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真实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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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推开门将纳森和莫兰思让了进去，然后笑道：“族长，这就是我的救命恩人——纳森前辈，要不是他，我这次怕是回不来了。这一位是莫兰思小姐，是我恩人的侍女。”

老人看了看纳森，又看了看莫兰思，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颤声道：“你……你是……纳森?莱恩斯？莱恩斯王朝的……纳森陛下？”

纳森微微一怔，这洪都尔山寨远在金凤大陆的最西陲，距离山寨最近的村落也在几千里之外，几乎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山寨，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和身份？

他随即在自身魔晶上隐秘地施展出了金系‘反光镜术’，想要探查一下身前老人的虚实。那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以他现在的实力，就算是圣域一二阶强者，他的反光镜上也能很清晰地显示出对方的实力，可是眼前这个老人却只有一团模糊的灰影！

也就是说，这个老人不仅是圣域强者，而且至少是圣域三阶以上的实力！

纳森很清楚地知道，早在一万年前，金凤大陆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圣域了，想不到在这偏远的大漠边陲，居然还隐藏着一位圣域强者！

纳森不由地大感意外，不过一想到他们是五六百年前才从西戈大陆迁徙而来的外来人口，他也就心中释然了，毕竟人家是从拥有净化池的大陆来的，能成为圣域强者也不足为奇。

转念又一想，他这么高的实力为什么不继续向东走，若是能够穿越大漠，到达人类聚集区的话，那他们洪都尔家族绝对会成为金凤大陆第一家族，他们为什么不去呢？

这个疑问在纳森心中一经出现就再也挥之不去，正想询问，忽听身前的老人似乎已经知道他的心事一样，轻声说道：“陛下，您不用再探查了，老朽也就是圣域四阶的实力，是我洪都尔家族唯一的一个圣域强者，而且大限将至，已经没有任何的野心和欲望，只想着哪一天能够带着族中老少回归故里。可是就凭老朽一人，想要把族中近万人带回西戈大陆，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至于为什么会知道您的消息，那是一个月前，一个跟您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告诉老朽的。”老人没有任何隐瞒地说道。

“哦？”纳森被点起了心中的好奇。

白发老人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微笑地邀请道：“陛下，您请上座，老朽慢慢跟您诉说。”随后对莫里吩咐道：“去，把我珍藏在地窖的‘九尊’和‘大漠枯蚕’拿来，我要好好招待纳森陛下。”

莫里答应一声，便快步走进了竹屋。

纳森也不推辞，既然对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若是再推辞那就有些虚假了，更何况自己也正有要事要向他询问，总不至于一直站着说话吧。

他当下便拉着莫兰思坐了上座。

不过，莫兰思只坐了一会，就离座欣赏桃花去了。

纳森微微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心中却有些惊喜，能够看到莫兰思在他身边无拘无束喜笑颜开的样子那可是他最大的心愿。

他和莫兰思小时候都有过当奴隶的经历，但纳森那时候只有六岁，而且又是在木泉山谷挖掘粹金，相对来说生活得要自由一些，受到的歧视和谩骂也要少一些。

而莫兰思却不一样，她从小就生活在大家族中，身边接触的都是大贵族大人物，从来都是被人使唤，被人欺压、侮辱，而且那时她已经八九岁，曾经的痛苦记忆已经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要是不能彻底地从那种痛苦的记忆中摆脱出来，那她就永远也无法体会到为人的乐趣。就算是天天有笑容，那也不过是强颜欢笑而已。

此时，能够看到莫兰思渐渐从痛苦的记忆中走出来，纳森当然是乐见其成了。

洪都尔家族的老族长一双略显浑浊的小眼一直都在望着纳森，自然看到了他脸上表情的变化，不过，老人只是心中留意，脸上却并未表露出什么，继续说道：“……那个少年似乎是一个什么家族的贵公子，他的十几个属下，实力都很不错，他自己也已经是八级魔剑士、九级战士的实力。年纪轻轻的就有如此实力，确实令人惊讶，不过，跟陛下比起来，他就差远了。”

