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县令,药材准备好了,您前面走,我们给您在后面带着。不过,要麻烦您给签个字。”王奕志在旁边说道。说完,将一个条子接给李少峰。看表情,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好,这就签,规矩不能坏了。”李少峰说这话的时候,有点一语双关的味道,也是属于警告。就是告诉王奕志,不要太张狂,做事还是要讲点规矩的。
“感谢大人。”王奕志小心翼翼的说道。
“快点把药材送到县衙去,李县令等着急用。”王奕志转过身对下面人说话的时候,嗓门明显大了许多,也显得很有底气。
“程参军,下官这里就先告退了,改天再来拜见您。”李少峰说道。前面的时候,李少峰还以“我”自居,忽然改变态度称“下官”,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程三虎和李少峰都属于正七品的官,他们之间其实以平级相称呼是最合适的,李少峰称下官就是对前面程三虎说过话的一种回应。程三虎虽是当兵出身,但也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了,好赖话还是听的懂得。李少峰说完,程三虎呵呵一笑,回道:“客气了,回见。”
李少峰拱手作揖,然后急匆匆地向房陵县衙返回。王奕志派遣的两个佐吏背着药材,小跑着在后面跟着李少峰。
刚进入县衙后衙,李少峰就吆喝道:“赶紧的,所有人都给我到院子里集合,本官有事要安排,快点的!”
县衙的后院一向平静,从没有人敢这样大声说过话,只有李少峰敢这样吆喝。众人听到李少峰的声音,都赶紧跑出院子里来。
“夫人呢?她哪儿去了?”李少峰对着后衙的众人问道。
“夫人前面好像进了那间房子。”厨娘说话的时候指了指刘玉瑛所在的房间。
“夫人出来了。”黄小四说道。
“你回来了?妾身刚才进去看了看玉瑛妹妹,你有什么急事吗?”卢三娘从刘玉瑛所在的房间边往出走边说道。
“你怎么敢进哪个房间的?难道你不知道天花是会传染的吗?你不要命了?”李少峰说话的时候明显有点生气。
“你都不要命了,我还要这命做什么,要不是你,我早就死了,能苟活这么长时间,我已经知足了。”卢三娘说道。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死了,丹丹谁来照顾?”李少峰说道。
“你死了,我们娘两还得回去要饭,那种日子,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卢三娘说的时候有点哽咽。自从李少峰第二次强迫她发生那件事之后,他就知道,李少峰在心里已经有了她,她也就不再倔强,只想好好的待在李少峰身边。李少峰快乐,她就快乐,李少峰心情不好,她的心情也就不怎么好了。李少峰在她的心里,已经和女儿郑丹丽一样重要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也是担心你,这几天你就不要进去了。还有你们,也不要靠近那间屋子,小心你们被传染。另外,赶紧用大锅把他们两个背的芨芨草熬上,每个人都多喝一点。包括我在内,谁也不能不喝。还有,黄小四,你负责召集所有衙役,通知今天在后衙来过的所有郎中,并在县城所有地段贴上告示,让每家每户都熬着喝芨芨草,每人不得少于六次,赶紧去办,这件事,在天黑之前务必做好。”李少峰说完之后,叹息一声说道:“哎呀,差点犯了事。你们给州衙留芨芨草了吗?”
一个佐吏回答道:“没有,全部给您送过来了。”
“你给我这儿留一袋,那一袋全部带回去。另外,回去直接回复刺史大人,让他准备芨芨草,这件事刻不容缓。顺便给刺史大人带句话,就说我李少峰对不起他,差点害了他。让他一定照着我的话做,不管是公主还是刺史大人一定要喝芨芨草熬的药。去吧,辛苦你了。”李少峰说道。
“安七儿,你赶紧带人去街上大量收购芨芨草,银子从户曹哪儿出,免得告示发出去之后,奸商哄抬药价。”李少峰对着安七儿吩咐道。说完之后,李少峰的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向厨房走去。
“你怎么来了,去歇息一会儿吧,这不是你一个男人家该来的地方,这种小事,我们能办好的。”卢三娘说道。
“没关系,我就在旁边看着,等你们熬好了,我先给玉瑛端一碗。”李少峰回道。李少峰虽然此时身体很疲惫,但一看到锅里放进去的芨芨草,李少峰就感觉自己精神了不少。李少峰一直用眼睛盯着锅里,看着锅里的药一点点的沸腾。有人说,世界上最煎熬的事情莫过于漫长的等待。等待是一种无奈的选择,是一种痛苦的煎熬。等待,有时是一种美丽,有时是一种残酷的虚伪。等待有结果还算是幸事、就怕有的等待遥遥无期、也许你等待了一辈子都没有结果,不过、也不要难过、一份未知的憧憬,虽然无约这也是一种幸福和快乐吧。有些等待也许会有结果,有些等待也许会让人倍感遗憾,也许空欢喜一场,也许悲伤一世,也许会让一个人疯狂,也许一路上所经历的也只是孤孤单单的长途跋涉以及全身累累的伤痕。一个人为了等待一个人,也许会失去一切甚至会付出一生的代价和生命。
李少峰的等待与很多人不同的是,他的等待却多了那么一分希望,因为他知道,这份等待是有结果的。虽然心里很焦急,还是耐着性子等着。
当第一碗药盛出来的时候,李少峰脸上慢慢的舒展开来,笑盈盈地端着碗向刘玉瑛的房间走去。
“玉瑛,玉瑛,快醒醒,醒来喝药了。”李少峰轻摇着刘玉瑛的胳膊。半天也没有摇醒来,李少峰只好脱下鞋子,爬上床,把刘玉瑛放在自己怀里,将药含在嘴里,一口一口的给刘玉瑛喂着喝。后面进来的卢三娘看到这个场景,心里不由得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