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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午夜的钟声在高塔响起,唯有幽鬼之眼,才能见到秘影之门的锁孔。”苏纬手中把玩着一枚黑色的宝石,低声道出那句谜语。
行程非常顺利,一想到就要进入时钟塔苏纬就难以抑制的亢奋。
时钟塔的魔力一定澎湃有如汪洋,秘法卷轴与学术典籍一定难以胜数,更重要的是那里有着与他一样,穷尽一切去追求奥秘与真理的年轻人。
“打开门。”苏纬听到车厢外马车夫的声音,随后马车就将进入学院。
马车无疑问的也是子爵的私产。当然,他之所以能这么顺利就拿到这家学院的Offer【虽说比不上依吉莫恩公国的白环学院,但在埃森沃尔德乃至维塞纳王国以北,时钟塔也是能排得上名号】以及所有的便利与资源可都归功于他与子爵的祖父一一格林斯潘的巫师埃洛莫尔德的一桩交易。
但世间从来没有什么不劳而获的美事,按照炼金术等价交换的原则,苏纬也将履行交易契约指定的代价。但契约上的欺诈条款,又怎么能约束掌握着传送门的远行者呢?
想到这他更得意了,那桩交易对他而言无疑是灵光一现的神来之笔,他可以尽享整个家族的资源而仅需支付微不足道的代价。
感受到车速正在放缓,没一会马车停了下来。
车厢外传来车夫的声音“先生,到了。”
苏纬深吸一口气开门下车。
此时已是深夜,他接过车夫递过来的防风灯朝时钟塔方向走去。
夜色深沉,四下再无人影,就连星月也掩藏在重云之后。推开锈蚀的铁栅栏他向别院中走去,无人打理的草木在如墨夜色中影影徸徸,活像幽影界的莫名聚合体。
当他更靠近高塔时,苏纬甚至有一种错觉,仿佛那座暗影中的钟塔正在规律的呼吸着。
他信步走上前去推开门,木门发出一阵难听且刺耳的声音,听到这现世的声音反而让他好受点,仿佛黑暗里的恐怖也会受此惊扰而掠开。
他站在门后,感受高塔内被抑制的魔力缓缓游移。苏纬掩好门,将油灯挂在门边的钩子上。
“阿美什!”他低沉地念出咒语,视界一下被点亮。那是微光视觉,能一直持续到午夜来临。
他眼中的景象呈现出一片灰白色,但这并不妨碍他看清钟塔内的构造,底层堆积着杂物和垃圾,有被火烧过的痕迹但没有见到老鼠。最显眼的是一层层螺旋向上的木质楼梯,沉闷的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油脂味,结合地面的承重基座和石墙上的插槽来看,这些都是钟塔被拆除时留下的痕迹。
埃洛莫尔德巫师曾告诉他开启时钟塔的入口并不会有危险,而现在,他觉得唯一的风险大概只能会是因为某条楼梯朽烂而踏空。
他举步走上楼梯。
〖来了吗?〗
黑暗中乔睁开双眼,眼神混浊却有令人侧目的意志之光,那是仇恨的意志。
他不会因为被人杀死而憎恨,但他会为自己被做成可悲的亡灵而憎恶;他不会因为被迫离开故土而增恨,但他会为无意义的流浪而憎恶;他不会为自己残酷地命运而憎恨,但他会为年幼无人照拂,病重无人看护的家人而深切地激起强烈的仇恨意志!
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只有杀了他,然后才能回家。
机会也仅此一次,他必须复仇,复仇也是支撑他活到现在的唯一动力。
〖那一定是他!不会错的。〗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战栗,自然的魔力在体内不安的激荡奔涌。
仿佛那黑暗幽冥的宿命如同恶毒的寡妇般戏弄着他,被杀者与行凶者在另一个世界以截然不同的面目将再次相遇,他们之间唯一剩下的,也就只有仇恨与憎恶之火。当熊熊火焰燃烬时,只有一个灵魂能活下来。
“吧~嗒”脚步停了下来,苏纬察觉到一丝隐晦的不安感,仿佛往前一步就是杀伐暗战,十面埋伏。仿佛告死者的渡鸦正在死死地盯着他一一对于预言学派巫术他还算是有着不错的天赋。
他望着眼前最后一层阶梯,以巫师谨慎求证的态度,苏纬张开魔法护盾并准备随时触发石肤术,接着他才继续向顶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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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具尸体?〗
在顶层苏纬看到一具干枯的尸体正靠坐在冰冷的石墙上。
魔力无异常也没有生命能量残余的痕迹,但空气中却有一股淡淡的春泥深草的气味。
苏纬抵近想探查尸体死因,他见到一柄弯刀被扔在边上,但没有看到血迹,也没有血腥味。他觉得尸体的面目像是有些熟悉,但却记不清了,他想近距离看看。
苏纬俯下身凝神注视。
一瞬间!像是见鬼了一样,他面色失常呆立在地一一他记起来了,那曾是死在他手里被他抛尸的男人,他记得那人的名字叫做吴则!
毒蛇藤蔓正从地板中急速生长而出,乔一把抄起地上的军刀趁其惊惧间朝他斩去。
苏纬回过神来,他的大脑正飞速运转,他思考着眼前景象其中的前因后果。吴则那憎恨的眼神,让他回想起那天黄昏在天台时他也是同样的眼神,他不会忘记,眼前一切并非幻象,而是真切的死者苏生!
他已经没时间感叹命运无常,但他自信能杀死吴则一次也能让他再死一次。德鲁伊的手段他还不放在眼里。
“泼”的一声,在毒蛇藤蔓的纠缠下魔法盾应声消弭无形,蛇藤立刻就再次缠了上来,张开蛇首欲要择人而噬。
石肤术已触发生效,岩石如实质的锁链甲一般将他防护周密。苏纬冷静地准备下一个巫术,他很庆幸自己因为谨慎而捡回了一条命,如果没有那个魔法盾,也许他在刚才的突袭中就会被杀死。
电光火石间乔一刀挥了过去,只听到‘叮’地一声,军刀砍中的地方竟冒出火星,仿佛砍中的不是人体而是块坚硬的花岗岩,就在这一瞬间,乔看到那男人被岩石覆盖的身上长出一根根锐利的石刺,石刺将缠绕在他身上的蛇藤刺出一个个血洞,蛇藤嘶鸣着在地上不住的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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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害总是伴随羞辱而至。
————罗曼人的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