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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长县,罗子山乡。
傍晚时分,王士珍率领千余名北洋新军进入了罗子山乡,并在此拦住了2标。
王士珍的脸色十分的落寞。
不由得王士珍不落寞,北洋的精锐几乎毁于一旦。整整5000人,至此还剩下2500多人。
在阵亡的将近2500人之中,专业兵种如工兵、炮兵损失最为惨重。尤其是炮兵,已经全部损失于匪党骑兵的袭营之下。
此时,北洋驻在罗子山乡的临时帅帐之内,只有3个人,协统王士珍,一标标统曹锟,二标标统朱泮藻。
“大人,”曹锟首先抱拳道,“如今我们该怎么办,现在我们兵不满3000,赛电枪还有2挺,炮更是一门不剩。更加重要的是我一标兄弟已经毫无士气,惧敌如虎,若不经休整,恐难以担负进攻任务。”
“曹大人,”朱泮藻不屑的说道,“看来今日的数场战斗,曹大人已经被匪军下破胆了吧。”
“胡扯”曹锟大怒。
“是我胡扯吗,”朱泮藻冷笑道,“正午时分,听说你们一标加上我二标半营人马合计千余人,碰到匪党数百人居然没有胆量去进攻他们,这难道不是曹大人你怯敌了吗?”
“胡扯,”曹锟继续暴怒,“今日正午,本官是碰见了匪党骑兵,没有去进攻是匪党扣押了我们北洋精锐500余人,如果我们欲进攻,那500多兄弟就要惨死在敌人刀锋之下。那么,朱大人,你来说说,如果是你,你会进攻吗?”
“当然”朱泮藻扬了扬头,不屑的说道。
“哼,”这回是曹锟冷笑了,“你就不怕因为你的进攻导致500多精锐的兄弟惨死在匪军的刀下,你就不觉地内疚,你就不怕兄弟们寒了心?”
“为朝廷尽忠是他们的本分,”朱泮藻觉得自己脑门上出现了一丝冷汗,但是他还在兀自辩解道,“就算他们亡于匪军马刀之下,难不成朝廷便不会抚恤他们?”
“够了”王士珍猛的一拍桌子,怒声道,“你们都住口,住口。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们北洋精锐今日毁于一旦,你们居然还有心情在此拌嘴。现在,你们给本官好好想想,有何方策能够使得我们北洋渡过此次难关?”
两个标统顿时都沉默不语。
“废物”王士珍又是大骂。
曹锟以及朱泮藻两人低着头,根本就不敢搭话。
现在,由于北洋新军损失惨重,王士珍作为统兵之人难逃其咎,他如此暴怒之下,曹锟以及朱泮藻根本就不敢触其霉头。如果他们两人顶一下嘴的话,暴怒的王士珍说不得便会将他们拉出去,一阵军棍直接打死。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两人只得低下脑袋,沉默不语。
“你们这两个废物,”王士珍又猛的一拍桌子,大骂道,“你们两人都是一标之统领,是我北洋股肱之将。日后,我北洋六镇成功组建,你们最少也是一个从二品的协统。可是如今已经是我北洋之危急时刻,朝中大员对于袁大人担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早已不满。如今,我北洋有此大败,朝中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此话一出,曹锟以及朱泮藻面面相觑。
“大人,”曹锟猛的跪下,已头触地,悲声泣道,“求大人救我北洋。”
“如今,本官的心已经乱了,”王士珍摇了摇头说道,“今日一战,匪军骑兵长驱直入,直破我帅营,本官的心在那时便已经乱了。若不是手下亲卫,本官早已自裁已谢天恩了。”
“大人不可如此,”曹锟大惊,“大人是我北洋三杰之首,是我北洋真正的股肱。没有了大人,袁大人便如同少了一臂。”
“是啊,”朱泮藻也是跪下说道,“曹大人言之有理,大人万不可轻言自裁两字。”
“可是如今还能怎么办?”王士珍又恢复之前的颓废之色,“本官是此次的统兵大将,此战,我们北洋损失惨重,总要有人承担此次重责,我若不但下此次重责,难不成要袁大人去担当吗?”
