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第一智者

龙浩连续吃了两天青菜豆腐，人都快整垮了。好在白无圣也不是绝情的人，没过两天，就派人带龙浩进族长府。这族长府可比韩冰的府邸气派多了，光门口就有两条雕龙石像，进了里头，更有一汪喷泉吞吐不停，好像游龙戏水一般。

他独自一人托着锦盒进了客厅。脚下踩着软软的地毯，上面用金线绣着二龙戏珠图案。地毯尽头处放着虎皮座椅，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正端坐在那里。龙浩心想，这就是白无圣族长了。他见旁边摆着两张椅子，便一屁股坐了下来。椅子旁边是个小小茶几，正靠在一个腰粗的柱子上。那柱子外面还罩着一层精贵的白狐皮，狐皮上缀着鬼脸森林罕见的玉石。

白无圣皱眉道：“没礼数。”

龙浩道：“族长有礼了。”

白无圣道：“你来所为何事？”

龙浩道：“我来跟族长商量一桩大买卖。”

白无圣道：“什么买卖？”

只要白无圣愿意听，龙浩就觉得有戏。他道：“几百年过去了，你知道龙山部族为何仍龟缩在这犄角旮旯里吗？”

白无圣道：“来人，轰出去！”

两个绿头巾勇士搀住龙浩的胳膊就往外拖。龙浩急道：“族长听我说完。”白无圣捋了捋胡子，摆手叫人下去。

龙浩道：“龙山部族北方有断头崖挡着，更有红山部族压着，所以向北无处发展。而东边则是茫茫大海，除了捕鱼之外，远的地方也从不涉足。西部和南部则是无尽鬼脸森林，野蛮人时不时过来劫掠，更叫人防不胜防。这四面八方都堵塞不通，龙山部族怎么会发展壮大呢？”

白无圣道：“有点道理。”

龙浩道：“我有一个计策，可叫龙山部族称霸渡河湾地区。”

白无圣笑道：“若有办法，还会等你来说。况且，你能看着天龙被我征服吗？”

龙浩道：“我说的不是征服。而是合作。”他叫人找来一打筷子。他先当着白无圣的面，两手轻轻松松折断一根筷子。再把所有筷子放在一起，认他两手如何用力，那筷子也纹丝不动。“这就叫二人同心，其利断金。”

白无圣点头道：“想不到你还是个饱读之士。”

龙浩道：“岂敢在老族长面前班门弄斧。”

龙浩见老族长若有所思，果不其然，没一会儿，老族长就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要带他去一个地方。他们离了客厅，经过几间通房，又过了个小小水中亭子，来到一处幽静的场所。有间小巧的书房在竹林间，刚到门口，就闻到满满的书香气息。

一进书房，龙浩就被满屋子的书籍震惊。这些书卷大都落满灰尘，屋角处的蜘蛛网密布。他随手拿起来一本，吹去上面的灰尘，竟然惊愕不已。这书竟是龙空撰写的《流氓骑士》！他又在书堆里挑挑拣拣，还发现不少曾经读过的书，比如《天龙世界百科全书》《谁动了我的女神》《当我在方便时，我在想什么》等等。他的手禁不住颤抖起来。

白无圣叹息道：“曾经有个故人，他也曾呼风唤雨。后来迷恋上了骑士小说，一发不可收拾，转行专门撰写这类小说。后来，他放弃了荣耀，把整个领土交给管家，最后他被自己的亲侄子砍了脑袋。唉，骑士小说害死人啊！”

龙浩道：“好一个悲哀的故事。”

白无圣道：“我也与他彻夜长谈，谈天论地。当谈论到龙山部族的未来时——”他看了一眼龙浩，“他的想法竟然和你一致。可惜未能如愿，就已经仙去。但愿白羊真神保佑他。”

龙浩奇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白无圣道：“联合红山，北降天龙，南败野人，是不是这样？”

龙浩点点头。

两人一起回到了客厅。白无圣闭上眼睛养神。龙浩在边儿上干坐着。既然白无圣能够想到这一层，为什么没有执行？这倒是个问题。更想不到的是，白无圣居然跟叔叔交情匪浅。他觉得，此时献上见面礼最恰当不过。他拍了拍手，屠胖子和落黎把梅本世押了过来。龙浩道：“族长，来时匆匆，不曾带得礼品。这个人还请你收下。”

白无圣睁开眼看吗孩子，忍不住叹气道：“你这孩子，你父亲为了你忧伤过度，前两天已经过世了。快回家去吧。”

梅本世挣脱了屠胖子的扣押，在地上跪着，膝行到白无圣脚下。他问了问老族长的脚，就不住地磕头：“白伯伯，求你，求你杀了这个龙浩。要不是他，我父亲也不会被气死。白伯伯，求你，看在老爹的份上，就把这小子剁成肉酱怎么样？”

白无圣道：“你自己打着我的旗号胡作非为，不认错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我杀使节？”

梅本世道：“可也没人阻止我啊！白伯伯，父亲是不是被气死的？他是不是死不瞑目？对了，肯定是的。白伯伯，求你为父亲报仇！”

白无圣道：“把他拉走。”两个绿头巾从门口冲进来。

梅本世愣了愣，随后便露出狰狞的笑容：“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肯定是你，白无圣，是你杀了我父亲。你还杀了——”

两个绿头巾给了梅本世几个闷拳头，而后死狗一样拖了出去。龙浩只听见门外面拳打脚踢的惨叫，禁不住出了层冷汗。那梅本世还在叫骂，只是没一会儿，那叫声就消失不见。绿头巾过来汇报说，梅本世咬舌自尽了。白无圣摆摆手，道：“从今天起，除了梅里部族的名号。往后再敢有人擅作主张，一律从重处罚。”

龙浩只得在心里叹息，再强大的朋友关系，也敌不过利益二字。白无圣虽然老了，可比千年老狐狸还狡猾。他见白无圣双眼迷离，直打哈欠，便道：“不打扰族长休息，我等先行告退。”

几个人慌里慌张出了族长府，这才松了口气。想不到白无圣是这样的人。龙浩觉得这事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