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东城皮货行

“哦，你要学会全面地看问题。”

商战宇看着方灵好奇的样子，小小的年龄，十五岁的少年，让他去理解这么复杂的事情，或者说让他这么全局化的去看待一件事情，好像有些苛求了，于是解释道：

“我们现在想知道的是这个大岭城皮货市场是否饱和，东城皮货行一般会在这个冬天备多少货，我心中猜测不会很多，但是没有具体的数据，我们宇兴商会的存货才两百多件，是不多的，而且这个冬天也不一定卖得完。我们对面的飞凤商行，虽然没有进去看过，但是货架上不少，而且昨天沈冰飞说了，过两天还有一批货到。”

商战宇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想想，沈冰飞虽然有些贪婪无耻，却不是一个蠢货。他的父亲沈三照，据说在开飞凤商行之前，在东洲大陆四处行商，虽然没有打过照面，想来也不会是一个易与之辈，沈冰飞还有一个妹妹沈冰凤，早两年便离开了家，据说是天资绝佳，被赤云门的一位前辈高人看中带入门下，所以说飞凤商行不可能在现在这个时候，用大把的银两去投资一个夕阳产业。”

“所以沈冰飞在大岭城东城的街面上开设飞凤商行，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目的，虽然现在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既然与我们宇兴商会有关，那么我们的目标很简单，就是解决我们的小麻烦，不管他们想做什么，想办法去破坏就好了。”

方灵一双年轻的眼睛似懂非懂，但是也明白这是商战宇在教他，只是一夜之间，商战宇好像突然懂了很多东西的样子让他有些不适应，一个早两天和还是和他一样单纯的少年到如今的心思这么复杂，这种变化让他有些陌生。

“我们在外面看不出什么东西来，所以还是直接进去，有些事情你现在想不明白，以后多听多看多想，自然就知道了。”

知道方灵现在一下子无法消化他刚才的话，商战拍拍他的肩膀，毫不犹豫朝东城皮货行走进去。

方灵的确想不明白，好像很复杂的样子，还是不明觉厉。

不过你说要进去就直接进去好了，为什么还要在外面呆上半天呢？这不腿麻手酸的。

商战宇可没管方灵的想法，自顾自的走了进去，方灵在后面一路小跑的跟了上来。

东城皮货行的格局，同宇兴商会差不多，都是老店。

都是门口摆着一个柜台，后面几个货架，同样的古朴，只不过给人的感觉不像宇兴商会那么阴暗晦涩，最起码窗明几净光线亮丽。

其间几块商战宇说不出名称的皮货，摆在店铺的最显眼处，虽然商战宇不太懂这些东西，但也觉得不像自己店里的普通货色，整体感觉还是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多。

唯一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柜台边坐着的那个人，一身灰色长衫，五六十岁的年纪，一双眼睛却透露出无比的精明。

这个人很熟悉，商战宇稍微愣了愣，后面的方灵已经失声叫出来：“陈……陈掌柜，你怎么会在这里？”

商战宇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到陈掌柜，早两天从宇兴商会不辞而别却是跳槽到了这里。

见到二人进来，陈掌柜有些慌乱和尴尬，不管怎么说，从前一个东家不辞而别，跑到这里来工作，都不是个太厚道的事情，何况还被碰个正着。

陈掌柜赶忙迎出来，小心的问道：“少东家，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嗯，没什么，我只是随便来看看。”商战宇挥挥手，打消了陈掌柜的疑问，“我也不知道陈掌柜你在这，本想过些日子再去找你的，你那天走是走了，却还有两个月零七天的工钱没和你结清，这样吧，现在账面上我也拿不出这么多银两，先缓一缓，过段时间我会给您送过来！”

陈掌柜赶紧摆手：“少东家，这可使不得，说来说去都是小老儿不好，但也是没有办法，一大家子人要吃饭，而宇兴商会的确很久没有起色，说来也是我做得不够好，生意才会这么差。本来是应当打个招呼的，不过听小方说少东家您在闭关修炼，小老儿便不敢打扰。”

陈掌柜本来想说，要不是少东家你完全无心打理店铺，连店面的流动资金全部抽走，铺面连个像样的货品摆设都没有，怎么会搞到这个地步，不过想了想还是将这话咽了回去。

“陈掌柜我知道你的难处，可别自责，我知道问题出在我自己身上，是我的疏忽，你现在能在东城皮货行继续做事，我看着也挺高兴，最起码比在我那里继续熬着要好吧，我今天来呢，其实并不是来找您的，在这之前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我是想找一下，这家皮货行的李老板，有些事情想了解一下，不过你现在在这里，都比较熟，如果方便，或者您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了，你也知道现在宇兴商会的样子，虽然和东城皮货行竞争合作这么多年，但是现在已经称不上是对手，告诉我也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

陈掌柜很是客气的说道：“少东家您尽管问，小老儿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商战宇开门见山道：“那麻烦陈掌柜了，我只是想知道现在东城皮货行这一两年生意怎么样，今年卖出了多少，大约有多少存货？”

陈掌柜长舒了一口气，生怕商战宇问出什么让他尴尬的事情，不过这个的确像商战宇所说的也算不上什么机密，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

从柜面上拿起算盘，陈掌柜略微拨动了几下，答道：“这里我来了两天，也了解了下以前的账目，这几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整个大岭城的皮货生意越来越难做了，今年的早几个月备了两千件货，加上去年的库存不到两千五百件，到现在为止还剩下一千八佰多件，看样子今年能卖掉一半就不错了，而且价格越来越低，平均都卖不到六七两银子。”

商战宇点点头，和他预计的差不多，拱拱手道：“那麻烦陈掌柜了，我想问下李老板去哪里了，可能有些事情，我想麻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