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山族议事大厅中,众长老终于抓住了龙浩的把柄。野人操用一种粗鲁的语言,通常不会说红山话。龙浩说的红山话流行于红山、龙山各个大小部族。现在,一群长老群情激愤,纷纷叫嚷着砍了龙浩。
到了现在,反驳已经不起作用。龙浩干脆破罐子破摔,“告诉你们。我不是野人,更不是奸细。我是热爱红山部族的天龙人。”他目光如炬,扫视着众长老,“你们要杀我,我也不怕。作为男人,应当在真刀真枪上做文章。不似尔等鼠辈唇枪舌战,空耗费精力而便宜别人。作为男人,我羞与尔等共处一室。”
大长老气得发抖。活了大半辈子,从未有人敢这么说话。就算韩冰、韩奎的父亲韩人言在此也不敢和长老们有所龃龉。如果不给小娃娃点颜色瞧瞧,这老脸往哪里搁。他朝背后勾勾手指,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走过来。
“长老有何吩咐?”男子身背大剑,一脸英气,额头正中刻着一把利剑。
“剁了他。”大长老淡淡地说。
背剑男子缓步而来,看着龙浩说:“小兄弟,你自裁吧。”
龙浩禁不住打量起这个剑客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傲气的人物。就算韩冰有些冷漠,但也绝不会这般装大。他瞧见那长长的剑柄从脖颈后露出,七颗宝石镶嵌在剑柄上。他笑着说:“亲爱的剑客,我和你无冤无仇,何至于如此。”
“各为其主而已。你还不配我亲自动手。”剑客说。
“那我便不客气了。”龙浩将长矛一横。
“都给我住手。”韩冰打量着莫名而来的剑客,“外来人还是莫要插手我族之事。”
龙浩这才发现,剑客头上并未戴红头巾。这说明剑客也是外来人。
“外来人多得是。”剑客墨白说,“王城陷落,国王殒命,族长失踪,哪一件事少的了外来人。”不过几天的功夫,消息从王城传来,天龙王国王国不幸死于大火。同时也伴随着噩耗,韩奎再也回不来了。
韩冰道:“不用你管。今天,族长的位置我是坐定了!”
众长老露出嘲笑的面容。想做族长,没有十长老的允许,红山部族谁也不会认同。龙浩认定大家各怀鬼胎,对韩冰使眼色,缓一缓再说。
韩冰仍不松口。这样大家都下不了台阶。
“想做族长倒也不难。”二长老讲道,“要么夺回我族至宝九龙珠,要么拿下龙山部族。你若做得到,大家自然认同你。可你现在说得天花乱坠,没有半点实际功绩,如何服众。”
众长老纷纷点头附议。这两件事哪一件也不容易。九龙珠自异族抢走后,一直下落不明。金发碧眼的异族人不知将它送到了哪里。而龙山部族几百年来一直是死对头,又怎能在一时片刻屈服之。
龙浩听了这两个条件,倒觉得还有些胜算。于是拼命向韩冰点头。这可迎来了韩冰质疑的目光。一桩桩一件件都不容易。父亲韩人言,哥哥韩奎,无不在渡河湾折戟沉沙。在龙浩坚定的目光中,到了这份上,韩冰不得不同意了长老们的提议。
一刻钟后,众长老宣布族长登位仪式延迟,具体时间待定。众长老一哄而散,各自回家歇息。龙浩盯着剑客不放,跟着白衣出了大厅。
“老兄,在下天龙人龙浩,无业游侠。”龙浩自报家门。
“无业游侠?”墨白还以搞笑的表情,“不要玷污了游侠二字。我是神马兽国昊天郡蜗居乡游侠墨白,专治各种不服,不公,不平。”
“能认识墨游侠实在是三生有幸。不知可有时间,我二人到僻静之所,切磋切磋武艺。顺便向大侠讨教几招。”
“甚好,甚好。”
墨白一边点头,一边走下台阶,随大长老而去。
望着墨白离开的背影,龙浩也打算回小楼蜗居。骑士小说看得多了,未免对游侠特别向往。一见之下,十分动容。
不想没走几步,便听见女族长严厉的声音:“给我过来。”
从议事大厅向北走,经过一条街便到了族长府。族长府正坐落在断头崖下面。韩冰居住的是一间大房。刚到门口,龙浩就闻到薰衣草的气味。跟着族长进了屋子,两人在方桌对面而坐。
“方才我见你点头,不知道什么意思。”韩冰问道。
“长老们提出的条件其实不难,想要完成也有策略。”
“你指的哪一个?”
龙浩站起来背着手踱步,“想找到九龙珠可不容易。而若打败龙山部族,相较之下倒容易得多。”
“自做聪明。”韩冰摇了摇头,“目前,哥哥攻打王宫已经稿费兵马钱粮,兵器库早已空虚。没有半年一载休整,恐难破敌。”
龙浩想了想,“没有就去抢。”
“噢?”韩冰仰起头。
“凯西堡藏有不少武器,只要拿下来,何愁大事不定。”
韩冰知道凯西堡城池坚固。从十五年前渡河湾一战,异族人实行移民政策,接连建立了三座城堡。凯西堡就是其中之一。坐落在凯西山侧,拥有大量铁矿石。她们管凯西山叫做铁山,如今再也不是红山和龙山两个部族挖矿之处。
“莫非你有良策?”
“不错。”
龙浩讲了自己的想法,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不曾料到,韩冰却喊过来一个人。她的家将颜不善。颜不善左脸上有个刀疤,虽然过了许多年,仍然未能消除曾经的沧桑。
“限你三天时间攻占凯西堡。如果完不成,你也知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龙浩傻了眼,却也无可难何,只恨不该将破敌之策直接道出。他失去了一次夺回城堡的机会。这也难怪,刚来的新人想要赢得信任,还需时日磨练。
他离开了城主府,忽然有人将自己叫住。正是那刀疤脸颜不善。
“城主大人命你去把屠格勒追回来。”
龙浩一愣,屠胖子不应该啊。屠胖子救了族长,还没有封赏呢,这么快就急着走?莫非还有隐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