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大道多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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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后踏入飞仙境界所产生的诡变，让庄九天百思不得其解。

之后更是足足沉默了三千年。

庄九天好似石像一般，盘坐在宇宙星空之中，任由各种星辰风暴吹打，任由各种宇宙尘埃附着，甚至到了后来，他在的肉身之外，就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岩石躯壳。

整个人变得像是经历了风霜洗礼，线条都变得不那么明显的庙中神像，更别提曾经仙风道骨得道高人的伟岸样貌了。

好似外界的万事万物都和他无关，他自身也变成了枯寂星空中的一块岩石。

甚至就连他所镇守的那处宇宙漏洞，随着时间的推移被补齐，他都没有任何感觉和行动。

而在漏洞之处，看着眼前恢复如初的大宇宙界壁，神皇一脸惋惜的说道。

“真是可惜了。”

漏洞恢复，也就预示着神皇快乐的垂钓岁月算是结束了。

可他却没有像庄九天那样的运道，能够再次钓来仙道生灵。

甚至连一些有价值的神山仙土都没有钓到一块，更多的是漂浮在无垠虚空中的残破世界碎片所化的世界尘埃。

当然，以神皇的实力想要维持界壁漏洞不愈合也是完全能够做到的。

甚至就算是直接在界壁上击穿一个大洞也是能够轻易做到的。

可那就失去了垂钓的乐趣。

而且界壁大洞如果长时间不愈合的话，对大宇宙是一种严重的伤害。

会让内部的一些区域内的大道法则不够圆满。

作为本土生灵，神皇是不会如此不智的。

看着眼前的窟窿闭合，神皇就直接收起了他的大道鱼竿，想着是不是去青帝镇守的那处窟窿继续垂钓？

可是看到大宇宙中多出来的几个由纯阳元神所化的大日星辰之后，神皇就知道，青帝镇守的那处窟窿估计也快被补齐了。

继续垂钓的乐趣消失之后，神皇就离开了那里。

看到窟窿消失，庄九天竟然没有动静，神皇好奇之下，就去找庄九天了。

可是在星空中看到庄九天的鬼样子之后，神皇大为震惊，这是要出事的节奏啊。

“师父，快快醒来！”

无上道音，通过大道传念的方式将庄九天近乎封闭的灵识唤醒，阻止了庄九天继续向“石化”的趋势演变。

一阵卡卡声响起，覆盖在庄九天身上的宇宙尘埃层直接迸裂，那种太上忘情的眼神重新回到了庄九天身上。

“徒儿，多谢你了。”

顷刻间，庄九天就明悟了他先前的状态。

那是一种极其危险的状态，如果不是神皇将他唤醒，恐怕无数年后，宇宙中又会多出一颗特殊的星辰出来。

而他虽然不至于直接老死坐化，但也会变成石头人。

如果不能及时醒来，让石化继续下去的话，他的灵识也会陷入寂灭状态。

大道多艰，哪怕是庄九天这个级别的高手，稍有不慎，都会遇到事关生死的危险。

而且这个危险还不是来自于外，而是发自于内。

修行之路，果然没有捷径可走。

步步为艰，道道为坎。

一步一登天，一步一劫难。

或许初踏道途之时，才是最安全的时候。

修士悟道，并不是修为越高就越安全，反而是修为越高悟道之时就越危险。

指不定哪天悟道出现问题，就会直接坐化。

哪怕获得长生道果也不例外。

那被淹没的古史上的例子比比皆是。

仙古时期，哪怕是轮回仙王和无终仙王这等高手，都曾因为悟道出过意外。

除非道行停滞不前，哪怕用心悟道都无法领悟任何大道真意，才不会在悟道时出现危险。

“师父，您这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在庄九天身上出现这种变化，神皇能够肯定，他一定是在悟道之时遇到了大问题，否则以庄九天现在的道行，又如何能够陷入灵识寂灭之境。

“蝶后在踏入飞仙境界之后，大道出现了诡变，导致肉身畸变，为师在思考解决之道。只是......”