“您知道他要去哪吗？”纳森没有理会老人的马屁，只在脑海里猛然想起了那个逃脱的里维奇家族的索乌?里维奇来，老人刚才的描述与他太相像了，难道他也去了西戈大陆？

似乎是为了证明纳森的猜想似的，老人十分肯定地说道：“他去了西戈大陆，还从老朽这里取走了西戈大陆的地图和我族先辈关于塔穆尔大沙漠的记录。那时，老朽已经心灰意冷，以为再也无法回到西戈大陆了，故而将所有的资料全都给了那个少年。嗨！没想到一个月后，陛下居然来了，居然也要去西戈大陆。早知如此，老朽就不应该做的那么绝，要不然现在也可以用那些地图和记录请求您的帮忙了。”

纳森一开始听他说资料全给了索乌，不禁有些失望，随后又听他说要请自己帮忙，顿时疑惑了起来：“请求我的帮忙？”

“对。”老人目光灼灼地望着纳森，“陛下，我知道您是金木土三系魔法师，而且实力都已经达到九级巅峰，只差一步就能成为圣域强者。您还是九级巅峰战士，手上又拥有浴火大陆月神殿的封魂牌，更为重要的是，您手中拥有当年玄龙王打造的玄龙戒指。那可是迄今为止，老朽听到的空间最大的一枚时空戒指。只要您答应帮助我族回到西戈大陆，老朽这把老骨头甘愿做陛下的马前卒，为您的圣域之旅打点一切。”

“这……”纳森原本是来寻求帮助的，却万没想到最后竟然倒过来了，自己居然成了被请求帮助的人，这可真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老朽也知道这个请求有些突兀，但请您看在老朽行将就木，又愿为您鞍前马后地服侍的份上，就请陛下答应老朽吧！”老人说着，居然老泪纵横地跪了下去。

刚刚抱着两坛美酒走出竹屋的莫里看到这一幕，大为吃惊，老族长可是他们洪都尔家族的绝对权威，拥有着至高无上地地位，可是现在这位在他们心目中如同神灵一般的族长居然哭着跪在了纳森面前。

他连忙跑了过去，想要将老人搀扶起来，却被老人拉着一起跪了下去，并听老人哭道：“陛下，只要您答应老朽，老朽就让莫里做您的家奴，他可是我族潜力最大的战士，又是我族特意培养的‘战将’，他对于您在西戈大陆的行程绝对会有莫大的助益。”

“家奴？族长，我……”莫里听得懵了，一会看看老族长，一会又看看纳森。

“闭嘴，我正在请求陛下将我们洪都尔家族带回西戈大陆去。你也帮我求求陛下。”老人瞪了莫里一眼，轻声斥道。

莫里被族长一喝，愣了一会，但随后想了想，还是大着胆子开口说道：“族长，陛下他自己穿越大沙漠都有困难，要是再带上我族九千多人，那不是更加困难？万一……”

老人打断道：“没有万一，因为陛下他拥有玄龙戒！虽然我不知道那戒指中的空间有多大，但是装下我族九千多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我们又不是全都带走，那些受伤的，老弱病残的，没有任何修炼天赋的，都必须留下来，这么一算，我们也就只有三四千人而已。”

“你为什么要请我帮忙，你大可杀了我，夺了我的玄龙戒，然后自己将族人带回西戈大陆，那不是更好吗？”纳森突然双眼如电地瞪着跪伏在地上的老人。他的实力虽不如老人，但是他久居上位，身上自然而然带有一股上位者的威严，这么一瞪，那股气势更甚，竟让老人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只听他颤声道：“老朽……老朽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夺取陛下的玄龙戒，但是老朽也知道真与您动手，估计也没有任何胜算，因为您拥有封魂牌，那种浩瀚的封印能量，就算是老朽也是难以抵挡的。”

纳森微微一愣，没想到这老头居然直言不讳地承认了自己有过杀人越货的念头，倒也是一个真诚憨厚的老头。他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请求一个月前的那个少年帮忙呢？”

老人更直接地说道：“因为他没有玄龙戒。”

