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快,快,集合了。”玉儿被一阵剧烈的摇晃惊得一下坐了起来,入目的一切却让她如遭重击,宿舍?“玉儿,你发什么呆呀,快点儿穿衣服,一会儿那个流氓教官又要嘲讽人了。”兜头被盖子了个严实,玉儿打头上把那物件儿抓下来一看:军装!“唉哟,我的小祖宗,还要我帮你穿不成,你怎么还没醒过神儿来?就为你这毛病,被那个可恶的教官罚了多少次,快点儿,快点儿。”玉儿傻傻地坐在床上,那个已穿上军装的短发女孩儿见不是个事儿,扑过来几把扯掉了她身上的睡衣。一见自己暴光了,玉儿急忙七手八脚从里到外穿好。与绿樱有几分相像的女孩儿看着手忙脚乱的玉儿喷笑:“噗,不把你扒光了,你就回不过神来儿。快,快,梳头。”头上被女孩儿拿着楠木梳几下梳好,玉儿才发现,自己居然是短发。短发?!再迟钝的神经也发现不对了,玉儿到处一打量,找着了镜子,扑了过去。“唉,你还照什么镜子呀,走了。”刚扫了一眼自己的容貌,玉儿就被女孩儿拉出了门。因为女孩儿的暴力拉扯,玉儿的胳膊痛了痛,不过,也因为这痛,让她醒过神来,无论如何,先先看情况再说。一阵奔跑,进了一个满是军绿色的操场。“伊娜,苏玉儿,你们又是最后到。”“报告教官,伊娜,苏玉儿到。”玉儿站在女孩儿身旁,看着那个和自己丈夫有几分像的男人呆了呆。教官看着玉儿呆呆的样子,眼里迅速滑过一丝笑意。“苏玉儿,要不要再回去睡?”“啊?”玉儿疑惑地回看教官。教官一正脸色:“回答教官声音要响亮,苏玉儿,去,围着操场跑一圈儿醒醒神儿。”咦?玉儿被女孩儿伊娜在背后推了一把,踉跄着往前冲了几步,为了平衡前冲的身体,不由自主顺着操场的跑道往前跑了几步,之后干脆慢悠悠开始跑,边跑边想着现在诡异的处境。穿了?可是,这次完全没有任何征兆,上次还有个小白和自己说明说明情况,这回干脆什么也没有,可是,自己的脸,自己的脸,和伊拉哩.玉儿一样。跑完一圈的玉儿气喘吁吁的回到正在练正步的方队,教官看着脸泛红晕的苏玉儿,眼神闪了闪,大喝一声,“归队!”玉儿回头一看,一个小队的人自动让了个位置出来,跑了进去。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放弃探究的玉儿很顺利的混过了一天,直到下午教官又一次喊:“解散,明日是最后一天,希望大家不要松懈。”一起练了一天的难友们高呼一声,作鸟兽散,玉儿看看旁边不远处一块青石,一屁股坐了上去。腿脚好重,先歇会儿。“苏玉儿,你今天表现不错,没出乱子。”玉儿抬头看一眼教官,眨了眨眼。教官直接坐在对面的青石上,目光灼灼的盯着玉儿:“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有?”“什么?”“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这不是你自己说的?”玉儿眨着眼看着教官,这是个什么情况?“苏玉儿,你看,我五官端正,身体健康,品格良好,要不,我也不能被派来给你们做军训,对不对,你的室友不是说你想要找个军人结婚,你看,我不就正适合。”玉儿呆了呆。“品格?趁着军训引诱学生的教官,是什么品格?”玉儿回头一看,又呆了,四阿哥?再仔细一打量,不是,这人,五官也只是和四阿哥有几分像,不过,那神情,可像了个足。“引诱?姓艾的,玉儿已经满了十八岁了,是个成年人了,我们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能称为引诱?难道让她跟你在一起就是对的?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兴指腹为婚那套?况且,你以前不是声称要自主择偶?那你还来找玉儿做什么?