当庄九天将他所遇到的问题全都讲给神皇之后，神皇也皱起了眉头。

大道畸变，并不是他的研究领域。

他所精通的是肉身蜕变之道。

至于单纯的大道法则领域研究，是比不上庄九天的。

一时半会也没有提供任何解决之法。

最后，神皇只能说道：“既然是肉身出现畸变，肯定是肉身不够坚固，那就加强肉身的锤炼，让肉身足够强大，强大到任何大道法则都无法突破肉身限制的程度。”

庄九天却摇了摇头，然后说道：“问题并不是出在肉身层面。蝶后的肉身强度并不比吴德的肉身差。”

吴德和蝶后相继渡劫进入飞仙之境，并散发出无缺的大帝气息，神皇是有所感应的。

当时他还在感慨，庄九天所创之道，竟然超越了天地限制，让修士不再受万道制约。

如今看来，这种方式，有很大的缺陷。

蝶后除了修行过庄九天所传的大道修行之法外，也是一名将五大秘境之法修炼到准帝九重天境界的将成道者，哪怕她之前在大战时自爆了道果，可是肉身根基并没有被毁坏，依旧是准帝九重天级别的无上肉身。

神皇探出神念，直接穿过了无尽时空，看到了正在金蛛山脉内悟道的吴德，发现吴德的肉身强度明显不比那些正统成帝的修士要弱。

然后神皇的神念继续穿透混沌小世界，看到了在皇蝶宫中修行的蝶后。

蝶后的肉身也是异常强大，明显是修炼过特殊的炼体法门。

可就算如此，蝶后的肉身依旧产生了畸变。

而且神皇发现，蝶后头上的那朵七色小花并无任何诡异气息，反而它所散发出来的大道神韵更加强悍，好似蝶后的大道精华凝聚出来的道果一般。

而且蝶后背上生出的五条多余的手臂，也明显比她原有的那两条手臂更加强悍。

仿佛那些地方的大道法则不是畸变所产生的缺陷，而是莫名的被增强了一般。

原本混元一体的大道法则，好似局部长出了强势突触。

出现这种诡异的异象，让神皇也是一阵的意外，更多的是不得其解。

最后只能将这个问题放在一边了。

毕竟这是庄九天开创出的大道修行法门，问题的根源还需要他自己来发现并解决。

这方面神皇是无法代劳的。

“师尊，弟子发现，蝶后并无生命之忧，而且气息也要强过寻常的大帝不少，似有天帝道韵在她身上流转。您是不是多虑了？”

最后，神皇还是给出了他的看法。

庄九天想了想之后，也接受了这种看法。

蝶后可能只是个别例子，等其他人也踏入了飞仙境界之后，说不定不会出现这种畸变。

蝶后之所以会出现遇到这个问题，或许和她当年自爆道果有关。

庄九天也是在自己安慰自己。

他的道行还不足以让他解决这种大道层面的奇异变化。

最后，庄九天将这个问题放在了一边，打算在合适的时候将蝶后接引到他的小世界里镇封。

即将带着蝶后一起去可以成仙的大界，看看是不是这个残缺的大宇宙中缺少某种神秘物质的缘故。

同时，他也在心中感慨，修道之路果然处处充满了风险。

推演的再好，也推演不出，这种意料之外的变故。

就算亲身经历，也不见得能够发现大道修行法门所遇到的所有困难。

唯有经过数量足够多的修士共同探索，和拥有不同资质和肉身根基之人的验证，才算是能够验证这条路是否真的能够走通。

否则只有一个人走通的大路，所能带来的创道鸿运，将是极其有限的。

当年荒天帝创出五大秘境之法之后，仙王有感，五大秘境之法极其惊世。

后来也验证了当年的仙王预感。

修行五大秘境法的修士，陆续走出了好几个极度强大的存在。

一个大道修行法门是否强大，往往并不只是取决于初创之人的修为高低，还要看它是否能够带来更强的后辈。

曾经创出仙域修行之法的那群修士，最后没有一个人突破仙王境界。

就说明，创造出一门大道修行法门，并不是就让修士一定会拥有道祖之姿。

还要看这门大道修行法门是否阻碍修士的上限。

庄九天现在所创的修行法门，充其量能够让人突破到大帝领域。

也就是人道绝巅的领域。

甚至能不能成仙都是一个疑问。

可以想象，这种级别的修行法门，任何一个仙王级别的强者，能随手创出很多。

诸天万界，创法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能够像荒天帝一样创出一门可以让修士超越而上的法门。

