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他们!
这半个月,她一直不停地修炼,发现有一个更弱小的灵魂波动被另一个波动所掩,最近才显了出来,让她还怀疑了一下,是不是后来进驻了一个呢。没怀孕之前,玉儿和所有的女孩子一样,并不觉得自己会是为了孩子牺牲一切的人,可是,自从知道自己肚子里有了生命开始,那与生俱来的母性,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渗入她的心里,肚子里那一小块儿胜过了一切。于是,她花了更多的时间来修炼,以提供孩子更丰沛的生命力。
雅尔哈齐抱着又快睡着的玉儿:“媳妇儿,你也理我一理,别整日的睡觉啊。”
玉儿勉强睁开双眼,一下看到雅尔哈齐委屈得不行的表情,忍不住摸摸他的脸:“怎么啦?”
雅尔哈齐把头埋在媳妇儿怀里:“自从怀孕后,你都不在意我啦。”
啊,有吗?
玉儿开始回想这半个月的日子……
好像,大概,确实,有。
“好乖,我这是犯困呢。”摸摸雅尔哈齐的脑袋,玉儿打起精神,坐起身来,“肚子里是两个呢,我这睡得就多啦。”
雅尔哈齐呆住了,过了半天,才结舌道:“两个?”
玉儿摇摇昏昏的脑袋,“嗯,两个呢。你不知道?”
雅尔哈齐手足无措,“谁说是两个的?太医没说呀。”
啊?
玉儿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我就知道是两个呀。你这做父亲的,不知道吗?”
雅尔哈齐结舌,他怎么能知道?
玉儿瘪瘪嘴儿:“你不关心我们。”
雅尔哈齐手忙脚乱给玉儿擦眼泪:“媳妇儿,我哪儿不关心你们啦,我这些天办差的时间可越来越短了!”
玉儿吸吸鼻子:“那你怎么不知道我肚子里有两个?”
“太医没说呀!”
“太医和咱娘儿仨又没关系,他当然不知道,你当爹的,怎么能不知道。”
雅尔哈齐一方面觉得媳妇儿在无理取闹,一方面觉得媳妇儿说得有理,挠着脑门儿直发愁:“我,我怎么不知道是两个呢?”
“是呀,我都知道肚子里是两个,还是异卵双胞,龙凤胎呢。”
雅尔哈齐晕头转向地扶着脑子:“媳妇儿,你连怀的什么都知道了?”
玉儿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我这做娘的都知道,你这做爹的不知道?”
雅尔哈齐觉得要嘛是这个世界傻了,要嘛是自己傻了……
玉儿看看雅尔哈齐,抓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你静静心,想着我们的孩子。”
玉儿开始运转心法,她早就知道雅尔哈齐身上有从自己身上分离出去的“字”,按说,他应该能感觉到一点儿才对。
第二天,雅尔哈齐木怔怔地出门去了,玉儿则继续每日的行程,请安吃饭睡觉。
这一天雅尔哈齐身边办事儿的人都发现,贝勒爷今儿有些魂不守舍,有个宗室就问他:“雅尔哈齐,你媳妇儿在家安胎呢,要不要出去找找乐子?”
周围的男人都心照不宣地嘿嘿笑。雅尔哈齐被一句媳妇儿唤回了心神。
“啊,什么?”
“雅尔哈齐,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听说你家那个是个母老虎,你不敢在家里偷嘴,还不能去外面新鲜新鲜吗?”
雅尔哈齐一听这话,心神一凛:“谁说我媳妇儿是悍妇了?”
“雅尔哈齐,你还藏什么藏呀,大家都知道了,那天八贝勒夫人说给你纳侧,她就气晕了。”
雅尔哈齐眯着眼看看那个说话的宗室:“气晕?谁/他/妈喷粪呢,我媳妇儿那是摔倒了,才晕了的。”环视一圈儿,心里有了数,撇着嘴笑道:“那天的事儿,皇上的几位阿哥可都在场呢,我媳妇儿是气晕的,还是摔晕的,可都知道呢。再说,我媳妇儿说了,爷就是往家抬一百个女人,她也不会说一个不字儿。谁/他/妈说我怕媳妇儿的?”
先前那宗室又道:“可我们听说她妒性奇重,连你你府里的侍妾都赶走了。”
雅尔哈齐一把抓住那宗室:“兄弟,说说,你都听谁说的?”
那宗室被抓住衣角挣了两挣没挣开,有些急了:“你怕媳妇儿还怕我们说?”
雅尔哈齐眯着眼笑道:“我怕媳妇儿?是你说的?还是谁让你说的?”
那宗室被雅尔哈齐的手劲儿捏得嗷嗷叫:“我说的,我说的。”
雅尔哈齐手上加力:“我怕媳妇儿?你怎么知道的?兄弟,我这才用了三分力呢。”
“你欺负人,我找你阿玛评理去。”宗室头上冒出了冷汗。
雅尔哈齐冷笑道:“我阿玛现在忙着给孙子起名儿呢,哪有那个闲功夫管你?你今儿不把事情说清楚,这皮肉可要吃苦了。”
旁边有人来劝,被雅尔哈齐冷厉的目光吓得不敢动弹了。
“纳楚兄弟,想传我怕媳妇儿,想传我的嫡室是妒妇,你这也太明目张胆了?你今儿要是不把这事儿说清楚,我就把你那些底子全翻出来,你信不信?”
