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落井下石

金库里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白无鬼咬咬牙心想还是算了，就算杀了龙浩自己也难逃一死。他冷哼一声，这次的算盘可是打错了。

望着白无鬼离开的背影，龙浩和众多勇士们一起欢呼。这么多天以来，他在红城龙城鬼脸森林来回奔波，已经是心力憔悴。现在终于能够睡个安稳觉。打败了雷德蒙，天龙的精锐之师已经所剩无几。他就打发独狼骑手回森林。

来自大森林的骑手们真没叫人失望，每次打仗都很卖命，不像天龙的人那样偷奸耍滑。作为野蛮人的酋长，龙浩觉得自己应该为后世开发森林资源做出点什么。他左思右想，还是真金白银来得划算。

当龙浩的计划一说出口，就遭到了大家的反对。屠胖子抱着金砖不放，哭哭啼啼道：“我们辛辛苦苦打来的财富，怎么能叫外人拿走？别说五百块金砖，就是这金库里的一粒灰尘他们也不能拿走！”屠胖子把守住金库的大门。

落黎最见不得屠胖子贪吃贪喝的样子，现在对胖子贪财的表情也不耐烦：“你这个胖子，金砖能吃能喝吗？你可要知道，耗子是野蛮人酋长，现在整个野蛮人都是我们的同盟，给别人点好处也是应该的。别丢人了，快让开。”

龙浩不敢说所有野蛮人都是自家的朋友，但起码乌索普这一支脉没问题。他不肯给白无鬼反而跟野蛮人这么大方，自有他的道理。野蛮人生性耿直，不像白无圣那样老奸巨猾，不好对付。所以他竭力要把野蛮人拉到自家阵营。他把屠胖子拉到一边儿，两个人坐在街边的台阶上闲聊。在他们聊天的空档，野蛮人已经悄悄拿了金砖飞奔向鬼脸森林去了。

龙浩说：“胖子，耗子有没有亏待过你？”

屠胖子道：“有。你坐牢的时候，我那过得叫啥日子。”

龙浩心中一热，果然还是这一段经历最难忘。“是我对不住你。”

屠胖子摇摇头：“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这块金砖我就是十辈子也挣不到。”

“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从不采纳兄弟们的建议。这点叫我好难过。”

龙浩沉默了一会儿。有时候他也确实一意而行。比如答应白无圣去鬼脸森林，他偏偏不听屠胖子和落黎的建议。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他想做成事，必须杀伐决断。“好兄弟，明个儿一起大吃一顿。我现在好困。”

可现在身在凯西堡的雷顿一点儿也不困。儿子死在了一个黄毛小子的手里，这个人以前攻进过凯西堡，是雷顿家族不共戴天的仇人。他面前的橡木桌子上放着一块血染的麻布，中间包裹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那颗熟悉的头颅以前还是欢声雀跃的样子，现在已经变得冷冰冰了。雷德蒙的眼睛紧闭，再也不会睁开了。

雷顿一时间仿佛老了许多，冷风呼呼地从城堡铁窗钻进来。到了冬天了，天气也初显威力，飘飘洒洒落了几片雪花。他抚摸着雷德蒙的头发，那凌乱的头发似乎还带着孩儿的温度。他想起雷德蒙小时候捣蛋的样子，雷德蒙总喜欢在女孩子面前撒尿，把最漂亮的女孩子吓得哇哇乱叫，而惹来世界上最凶狠的老婆婆，把雷德蒙的屁股打成了八半。

他叫人把女人们都叫进来。他其实住在一楼的宴客厅，此时改装成了大大小小的隔间。他的女人们可谓是收罗的什么样的人都有，黄头发的，黑头发的，老的有六十多岁，小的只有九岁。女人们怯懦地站成一排，耷拉着脸不敢看国王。

雷顿一个个地审视他的女人们，看到老的，他会亲切地问：“你肯定认识韩人言了，他可是和你一样大，还是你们的族长呢。”黑头发的老妪不敢吱声。雷顿接着说：“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等待他的仍然是沉默。“是我杀的。我真是个人才！龙空都杀不死的人，居然叫我给杀了，哈哈，有趣。渡河湾一战，韩人言可是变成了不中用的小鸡仔，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就这样让龙空捡了便宜。”他捏着老妪的下巴把她的头扭向自己，“你怎么不说话？说，你说啊！”

他把一把匕首捅进老妪的肚子里，耳边的惨叫仿佛天堂的音乐一样悦耳。不但如此，他还把匕首正着转了三圈，又反过来倒转了六圈，直到老妪肠子都就出来，染了他一手的血，他才一把推开老妪。老妪倒地哀嚎了几声，便没了气息。

接着，他又向一个金发女人走去。金发女人本能地后腿，两条腿不住地哆嗦。“饶了我吧，我的国王。”金发女人祈求说。雷顿则想的是，我饶了你，谁来救我？他同样笑着说话：“龙空是你的国王对吧？你为什么瞧不起我，就因为也是个打铁的？该死，你为什么不给我生个儿子，你害我绝了后！”他掐住金发女人的脖子，令她涨的脸色发紫。“龙空就是我杀的！谁让他不务正业，偏偏喜好撰写骑士小说，还杜撰什么流氓骑士，十大魔兽，我呸！”他把金发女人摁倒地上，骑上去双手掐住女人的脖子。

“都得死！都得死！”

他把女人们一个个地弄死，甚至连九岁的孩子也不放过。凯西堡里人心惶惶，都在传言国王已经失去理智，正在疯狂杀人。就连最亲近的女人们也不肯放一马。尤其是作为守备的卫兵，心里更是五味杂陈，国王昏暗，到底该何去何从。

守卫队长罗切尔德孤独地坐在房间里，久久不能睡眠。自从龙空死了以后，天龙王国没有一天安静过。他紧紧地揪住自己的头发，想把白天看到的女人惨状忘掉，可总是徒劳无功。他还记得九岁孩童眼睛里的神色，那浑浊无望的眼神，断绝了九岁女童的所有希望。假如天空是晴朗的，那么它就是个孩子。假如大海是湛蓝色的，那么，它应当是孩童的清澈眼神。

午夜时分，一个身影出现在城堡女墙处，一条细细的绳索从城堡上面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