那样的法，才是奇珍。

而庄九天的法，神皇的法，青帝的法，充其量也就是人道领域的法门。

和这方宇宙的九天十地时期修士们创出的法门相差无几。

神道修行法门的上限并不高。

所有才有的那些天骄修行仙古法的选择。

九天十地时期的今世法，有明显的缺陷。甚至有没有人将今世法修行到人道绝巅。

孟天正，王长生，这种走到人道绝巅的修士，都是仙古法的修行者。

纯粹用今世法成功成仙之辈，在史料的记载上是没有的。

可想而知创造出一门惊世骇俗的大道修行法门是多么艰难。

而荒天帝的五大秘境之法，又是多么的优秀。

庄九天在相通了此事之后，就意识到，他并不是荒天帝那种为道而生之辈。

在人道领域就创造出了惊世骇俗潜力无限的五大秘境之法。

他能取得现在的成就，其实靠的还是五大秘境之法。

而他所创造出的法门，在修行到飞仙境界这种堪比普通大帝境界之时，就出现了大问题，直接说明了此法的根基很不完善。

果树结出奇形怪状的果子，一定是树根吸收的营养出现了问题。

修士也是类似，道果出现问题，也一定是筑基时根基出现问题。

庄九天仔细回想了一下吴德和蝶后两人之间的区别，就发现了端倪所在。

吴德的精气神三宝纯度，已经达到了此方宇宙所能容纳的极限，所以凝结的道种，才会是最强的人形道种。

可即便如此，在他突破飞仙境界之时，也遇到了大麻烦。

而蝶后所凝聚的道种明显比吴德低了一个层次。

可以说，蝶后凝聚出的道种只能承载她的大道法则成长到至尊境界圆满的程度。

一旦突破到飞仙境界，那么道果将不受控制的开始突变。

或许能够变得更强，或许会变得更弱。

而蝶后就是变得更强了，可是这种强度却并不圆满，而是局部增强，所以才会出现头上长花，背上生臂的畸变。

越想庄九天越是觉得他可能接触到了真相。

细细想来，荒天帝创出完整的五大秘境之法之时，虽然原始古界进入了末法时代，可是天地本源却是完整无缺的，甚至还有世界树居中梳理天地万道。

虽然是末法时代，可是天地的上限却是仙王巨头。

而现在的大宇宙，上限却变成了大帝。

甚至是大帝以下。

和荒天帝创法时的天地大环境有天壤之别。

天地大道根本就不圆满。

甚至是对半砍过的大道。

不论广度和深度，全都远远的不如当年原始古界完整之时。

而在完整古界内创道，和在残缺的天地内创道，完全是两种概念。

相通了此时之后，庄九天自嘲的说道：“大道为艰，天地不满，我却想要不自量力的在如此残破的世界中创道，失败也是活该。”

“师尊，为何有此一言？”一旁的神皇有些好奇的问道。

此时，神皇并没有离开，也就听到了庄九天自嘲的话语。

随后，庄九天就将他的发现告诉了神皇，然后说道：“徒儿，你的红尘仙路既然已经走完，想必也有仙域的具体时空坐标，还是早些离开此界吧。”

神皇沉默了许久之后，说道：“看来我之前的担忧已经成真。现在创法为时过早。”

庄九天说道：“也是先前为师没有想到这一层面，不过有了这次的经历，今后再次创法之时，也就不是两眼一抹黑了，起码有个参照。”

看到神皇还是有些犹豫。

庄九天说道：“红尘仙路走通之后，你在此界不管停留多长时间，都是在浪费时间。道行不会继续提升，还是早些了断红尘离开此界吧。

仙域广大，才是你一展才华的时候。

为师知道，你心比天高，定然不服叶凡等人。

去了仙域之后，可以借道去其他大界修行，没必要和他们待在一起。”

神皇点头说道：“那师尊，你也保重。百年之后，我就离开此界。离开之前，我会将我所修的大道法门彻底传下。为将来的修士能够超脱出去，提供一些可供参考的资料。”

庄九天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这是庄九天和神皇最后一次见面。

当他们再次见面之时，就要等到数十个纪元之后了。

在那时，神皇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