曹锟和朱泮藻再次沉默不语,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两个小小的标统所能讨论的。
见两人没有答话,王士珍只是随意的斜了他们一眼,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此次责任万万不能由袁大人才承担,袁大人是我北洋一系之根本。有袁大人,则有我北洋,无袁大人,则无我北洋。为了我北洋能够屹立于朝廷,屹立于大清,袁大人必须平平稳稳的处于朝堂之上。现如今,袁大人担任朝廷练兵会办大臣,协助庆亲王编练大清36镇新兵,此刻,万万不能让袁大人分心,从而被政敌反击。”
“你们要知道,”王士珍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你们是北洋的嫡系之人,如袁大人被迫辞了北洋大臣以及直隶总督的职务。那么,你们,一定会被新的北洋大城、直隶总督给排斥,此生就不要想获得协统一职。你们的一切,都跟袁大人戚戚相关。”
“是,大人,”曹锟又已头触地,悲泣道,“此战非是大人之过,只是匪党阴险,影藏实力,致使我军难以做到知此知彼,顾而被匪军以骑兵偷袭,使得我北洋大军损失惨重。大人,此战亦非我北洋之失,只是匪党依靠骑兵,连败我三阵。若非匪党之骑兵,大人的有诱敌之策就可以万无一失,最起码也会使得匪党之指挥系统瘫痪。”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王士珍苦笑道,“失败就是失败,不能找这个借口,找那个借口。袁大人的政敌可不会因为这个借口、那个借口就会放弃参袁大人一本,所以,这些毋须再提。”
“可是,我们不能眼巴巴的看着袁大人白白的受到那些所谓清流的攻击,”朱泮藻急道,“此次进攻,我们北洋军都没有做好准备,匪党有多少人,有些什么武器,我们一概不知。还有便是,我们北洋军只是才整编出5000人便被拍出来作战,尤其是才刚刚过了春节,兄弟们的战斗欲望本来就很低。可是朝廷硬是要求我们北洋军出兵,如今,我们北洋打败,还不是”
“禁言”王士珍猛的一拍桌子,怒道,“朱泮藻,注意你的言辞。你是什么身份,朝廷的政策岂是你这个小小的正三品的标统便可以议论的,你是不是觉得袁大人的非议还不多?”
“这怎么跟袁大人扯上关系?”朱泮藻大声道。
“怎么没关系?”王士珍瞪着朱泮藻说道,“你是谁,你是大清新编陆军第一镇第一协第二标标统,是现在第一镇整编完成的两个标统之一,是袁大人的嫡系中的嫡系。你说的话便是我们北洋军说的刷,便是代表袁大人的意思。可是呢,你在这里胡言乱语,非议朝廷,幸亏是在帅帐之内,周围的都是我们北洋最忠诚的战士。如果在外面,你说出这么一句非议朝廷的话,第二天,那些视袁大人为眼中钉的清流们一定便会上奏朝廷。你觉得袁大人不会因为你的这一番话就能无损?”
此话一处,朱泮藻顿时冷汗直流。
“扑通”一声,朱泮藻被跪在地上,伸手便猛抽了自己几下耳光。
“好了,”见朱泮藻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后,王士珍出言制止了朱泮藻抽自己耳光,淡淡说道,“记住,不可再有下次。”
“是,卑职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朱泮藻以头触地。
“大人,此乃我北洋最大之危机,”曹锟又说道,“卑职觉得大人还是先将此事上报给袁大人,由袁大人自己裁决。不过大人是袁大人手下最受信任之人,卑职觉得袁大人绝不会让大人但受此失败的罪责,不妥,不妥。”
说着,曹锟不由的摇了摇头。
“不”王士珍却是摆手道,“袁大人是我北洋之柱,不能因为我这一次围剿失利从而被朝廷下旨申斥或者降职。所以,本官决定,亲自上折自领申斥,独自扛下这一次北洋剿匪之失利的罪责。”
“大人”曹锟连忙劝道。
“毋须多言,”王士珍伸手阻止了曹锟的劝言,斩钉截铁的说道,“此时,本官已经有了计较,你们不要再劝,此战失利必须有人出来,而此人地位不能太低。而且此事是本官之过,所以,唯有本官出来,康乐这一个罪责,才能保全袁大人,才能保全我们北洋!”
王世珍站了起来,推开窗户,顿时一股冷风便串了进来。
曹锟和朱泮藻不由的打了个冷战,抬头向王士珍望去之时,却看见王士珍轻轻抬着头,仿佛在享受这如刀割的冷风般。
“大冷,夜色寒冷,小心着凉。”曹锟劝道,说着便要去关那门窗。
“不要关窗,”王士珍伸手拦住曹锟,“让我吹下这寒风吧,以后说不得就没有机会再如此这般肆意妄为的吹这寒风了。”
“大人,”曹锟的眼泪又要流出来了,他低声说道,“大人是袁大人的最大的得力助手,袁大人绝不会使得大人就此被朝廷问罪。卑职认为,袁大人一定会想方设法使得大人免于牢狱之灾。只要没有了牢狱之灾,大人还是可以以白身于袁大人身边,帮助袁大人解决一些难题的。”
“是啊,大人,”朱泮藻也是猛点头,“大人大才,袁大人一定会抱拳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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