的人。叔他们还住在这儿,老管家现在也就这孙女儿弄出个事儿,别的也处理得没出漏子……
“你先起来去安排你的事吧,把你那孙女看好了,别给爷惹麻烦,爷在密云这段儿时间不想看到她,你记清楚了!先看看吧,看你后面的事儿办得是否得力!”福晋的人呀!这要处理最好找点别的把柄,免得被她抓着这事往自己房里塞人。
老管家急急叩头:“老奴谢少主子!再不敢出岔子!”
浑身虚软的老管家爬着退了出去。
那个半夜爬床的丫头雅尔哈齐也没放在心上,不过一个奴才,要收拾她,他有的是法子!现在要紧的是抓着叔忙着去处理案子的时间,多与玉儿相处。他已经能想到回京后会是什么情况了!叔回府把事儿一说,那一家子肯定防他跟防贼一样!再要找着这样亲近的机会却是难上加难。所以,这两天他都陪着玉儿,别的什么事儿都排在了后面。
可惜,这种好日子很快戛然而止,皇帝御驾驻跸密云县,他这个侄儿得去请安服侍。遗憾的把这事儿和玉儿说了。
玉儿笑道:“你自忙去!这两天都陪着我到处玩儿,什么正经事儿也没处理!你也不是没领差事的小孩子,让你这样总陪着我,我也过意不去!”
雅尔哈齐见她神色间全无惋惜之意,一时也很是无奈。雅尔哈齐从玉儿那儿出来,边走边琢磨,这别家十二岁的孩子多少也懂点儿人事了,玉儿怎么就不开窍呢?她到底是年龄太小不懂男女之情,还是对自己没有动心?如果她对着自已动心了,那她家人也就不会阻拦自己了!想想玉儿的为人行事,雅尔哈齐挠头,拿不准,要说懂事,她是真懂事!可要说开窍了,也不一定……
雅尔哈齐忙没跟在身后转悠,玉儿午饭后斜躺在六角亭护栏下的长坐上假寐,这琉云轩最让她喜欢的就是这处六角亭,亭的周围种着几棵桂花树,一簇簇乳白色的小花在绿叶间散发着甜郁的香味,顺着轻风在空气中婉转流动,在这样的香氛中,玉儿闭着眼,深吸口气,惬意地舒展四肢,细软的腰肢带着躯体弯成不可思议的半圆。
……这样舒服,这样自在,她真想换件轻纱在空中舞动啊!让纤细柔软的四肢传达心中的喜悦安宁,她想要旋转,在轻柔的音乐中,轻歌曼舞。这样美妙,如处梦中!
顺应心意站起身,闭着眼,她伸出双臂,缓缓抬高,越过头顶,抬颌,转身,缓缓旋转、旋转,化身空中舞动的花瓣,随风去到远方,在天地间自由飞翔,看高山流水,雄奇风光,看大漠落日,巍巍雪山……
思想没有界限,整个世界,一日游遍,她唇角带着醉意的笑,闭着眼,终于转够了,顺着身体的记忆轻柔倒在亭边的护栏上……
“格格!”
“嗯?”她慵懒地哼,如饮醇酒醉意深浓。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低沉舒缓的吟咏声牵动人的心神。
“嗯?”轻启眼眸,对上一双黝黑深沉的眸子,她愣愣地瞪着,直到那眸中流泄出一丝笑意。
“喝酒了?”低沉的男音,带着一丝蛊惑,让她忍不住又眯了眯眼!
不想动啊,这种醉意,让人这样惬意呀,让人想永远沉浸其间,哪是酒醉能比拟,不理他,他只是个幻影……
尘世间的一切哦……她顺应心意侧转头,不理他,头轻放在护栏上,合上眼!
“你们格格喝了多少?爷来了都认不得人了!”
绿樱低垂着头,不敢应声。
好在那位爷也不在意,看着那小脸嫣红,合目靠在护栏上醉意酣然的小模样,轻翘唇角。
“你这副小样子,让外人看到可怎么得了?”低低轻喃,他好心情地坐在另一边,看秋日下风中轻摇的银桂,那丛丛绿叶间带着微黄的白色桂花,再回头看那挂着浅浅笑意的玉白小脸……
“怎么办?这样让人心动,放过了,爷会后悔呢!”耳语一般,他轻叹出声。
她在亭里旋转时,他远远地看着她,她把肢体弯成圆时,他惊叹心动,她闭着眼那样惬意地微笑,他就想着把这样的她藏在府里,只让自己得见,岂非人生快事?
阳光下,那样细白的小脸上,没有一点瑕疵,若非脸颊上粉红的色泽,轻微的呼吸,让人几疑是放在桌上的玉美人!
还只有十二岁呀!再长几年!再长几年……
他的黑眸变得黯沉。
她这样毫无防备地睡在自己面前,闭着双眼……
转头望天,他努力寻找自己的自制力,心里却无端地涌上一股狂燥的暴虐。
好想占有,拥在怀里狠狠揉搓,让那樱红的唇变得红肿,让那恬静的容颜染上迷蒙,让她轻柔的嗓音带上轻颤呼唤自己的名字,那样柔软的肢体,这样无瑕的小脸,但凡见过,就想占有,深藏……
他闭紧眼,这样如潮涌一样的渴望,让他心里升上一阵狼狈的无措,深深吸口气,转动佛珠,轻念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玉儿唇角的笑容不能自抑地加深,让这个男人失控,是一件多么愉悦的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