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心思比较细腻,尤其像叶丽丽这种冰雪聪明又久居敌后的女人,更擅长揣测人在危急时刻留下的暗示或只言片语,从中扑捉到问题的关键。
“严开元所要说的绝对不会是自己携带的炸药,要么是敌人拥有威力巨大的炸药,要么是这批炸药量大的惊人,足以改变战局!“叶丽丽肯定地说道。
秦风和张全发身躯一颤,不约而同地看向叶丽丽,都觉得叶丽丽这话有道理,但道理在哪却也说不上来。
面面相窥了几秒之后,秦风打破了沉默:“鬼子有威力巨-大的炸药干嘛不用空投?这金华运大量的炸药来干什么?有什么可炸的?“
“子母碉堡群!“三人几乎异口同声道。
几天的仗打下来,日军四处进攻,唯独放弃了金华正面的进攻,开始还以为日军忌惮的碉堡威力,调来了大型挖掘机械修筑工事进行正面防御,现在看来,日军根本就是在挖掘地道,大量的炸药一埋,从地底下摧毁碉堡群。秦风总算明白日军在等什么了,合着是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如果让他们成功了,丽水基地还真不会有自己什么事了!
“还傻站着干嘛,立即命令前沿监听地底下有动静没有?等等,来不及了,直接开闸放水!挖地道?老子淹不死他!“秦风咆哮着。
早在设计子母碉堡群的时候,工程师就指出秦风在设计中存在的缺陷,其中就有防范敌人实施土工作业,从地底埋上炸药来摧毁堡垒。所以工程师修改了秦风的方案,在山体下方挖掘了数条水网通道,利用大京水库的几百米的高位压力,在必要时刻打开闸门,十几分钟就能让水网通道灌满水。
堡垒外,数百米远的地下。
日本最著名的土木工程专家犬养太郎一行,正在地道里作最后的勘测,宽三米高两米的地道里,穿着***的日本士兵挖土的挖土,运输的运输,一个个挥汗如雨有条不紊,但犬养太郎还是不时地提醒他们,越来越靠近前沿了,一定要控制声音,不要喧哗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支那人狡猾狡猾滴,弄不好会功亏一篑,但工程进度也不能慢下来。
据预算,前方不足300米的上方就是支那军的主堡,只需要几个时辰就大功告成了,再利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把刚从武汉紧急运来的上百顿炸药运进来,明天天一亮,六条齐头并进的地道同时引爆,支那人的碉堡再坚固,哼哼,只怕也会成为一堆尘土。
犬养太郎拍了拍头顶上的梁木,工兵处理得不错,基本上不会出现塌方,好在此处土质不算坚-硬,大部分都是砂砾坚土,基本没有碰到什么难挖的石头,所以工程进度才会如此之快,五公里的距离不到五天时间就能完工了,想到这,犬养太郎不禁嘴角微钩,眼前似乎看到支那军在自己的杰作下纷纷被撕碎的场景。
突然,他感觉鼻尖一凉,不自觉地用手一摸,居然湿漉漉的,此地处高位,距离湘江水位起码高出几百米,而最近的水域--大京水库起码相隔几里,哪里来的水?狐疑中,犬养太郎抬头一看,头顶的梁木上居然汇聚了不少的水珠,甚至呈现越来越多之势,地道里的日本士兵显然也发现了这个情况,纷纷停下手中的活,不知所措地看着犬养太郎。
很快,地道尽头的土层无声无息地垮塌一大块,随即一道雪白的水柱飞溅而出。
“八嘎!透水了!快跑!“犬养太郎大叫一声拔腿就跑,但为时已晚,滔滔洪水很快将他淹没。
金华,日军104师团临时指挥部。
音乐流淌,几个身着和服的歌妓正在翩翩起舞。
田中新一中将和一众参谋将领看来心情不错,品着清酒、赏着舞姿,一个个和着音乐的节拍摇头晃脑。
胜利在望,他们有些迫不及待地分享着胜利的喜悦。
“报告!“门口传来不合时宜的声音。
一个参谋大概不想破坏这喜悦的气氛,快步出门。但随即就一脸愁云惨雾地进来,望着田中新一一副欲说还休的蛋疼样。
田中新一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摆手示意歌舞停止,歌妓立即鱼贯而出。
“中将阁下,透水了,我们挖掘的六条地道全部透水了,犬养君和八百皇军勇士玉碎!“参谋悲催地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地处高位哪里来的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田中新一握紧拳头咆哮起来。
“一切看来,支那人早有防备,等着我们往里钻呀!“一个大佐军官莫测高深地说道。
“八格牙路!“田中新一一巴掌将那个大佐军官轮翻在地。
……保安团指挥部。
战局越来越对保安团不利了,秦风也开始不淡定起来,开闸的命令发出之后,他就一直在指挥部里来回踱步,为了不出现误判,他命令副军长张曲鸣亲自赶往大京水库观测,只有确定了日军下一步的意图真的是地道爆破,他这心才能放下来,否则这下面的仗还真不好打了。
终于,张曲鸣的身影出现在指挥部门口,秦风不自觉地快步迎上:“怎么样,思远兄!“
“呵呵!军座,别着急,先把您脸上的汗擦干再听完慢慢说!“张曲鸣看着秦风的脸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替过去,轻松地说道,但看秦风并没有接的意思,依然一脸严肃,顿时收起戏谑,马上又说道:“您是对的,又轻松地化解了日军的阴谋,开闸放水一个时辰,大京水库的水位直线下降,说明下面有出水口,而且,我刚才回来的时候去了一趟主堡,已经发现很多垮塌的坑洞,水哗哗地往外冒,充分说明日军真的在挖地道,错不了!“
“嘘……“秦风长长嘘了口气,正想说什么,整个屋里竟然响起一片嘘气声,接着就听到叶丽丽抱怨道:“副军长,您可算回来了,自你走后,某些人黑着张脸在这指挥部里也不吭声就这么来回的走,吓得我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您要再不回来,我们该活活被憋死了!“
“哦,还有这事,这人谁呀?“张曲鸣故意问道。
屋里顿时响起一片哄笑声,也许这笑声在指挥部有些久违了,所以格外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