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骥有点看不下去了,急忙迎上来,陪着笑脸道:“泽公子,别着急,大家都是为朝廷效力,不必跟他们计较。兄弟们的伤亡日益加剧,大家的心情都不好,担待一些,呵呵。”
王骥回过头来,又对众将领说道:“泽公子已经尽力了,他又不是神仙,总得给他些时间才行,都散了吧。”
蒋贵大步上前,手里拿着一个火油飞弹,递到泽宁的面前,看到泽宁眼窝内陷,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很是过意不过,可是,麓川兵天天偷袭,所有人都实在扛不住了。
“泽……公子,你给想个主意,如何把这个玩意扔到思任发的军营里去。”
泽宁盯着蒋贵手里的火油飞弹,猛然醒悟,是啊,方向搞岔了,造什么土炮啊,这个大杀器已经够用的了,就看谁扔得更远,谁扔得远,谁就占有先机。
想到这一点,泽宁的眉头开始舒展,他想起了火箭,在火油飞弹的底部加上足够的炸药,把这玩意推送到思任发军营的上空去,再在空中爆炸,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泽宁情绪的变化,蒋贵和王骥全看在眼里,感觉有戏,心头一喜,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二个人都紧紧的闭上嘴,以免打忧了他的思路。
“竹子!”
“来人,砍竹来,快,越多越好!”蒋贵大声的吼道。
“炸药,火油,火药捻子……”泽宁一一报出所需要的东西,这些都是现在的,片刻的功夫,在他面前摆满了所需要的东西。
泽宁瞄着一根最粗的竹子,蒋贵急吼吼的下令道:“快,砍成一节一节的。”
蒋贵仍然是制作火油飞弹的思路,泽宁连忙纠正道:“慢着!”
他在竹子上指划了一下:“照这样砍,把这里削薄了,这里不要动。”
蒋贵亲自动手,挥舞着大刀猛砍起来,这位大将军砍竹子还行,削竹子就差多了,这可是个技术活,削得不够薄,会影响效果,一不小心,又会削漏了。
削了几个,没一个成功的,气得蒋贵大怒,一通乱砍,王骥乐乐呵呵的把这位大将军拖到一旁。
泽宁拿起一个削好的竹筒,立刻有将领夺过去:“这种粗活,怎么能让泽公子亲自动手,有事尽管吩咐,兄弟们动手就好了。”
泽宁便不再客气,指点他们在底部装上火药,其余的部分,仍然照着火油飞弹的原理去做。
不一会,数个改良后的新式火油飞弹做成了,摆在泽宁的面前,所有人都不知道泽宁想干什么,拿眼睛巴巴的看着他。
泽宁心里也没底,他担心底部的竹子扛不住炸药的威力,被炸裂了,那样的话,这玩意就飞不上天了。
他的担心得到了验证,火药少了,飞的不够高,火药多了,底部就炸裂了。
于是,泽宁又用铁丝把底部的竹筒进行加固,加进了更多的炸药,问题又来的,底部又被咋漏了。
泽宁只好又在底部加了铁片,以抵挡火药对底部的冲击力。
经过反复改良的测试,新式的大杀器面市,取名为“飞天火龙”。
“飞天火龙”的制作工艺比火油飞弹的要求大多了,也更加费材料,为了达到出奇不意的效果,“飞天火龙”被列为最高机密,试爆的时候,都是采用底空飞行,以免被麓川兵发现。
在制造出足够的“飞天火龙”之前,军营里尽可能的保持常态,麓川兵的袭击每天在上演,每天都有成百的士兵失去性命,这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所有将领只好忍着。
经过数个日夜的赶工,数千枚“飞天火龙”准备就绪,泽宁则每天都陪在玉尖的身边,他知道,当玉尖看到这些威力更加强大的新式武器之时,心里将是多么的难受。
王骥和蒋贵早早就做了防备,严密看守玉尖的一举一动,要不是照顾到泽宁的感受,早就将玉尖一刀二断了。
这些天里,王振也十分焦急,云南这个鬼地方,让他吃尽了苦头,多呆一天,便是恶梦缠身的一天,可是,大战在即,这货不舍得就此离去,王振想带着捷报回京,沾一沾前线将士的军功,给自个儿将来立足于内延加点分。
亲眼看过试验的人,都被这个新式的大杀器所折服,也对泽宁的奇思妙想给折服,这个弱不禁风的家伙,脑袋究竟是怎么做的,这样的玩意都能想得出来。
闲来无事的时候,泽宁还跟他们讲了飞机上天的幻想,令将士们想起了嫦娥奔月的古老故事,原来,这不是神话,而是真正存在的。
泽宁暗自苦笑,将士们兴致正浓,岂能扫了他们的兴致。
玉尖一直郁郁寡欢,在二个阵营对立,无法通过对话解决的时候,战争往往是最有效的手段,只有将一方的主脑人物从肉体上消灭了,才能将各方的意志统一起来,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借着嫦娥奔月的故事,泽宁给玉尖讲了许多新奇的故事,爱情的,神话的,鬼怪的,玉尖想听什么,泽宁便给她讲什么,实在想不起了,只好临时编,也绝不让她失望。
慢慢的,玉尖便沉浸在泽宁的故事世界里,借此麻醉她的心灵,忘却本不该由她负担的重责。
对峙的双方阵营,越来越安静,麓川兵似乎嗅到异常的气味,偷袭事件越来越少,并最终完全停了下来,似乎全力准备迎接官兵的突然袭击。
天空又下起了一场小雨,霭霭雾气升腾在杉木笼的上空,从北方来的将领们,没有一个受得到这种浑身湿乎乎的感觉,玉尖心疼泽宁,在大帐里给他升了一堆火,用以烤干身上的湿气,又找来薏米、红豆等去湿气的东西煮汤给泽宁喝。
玉尖忙前忙后,忙里忙外,绝不让自个儿闲着,只有忙碌的时候,才能忘记即将来到的屠杀。她实在不忍族人受到屠戳,尸横遍野,她是上江寨血战的余生之人,那种痛苦,至今仍然残留在她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