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已经睡了两天了。”
“什么?”右梧掀开被子。
莲薪忙蹲下身子帮他又盖回去,“当心着凉,主人说的没错,你已经睡了两天了那个,缔结灵契是十分耗费体力和精神的事情,两天可以醒来,已经算是快的了。”
右梧忽然想起自己跟半夏痴缠的场景,不禁脸上一红,随即又问,“半夏呢?”其实他心中已经多少明白了半夏早已离开,却仍是忍不住要去确认。
丁小草答:“那天我回屋子,就只看到你躺在床上,衣服穿戴得整整齐齐却昏睡不醒,而那个家伙就早不见了踪影哎,本以为他会因为在乎哥哥你而答应忙的,谁知道他就这么不声不响走了,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家伙。”
“对对,缔结了灵契之后就甩手走人,实在过分。”莲薪也帮腔,神色有些复杂,“右梧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跟主人之间只是主仆灵契,所以并不能理解你现在的感觉”
“也没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右梧把自己的手反过来正过去地看,又摸摸脸,皆同往常别无二致。
“哥,闭上眼睛想想那家伙。”丁小草凑过来,笑得好不单纯。
右梧也顾不上许多,就闭上眼睛开始想象半夏的样子,同时在心中默念他的名字。这这做着,开始时无甚特别感觉,但过了一会儿,他就觉得身子一阵凉,而后胸口处一阵刺痛。
见右梧突然抓住了胸口,莲薪忙扶住他,“你没事吧,喂,别吓我啊!”
右梧缓缓张开眼,脸色有几分白,看着丁小草道:“刚刚那是?”
“就是共生灵契啊,你感觉到的,就是那家伙此刻最强烈的感觉,是不是很有趣?”
右梧捂着胸口,怔怔看了丁小草好一会,才低下头,自语道:“原来,比想象中还要疼啊”
“你能感觉到的只是他此刻最强烈的感受,却不会跟他所感受的一样强烈,也就是说他这会儿可能正痛不欲生呢。”右梧低着头,没看到丁小草说这些话时的微笑表情。
右梧紧咬下唇,缓了好一会儿才问:“也就是说,他现在还没回到浩瀚山,对吧?”
“那是自然,两天前我们所在的地方虽然离支脉已经不远,但离主山还有相当的距离,而他要去的一定是主山最深的某处,居所也一定隐藏地非常隐秘,不会那么容易到达。”
右梧在心中默默念着半夏的名字,虽然胸口疼痛,但拥有相同体会的感觉却令他有种说不出的安心和满足。
半夏此刻正回浩瀚山,这一别就不知何时能再见了。
不过也好,回去之后他就是安全的,虽然不能见面,但知道他仍是安全的就好。而自己现在,也有必须承担的责任。
想到这里,右梧神色有些渺然的的脸上终于重新挂上笑容,剥开这些日子以来的彷徨阴霾,换上了曾经每日相伴与他的戏谑,眉梢微挑,目光灵动,一侧嘴角上扬。
他起身拉开马车帘子,问丁小草,“我们现在在哪儿,要去什么地方?”
丁小草掀开斗篷,从腰间取下个布包,而后慢条斯理从中拿出张地图,在膝头展开,指着其中的某处看着右梧道:“哥你看,这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明天天黑之前我们应该就可以到达边境。”
他的手指沿着地图描画,“就是这里,在这个地方有很多木风的部下等着我们,到达之后,只要从这条山谷穿过就能回到泽陆了,这条山谷很长,大概需要两到三天时间才能通过,也就是说,从今天算起我们最迟也能在五天后到达泽陆。”
右梧仔细看着地图,“你说的这处山谷,没有边境守军驻防么?”
“很久以前自然是有的。”丁小草笑,掀开帘子指了指不远处马上的木风,“但那家伙可是从六年前就在计划今天了,有六年的时间,想在绵延千里的边境线上挖一个蛀洞根本不是什么难事。这处的边防守军,早就是木风的手下亲信了。”
“嗯,明白了。”右梧点头。
原来,木风竟已经周密计划了六年,而自己居然毫无察觉不过想来也是,凭他木风的能耐,做个小小黑道头目居然也能到劳心劳力的地步,实在说不通。
丁小草指着地图上越过浩瀚山支脉的一处位置,道:“过了那道山谷,我们就会到达这个地方,泽陆的边境小城雨单,一个虽然小却十分富庶的城镇。”说到这他看着右梧,“哥,我早些时候派了露凝回家送信,告诉家人说找到你了,所以等我们到了雨单之后,你应该就能见到爷爷他们了。而能见到你,他们也一定都非常开心。”
右梧听闻可以见到血亲的消息,不是不开心的,可他却非但没笑,反而神色忧虑,“小草,我虽然只在泽陆生活到十岁,也知道上官一族的名望,这次的事情,你不经深思熟虑就把家人卷进来好么?爷爷不论有多少实力,也已经是花甲老人了吧?你告诉他关于我的消息,让他赶来这边境多事之地见我,这妥当么?”
丁小草听到右梧的话,眨眨眼睛凑到他面前,“我说哥哥,你怎么在跟白泽缔结灵契之后就变了个人一样啊?我都不知道共生灵契还有这种神奇的效果哎。”
右梧推开丁小草,“别闹,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像你这样无故把家人卷进来,我无法赞同。”
“原来哥哥你还不算太傻啊,”丁小草把地图放一边,拽着右梧袖子,“没事儿的,爷爷那老头子厉害着呢,到现在为止,家里最厉害的也还是他,就连我想赶上他都还要多花几年功夫。他亲自来也是最稳妥的,绝对不会被人发现行踪而且,上官家跟你本就是一条船上的,风lang来了任谁也逃不了,既然司岚律要对付你,那么不管上官家是不是直接参与,他都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