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诗雨带李小柔看了那间卧室,里面有一张双人床,衣柜、梳妆台、还有一把椅子,简简单单,一目了然,看样子,应该是这套房子的主卧室。大文学
“觉得怎么样?”方诗雨察言观色后试探着问。
“还行。”李小柔对房间没什么挑剔的,对于刚来深圳的寻梦一族,能在这城中村中有这么一个栖身之所已很不错了。
“这套房我是一千块从房东那里租来的,租金对半开,水电按三份算,虽然租金对半开你有点吃亏,但我把这主卧让给你住,你不用买家具什么的,只需拎包过来住就可以了,另外,我也不收你押金,你看这样行吗?”方诗雨一点也不含糊地把条件都提了出来,显然是那种精打细算的角色。大文学
“我可以看看另外一间房吗?”李小柔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请求道。
“可以。”方诗雨打开那间关得紧紧的卧房。
一股浓烈的塑胶味扑面而来,不大的房间里面,没有床铺,只有一张双人床垫铺在地板上,几只大纸箱里堆满了衣服,除此之外就是角落里堆放的一大堆塑胶半成品,旁边还有一些串接好的,看样子是些手工制品。
“你们就这样睡?”李小柔扇了扇塑胶味,惊讶地问。
“嗯。”方诗雨点了点头,走进去把快要拖到床垫上的塑胶品挪移开。
“那些是什么?”李小柔不解地问。大文学
“是从工厂领回家来做的手工活。”方诗雨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手脚麻利地串起来,左右开弓,几秒时间就串好一条圣诞饰品,招呼李小柔坐下来,“你要想做,我可以带你去工厂拿些回来做,利用闲时间,挣回房租没问题。”
李小柔明白了,难怪她的手那么粗糙!原来是做手工做成这样的。她挨着方诗雨坐下,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方诗雨双手翻飞,几串饰口在她的巧手中大功告成。“我从十岁就开始做手工,八年来,做过各种各样的手工活。”
“十岁?”李小柔的心一酸,眼泪就涌了出来,忙伸手拭去眼角的湿润,“你爸爸呢?”
“死了。”方诗雨不带任何感彩地说出这两个字,“在我十岁那年死的,我妈悲伤过度,最后就成了现在这样子,状态好时跟正常人差不多,状态不好时就疯言疯语,甚至会做出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情来。”
“所以,你出门时就把她反锁在家里。”李小柔开始纳闷过,有人在家,为什么还要反锁铁门?这母女俩太凄惨了!
“嗯。”方诗雨闻言,抬眸望着李小柔,“你还会搬来吗?”
“搬来。”李小柔哽咽着肯定地回答,她不是别无选择,也不是非要退而求其次,只要她向爸妈开口,要住好点的地方绝对没问题,但她不想那样做,更不想看到方诗雨眼中的失望,也许,这合租的五百元可以解母女俩的燃眉之急。
“那就好。”方诗雨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谢谢你!”
“别客气!”李小柔从背包里取出五百元递给方诗雨,“先把这个月房租交给你,我等会就去旅社把行李搬过来。”
“那我去帮你拿行李。”方诗雨也没推迟,接过钱顺手塞到枕头底下。
“不用了,我也没多少行李,不用这么劳师动众。”李小柔拍了拍方诗雨的肩膀。
“那好,我做好晚饭给小柔姐接风。”方诗雨泛着红红的眼眶说,“你是个好人,那些租房的人见我妈妈一发病就吓跑了,八年来,这间房已换过几十个租客,这间房的上一个租客,也是被我妈妈吓走的……”
“没事。”李小柔压抑住眼泪,“我会一直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