纳森一窒，居然是这个原因，这老头还真是实在。

不过，仔细一想，也确实是这样。

没有玄龙戒，所有的人就必须一个个自行穿过大沙漠，那样的话，危险就会大大增加，甚至于无功而返也不是不可能，这几百年来，洪都尔家族就是这样过来的。

可是有了玄龙戒，那情况就不一样了，所有的人只需呆在玄龙戒中就行了，至于穿越大沙漠，那就只需纳森一个人去思考就行了。

只要他穿越成功，那么所有人就都能穿越成功。

纳森冷冷地看了一眼老人，心想：“这个方法也不是不行。既帮了他们，又为自己添了一股力量，最重要的是他们对西戈大陆有所了解，正好有利于我在西戈大陆行事，说不定还可以大大地缩短我成功混入西戈大陆水神殿的时间。只是我的玄龙戒中有两个空间，一个是龙之眸空间，一个是玄龙空间。玄龙空间不能让他们进去，而龙之眸空间又装不下三四千人，怎么办呢？”

洪都尔老族长不知他的心思，还以为他依旧不肯答应，不由地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抬眼对纳森说道：“只要陛下答应，我洪都尔家族禁区里的所有东西都归陛下所有，另外，我族不论老少都成为您的家奴！”

跪在一边的莫里听得心头巨震，老族长疯了吗？他居然为了回到西戈大陆而不惜将全族都沦为陛下的奴隶，还将全族几百年的积蓄都献给陛下，他这么做值得吗？

莫里从出生到现在都是在金凤大陆度过，对于那遥远的西戈大陆除了偶尔从一些族中老人口中听说过之外，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情感归依，反而是金凤大陆让他有了一种故土难离之情。所以，他根本理解不了老族长的想法和决定。

可是，多年来，族长早已经成为整个家族的精神领袖，他的意志就是全族的意志，他的决定就是全族的决定，故而就算莫里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他也不敢吐露一个不字。

其实，老家伙是在玩赌博。

他赌的就是纳森的心软。

他曾听索乌说过，纳森小时候是一个奴隶，曾经为了一个女奴隶还花费了一百金币，并因为这个女奴隶得罪了一个大家族，而当他长大之后，建立莱恩斯王朝后，更是排除万难地废除了实行数万年的奴隶制。

这样一个痛恨奴隶制的人，会接受奴隶吗？不会。

那他会怎么做呢？解救。

如何解救？很简单，带他们回西戈大陆！

事实证明，老家伙的赌博赢了，纳森果然心软了。

只听他说道：“我答应你的请求，但不是因为要收你们为奴，而是因为到了西戈大陆，我也需要你们的帮助。”

老族长自然没有任何异议，喜滋滋地站起来说道：“老朽替我全族谢过陛下的大恩。来，莫里，将‘九尊’和‘大漠枯蚕’递过来。”老人之所以如此热衷回到西戈大陆，是因为在金凤大陆就算天赋再好，也难以突破圣域，因为这块大陆上没有净化池，而西戈大陆却拥有！

老族长接过莫里递过来的两坛美酒，拍开泥封，放在了纳森身边，登时酒香四溢，令人沉醉。

“陛下，这是老朽采用多种滋补之品酿制而成的两坛美酒。一坛名为‘九尊’，蕴含的力量十分凶猛，喝了之后，可以提升您的灵魂之力，使其更加凝练，威力更加雄厚；另一坛名为‘大漠枯蚕’，其中蕴含的力量没有‘九尊’强，但对身体的强韧度却有很大的促进作用。”

“老朽看得出来，您的身体已经达到生铁高级水平，晶莹如水玉，但还不够坚韧，其中蕴含的能量也不够凶猛。但是——，要是您能长期喝‘大漠枯蚕’的话。老朽保准您的身体会如同‘枯蚕银丝’一般坚韧，同时拥有大漠雄鹰一般凶猛的爆发力。”老人一说到酒，登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一脸的骄傲和得意，再也没有那种行将就木的落寞。

纳森曾听说过‘枯蚕银丝’是一种十分坚韧的细丝，据说只要有细微的一根，就能拉起一两千斤重物而不会断折，没想到一坛酒还会有这样的妙处。

他当即也不客气，猛灌了几口‘大漠枯蚕’，顿时一股蓬勃的热流从胃部开始向着四肢百骸流去，那能量之巨大，似乎就要将他的身体撑爆，每一个细胞，每一块肌肉都在急速地膨胀，可是从外面看，又没有任何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