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当初不是说好了只要坚守二十多天就算胜利了吗?至少在迟滞敌人进攻,为丽水基地赢取足够的准备时间上,战略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不就是胜利?”赵天海也不蠢,肥脸涨得通红,以理据争。
“好吧,赵军长,我也不想跟你多说什么伤和气的话,毕竟都是为党国办差,伤了我们的兄弟情谊不值当,这样吧,第五师就在基地的演兵场整编,你看看哪些兵是你的,你带走,同时也领走他们的军饷,至于已经阵亡的,我已经上报军事委员会,抚恤金由他们直接发放到士兵家属手中,已经不在此列,你看这样行不行?”秦风说着眼睛飞了张全发一眼,张全发会心地一笑,马上明白秦风打的什么主意,这还真是永绝后患的最佳办法。
“行,我们这就走!”赵天海马上起身,他可都打探得清清楚楚,第五师金华一役的确打得惨烈,但他们本身的近万人因为是作为中坚力量,伤亡更甚,留下的基本上都是他四十九军的士兵,再不济也还有上万人,秦风的部队军饷都是按五块大洋一月发放的,到了四十九军就只要三块大洋,两万大洋揣进口袋妥妥的。
秦风也不扭捏,起身就走,张全发看着他们离开,随即拿起电话,直接接通第五师指挥部:“喂,思远兄吗?”
“参谋长呀,我是张曲鸣,有何指示?”
“呵呵,赵天海来了,马上就到你的营地,他们要带走属于他的士兵,你看着办吧!”
“啊!还有这事?不对呀,参谋长,四十九军的兄弟已经伤亡殆尽,哪里还有人给他们带走?”张曲鸣也是个人精,马上听出了张全发话里有话。
“是这样呀!那你得好好跟赵军长解释解释?就这样!”张全发的电话还没有放下,就听到话筒里张曲鸣在喊着马上去演兵场,嘴角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指挥部离演兵场也不过一公里的路程,走路也就十几分钟的事,秦风一行到达的时候,一万多将士身着新军装,背着崭新的中正式步枪,排着整齐的列队,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的,一眼看不到边。
一行人登上指挥台,张曲鸣扯着嗓子喊了声敬礼,台下顿时一片整齐的枪械声,所有士兵的右手持枪枪托置地,左手掌心向下,置于胸前,行动整齐划一如同一人,台上的众将领回礼之后,一声稍息,又是所有人的手臂有力地甩回大腿外侧,一个个腰杆挺得笔直。
“兄弟们,军长来看我们啦!”张曲鸣一声吆喝。
“军长好!”台下顿时响起了气壮山河的声音,一遍又一遍,让赵天海心头一热,这还是自己的兵吗?才多少天不见,整个已经脱胎换骨了,虽然人数锐减,但他们已经真称得上威武雄壮之师了,看来这次买卖还是很划得来滴!
赵天海动情地展开手臂,做了一个下压的动作,心里搜肠刮肚地想着怎样慷慨激昂一番,但台下的声音依然气壮山河,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让他不禁狐疑地看向张曲鸣,却瞟见秦风的右手手臂突然高高举起,台下的声音顿时好像被剪断了一般停止,顿时明白自己会错了意,人家喊得根本不是自己这个军长,两只手像张开翅膀的肥鸭子,滑稽可笑,愣是让他好半天才悻悻地放下,一张脸涨得通红。
“兄弟们,你们都是好样的,金华一役打出了我军的真我风采,论功行赏的话我们暂且不说,先配合赵军长找出自己的士兵,下面有请赵军长训话!”
秦风带头鼓掌,但台下响应的人还真不多,稀稀拉拉的掌声里,赵天海清了清嗓子说道:“四十九军的兄弟们,你们受苦了”
赵天海一开腔就带着哭腔,甚至还不时地抹着眼睛,从四十九军组建开始,经历多少恶战,他们是怎样一路并肩战斗,到金华战役因为战争的需要,他没能和大家共同抗敌深表遗憾自责等等,只说了半个时辰,虽然到最后自己声泪俱下了,但台下却是哈欠声一片,等到他说道要原四十九军将士到指挥台的右手边集合归建,竟然没有一个士兵挪动一步,赵天海一张脸顿时变成猪肝色,带来的两个师长都大声地吆喝着台下的士兵赶紧执行命令,违令者军法从事,但依然没有人理他们。
‘倒是张曲鸣讪讪地说道:“咳,赵军长,还真是有负您的重望,属于您四十九军的三万多弟兄已经伤亡殆尽了,这里都是我们第五师的原班人马。”
“你放屁,你们第五师总共才一万人不到,经过一场如此惨烈的战斗,你们的人难道还会越打越多吗?”105师师长穆铁汉大声咆哮起来。
面对穆铁汉的咆哮,张曲鸣目光冷峻,不卑不亢地说道:“穆师长,我们保安团打过的惨烈战役不少吧?从南京打出来回來,只剩下七百多人,到现在有多少人不要我说了吧?你们是人越打越少正常,我们却是人越打越多正常,这并不矛盾!”
“你你简直强词夺”
“够了,还嫌老子的脸丢得不够彻底吗?”赵天海一声咆哮,气呼呼地甩手就走,秦风拖都沒有拖住,嘴里骂着张曲鸣不是东西,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四十九军的兄弟全牺牲了,又冲赵天海抱歉海涵之类的话说了一大堆,直到赵天海上了汽车,一溜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整个基地顿时爆发了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士兵们心里都有杆称,到哪里都是当兵不假,但谁愿意当那种缺穿缺吃、缺钱缺枪,走到哪里都会被骂怂货、溃兵、胆小鬼的兵,人都是有尊严的,就算是溃兵也不例外,就冲着保安团能给他们一个军人尊严,其他什么都西都不重要了,就算张曲鸣不对他们点拨,他们也早就打定主意不再回四十九军了。
但事情并沒有就此了结,到下午的时候,薛岳的电话就打进了指挥部,直言不讳地告诉秦风有人将他告了,罪名是强行收编兄弟部队、贪墨军饷,命令他立即到战区司令部说明情况。
扔下电话秦风就开始骂娘,倒把张全发乐得直呼他这回怂了,恐怕吃到肚子里的东西又要吐出來了。
“毛!老子毛都不会吐一根给他!”秦风冲着张全发一翻白眼,随即命令卫兵把冷副官她们叫來,安排车子准备去长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