去吧,去找你中意的那个明慧去吧,你们都是从政的,正好互相扶持,玉儿这里就交给我了。”姓艾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狼狈:“我和明慧只是正常的工作接触,根本没有中意一说,你不要混淆玉儿的视听。”教官翘了翘嘴角:“工作接触?工作接触会花前月下,会挽着你的胳膊?工作接触明慧大过节的会丢下一家子人,就为给你送吃的?姓艾的,怎么,你想脚踏两条船?”姓艾的男子不再搭理教官,回头看着玉儿的眼睛认真地道:“玉儿,我和明慧没有别的关系,因为政府正准备建一个大型的公共设施,我才与她有了接触,我和她,只有工作上的联系。”玉儿看着“四阿哥”神情认真地解释,又呆了。“你爸妈和我爸妈希望我们在一起,我现在也同意他们的安排。”玉儿扶了扶头,这是个什么情况?“玉儿,你爸妈不会强迫你,他们只是希望你幸福,我昨天抽空去了你们家一趟,他们说让你不用把他们当年的一时戏言当真,你不是打小喜欢军人吗?你看,我也喜欢你,咱们俩正好。”姓艾的男子怒声道:“为什么你会知道玉儿的家在哪儿,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事儿?”教官痞痞一笑:“这个,就不用告诉你了,我用心喜欢玉儿,自然就会知道她的事儿,便是你小时候欺负她,嫌弃她让你丢脸的事儿,我都知道。艾政,好马不吃回头草,你还是找别的合你口味儿的草去吧,比如那个明慧,还有追着你一起留学,又一起回国的那个同学,她对你可是一往情深。”艾政黑着脸:“你敢调查我?习明远,你居然利用国家资源为自己服务,你无耻!”教官摸了摸下巴:“国家资源?没有,没有,想要知道你的事儿,哪里需要用上国家资源,我随便找两个战友,让他们帮我问问,就全知道了,你当年在大学,也算一号人物,你的事儿,不是什么秘密。”玉儿站起身,摇摇晃晃往回走,这两个人,只是浮云。“玉儿。”“玉儿。”身后两人的呼唤,也是浮云。“艾政,都是因为你,玉儿生气了。”“因为我?明明是你的错,你太无耻了,习明远,你这样一身匪气,玉儿看不上你。”“嘿嘿。可是,玉儿更不可能喜欢你,你小时候嫌弃她,把她剥光了丢在外面,她害怕你。”剥光?玉儿踉跄着扶住墙壁。“你闭嘴,少含血喷人。”“嘿嘿,你因为别人取笑你有个小媳妇儿,欺负玉儿的事儿可没少做,要我一件一件指出来?”“你……”玉儿把那两个男人丢在了身后,进了自己早上出来的宿舍。洗了个澡,玉儿倒在自己的床上,累得只想睡觉,眼皮沉重地慢慢合上……“你头发还没干,又睡?”同宿舍的伊娜拿出一条干毛巾走过来帮玉儿擦拭潮湿的短发。“玉儿,那个流氓教官骂你了?”“没有。”“玉儿,你真的喜欢那个教官?我刚才看你又留在那里,就先回来了。”“嗯?”玉儿觉得真的很困,身上乏得恨不得立马就睡过去,可偏伊娜一直拉着她说话。“……别睡,还没吃晚饭呢。”“吃饭的时候叫我。”玉儿再不想管别的了,埋在枕头里,转眼找着了周公。梦也罢,真也罢,让她先睡一觉再说……玉儿的日子过得很简单:教室,宿舍,食堂,图书馆,湖边。教官留下了他的联系方式后消失了,那个艾政也消失了,仿佛并不曾出现过。坐在湖边的靠背椅上,玉儿看着水面又开始发呆,伊拉哩玉儿那段人生是梦,还是现在是梦?如果伊拉哩玉儿是梦,为什么她的一切自己记得如此清楚?如果现在是梦,为何几个月了梦还没醒?大学的生活,很自在,即使把课翘掉了,也没有关系。学习?大学的课程,全凭自觉,玉儿不是一个会让自己挂科的人,只是,与其去听教授催眠一样的讲解,不如在这如画的湖边自己个儿看呢,反正,伊娜会做笔记,到时借来看看就行。玉儿坐在湖边的椅上晒着暖阳发懒。“你是哪个系的?怎么没去上课?”玉儿懒懒回眸,一个风神俊朗的男子站在不远处。玉儿不想理他,收回眸光继续发呆。