纳楚一头冷汗,膀子被雅尔哈齐的手叨住挣也挣不开,听到雅尔哈齐要抖他的底子,不由有些慌了:“兄弟,兄弟,我这说着玩儿呢。你别当真呀,大家逗乐子嘛。”
雅尔哈齐眯着眼:“逗乐子?我亲王府里的事儿你拿来逗乐子?我这个贝勒的嫡妻成了你逗乐子的下舌料了?”
纳楚拼命地跟周围人使眼色,可是,大家都不敢上前,雅尔哈齐这人平日看着无害,可要谁把他的火儿招了起来,那就是往死里下手的狠辣人呀。他又是庄亲王府唯一的血脉,连皇上也护着他,谁敢找他不自在。
纳楚终于受不了雅尔哈齐越来越大的手劲儿,嗷嗷地嚎:“我不敢了,不敢了。”
“说说,这话是谁让你传的?”
“我,我……”
雅尔哈齐手上一加力,纳楚涕泪俱下,“我说,我说,是有人拿钱,拿钱让我这样说的。”
雅尔哈齐手上力道一松,纳楚死狗一样瘫在地上,雅尔哈齐往椅上一坐,端起身边儿的茶拨拉两下。
“收了多少?”
纳楚认命地道:“一千两。”
雅尔哈齐笑道:“不错,传几句闲话,就挣了一千两,怪不得你要昧着良心干这些长舌妇才干的活儿了。”
纳楚会干出这样的事儿,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被雅尔哈齐这样当众奚落也不在意,这总比皮肉受苦来得强不是。
“知道是谁让你传的不?”
纳楚把衣服一翻,露出肿了一圈儿的膀子,嘶嘶地吸气:“不,不知道,就是个老女人拿了钱给我,让我说的。”
雅尔哈齐知道,对方也没那么蠢自己亲自出马。伸腿踢踢坐在地上的纳楚:“行了,你他/娘/的少装了,老/子用了多少力道清楚得很,不过是点儿皮肉之苦,骨头可没问题,不过,你他/娘/的可给老子记住了,你要再敢拿我府里的事儿说嘴,老子打断你的骨头,还上门找你老子问责。”
纳楚吡着牙吸着气点着头穿上衣裳下去了。他娘的,这一千两挣得真他/奶/奶/的不容易,这胳膊至少得肿一两个月,嘶,雅尔哈齐下手可真狠,这还穿着皮子呢,要是夏天……纳楚打了个哆嗦,平日听得几个宗室说雅尔哈齐手狠心黑,他/娘/的,真黑……
周围人看完热闹都散了,别人家的事儿,管那么多做什么,再说,雅尔哈齐那“毒豹子”的名头可假不了,何必去找那不自在。
雅尔哈齐眯着眼看周围人都散了,想了想唤了阿苏进来吩咐了几句,阿苏自下去打探去了。雅尔哈齐这才凝神办差,只是,还是时不时走神,昨天抱着媳妇儿一个晚上,他分明感觉到媳妇儿肚子里的异常,这让他怎么能不走神儿,长这么大,他可从没听人说过才一个多月,就做父亲的就能“看”到孩子的样子,便是快生了,也没人“看”到呀。
雅尔哈齐手里掂着个薄子发呆……
“雅尔哈齐!”
“雅尔哈齐!”来人在雅尔哈齐身上拍了一下,雅尔哈齐反射性地一拳头轰了出去,却被一把抓住了。
不用多想,能抓住他的拳头的,除了叔再没别人。
“你他/娘的在想什么呢,叫你半天没应声儿,完了还给我一拳头。”叔放开雅尔哈齐坐在一边的空椅子上。
雅尔哈齐想了想,把方才的事儿说了一遍,叔一听居然有人敢传自己妹妹的闲话,眼神一下变得狠辣起来,“你就只捏巴了他一下?没打断他的骨头?”
雅尔哈齐冷笑道:“大家都是宗室,不好把事儿做绝了,再说,他不过一个小喽罗,要是把他打坏了,反而于玉儿无益,你要真出不了气,回去找个无人处蒙头打他一顿得了,哪怕打得他一辈子下不了床也总比众目睽睽之下揍他好得多。”
叔看着这个妹夫嘿嘿笑:“怪不得别人叫你毒豹子呢,你小子这心可真黑,那和把他打死可没差别。”
雅尔哈齐不以为然,“这才哪儿到哪儿呀,那小子吃喝嫖赌坑蒙拐骗什么事儿都沾,在床上瘫一辈子也比现在这样强。”
叔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受人指使的?”
雅尔哈齐道:“平日我和他可没熟到这样的地步,加上他说的话,我要还不知道有人想传你妹妹的闲话,我就是个傻的。”
叔笑道:“兴许人家就是凑个热闹呢,这话头也不是他提成来的。”
雅尔哈齐冷笑道:“不论他有没有受人指使,他说的那几句话爷就饶不了他,现在不过是他少受了点儿苦罢了。”
叔忍不住笑:“合着,你一开始就没打算轻铙了他,倒是他识相先招了。”
雅尔哈齐无所谓地笑道:“有时候,我阿玛这亲王的名头还是有点儿用的。”
叔呵呵笑,不错,妹妹嫁这小子现在看来,还算不错,至少这小子护短,不会让别人欺负了妹妹去。
两人又交换了一些情报,便各忙各的去了。下午皇帝招了雅尔哈齐去问话。
“听说你把人家平郡王家的打了?”
雅尔哈齐笑嘻嘻道:“皇上,没有的事儿,侄儿就捏巴了他一下,那小子收了人钱,到处传我们府里的闲话,你知道玉儿这会儿正安胎呢,要是她知道自己被传闲话,那肚里的孩子可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