男子感兴趣的看着斜倚在椅背上慵懒得仿佛在自己闺房里小憩的女孩儿,方才那一眼的风情,让他的心脏现在还在急速跳动,明知她不想搭理自己,可是,男子却无论如何不想就这样走开。反正此时无事,休息一会儿也无妨,他这样对自己说。“我叫楚军,经济系讲师。“玉儿这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这么冷淡?楚军呆了呆,之后又觉仿佛这样才是应该的。湖光映着少女美丽的容颜,为她踱了一层光。“咔嚓,咔嚓。”楚军回头,挑眉,“李平,你什么时候来的?”李平不停地按着快门儿,根本没功夫搭理自己的发小。唉呀,方才看见楚军往这儿走,所幸跟过来了,这姑娘,美呀,最重要,是那一身难描难绘的气质,身上柔软的长裙勾勒出让人心跳的曲线,怪不得这个素来眼高的楚军连脚都移不动了……玉儿叹气,今儿下午是没法儿安生了。伸了个懒腰,款款起身,缓步走到一直不停按快门儿的那个男人身前。“照够了?相机给我。或者,只是胶卷也行。”李平呆了呆,美丽的女孩子还有把好嗓子,这声儿,太招人了。玉儿挑眉,动作敏捷地把相机夺了过来,李平瞪大眼,女孩子这手儿功夫,帅呀!玉儿低头打量相机,却不知胶卷装在什么地方。“同学,我那胶卷里还有别的东西呢,你可不能让他们曝光了。”“你未经我同意,拍了我大量的照片,你说,怎么办?”李平挠头,楚军笑着过来打圆场。“让他洗出来后都还给你就成了。”玉儿想了想,“不会截留?”李平与楚军的眼神一起闪了闪,不截留?是个男人,那就得留两张。玉儿把这两人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还是我找人洗出来吧。到时再把属于你的那部分还给你。”说着,转身就走。李平楚军急忙追了上去,想尽千方百计要把相机拿回来,玉儿只顾着低头往前走,却不想,迎面差点撞着人。“玉儿,你怎么没在教室上课?我去找你没找着,你同学说你在这儿,果然。”又眯眯眼:“他们在骚扰你?要我帮你收拾了吗?”看着便装的教官,玉儿楞了楞。教官低头冲发楞的玉儿笑道:“我休假,来看你。”一边的李平趁隙开口:“同学,把相机还我吧,我保证,把你的照片一张不剩的还你。”教官一听,明白了,吡牙一笑:“玉儿,相机给我吧。”玉儿看看教官手里的相机,自己怎么就给他了?教官冲那两个别有用心的男人亮了亮白森森的牙:“玉儿有主了,你们离她远点儿,还有,相机会还你们,不过,里面的照片,没收。”说完,高喝一声:“刘三,马六,把这俩小子拦着,不许他们跟过来。”“是!”两个明显也是军人的年轻小伙儿从教官身后闪了出来,拦在了李平楚军的身前,彪悍的气势看得两个文化人直发憷。教官不再理那几人,拉着玉儿的手,转身就走。“唉,你不能这么做,那里面还有我拍的风景呢,那是我要参赛的作品。”李平被一个军人抓住胳膊怎么也挣不开,只能冲着两人的背影大喊。唉,这是个什么情况?“玉儿,咱们现在回你家和你爸妈把情况汇报一下,此次,我有一个月假,可以天天陪你,咱处一个月,要是你没意见,到时咱就把结婚证办了。”啊——“习明远,你太下作了,给我工作添了多少乱?现在还要趁我忙碌之时来诱拐玉儿,滚回你的部队去。”艾政摔着车门冲过来,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明丽女子。教官站住脚,谑笑道:“呦,你们这是夫妻双双进校园?”“习明远,你这张臭嘴,找打。”艾政二话没说,冲着教官就挥了一拳,教官把玉儿往身后一扯,迎了上去。玉儿退了两步,脚下不知被什么一拌,倒了下去,之后,一片黑暗……“玉儿,玉儿,醒了,你不是说今儿要回娘家?”娘家?玉儿拼命睁开酸涩的眼皮,眼前一张放大的脸:雅尔哈齐?教官?那张脸冲着玉儿吡牙一笑:“累坏了?没事儿,一会儿回去的路上,再好好睡睡。现在,先起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