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憨憨

手术很成功。

进去不到两个小时，推门而出的宋青瓷，带给了蹲在门口频频回头看向手术室的吕平安和老余一个好消息。

压抑中沉默许久的老余用力的挥舞了一下手臂，吕平安更是一个劲和宋青瓷道谢。

“手术是很成功，但是也别高兴太早，还要注意后期的恢复情况。”宋青瓷对着两人道

“好的，好的，我们知道了，那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么。”

“现在不行，一会把病人送回ICU，等苏醒以后才能进去看。”

“什么时候可以苏醒？”

“不一定，具体要看病人的意志情况，快则半天，慢的四五天也有，我估计会在两天左右。”

“好，可以，可以，真的谢谢你了，宋医生。”吕平安语无伦次道，宋青瓷摆摆手后离去。

站在ICU的透明玻璃前，看着双眸紧闭还在沉睡中的老太太，吕平安和老余终于松了一口气，提着的心终于落下。

“你在这边忙吧，我先回去吃饭，下午回去上班，明天晚上下班在过来。”

“行，回去的时候和雯雯姐说下，让她放心，这两天辛苦了，等奶奶出院我请你和姐吃大餐。”

老余走后，吕平安掏出手机给老师和高尚报了一声平安，ICU里面有专人陪护，吕平安进不去，索性下楼在医院的食堂随便对付了一口，打车回到了孤儿院。

下午躺在院子里面躺椅上的吕平安，看着在阿姨的带领下，在院子里面打闹的孩子们，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对的，在老太太病倒进医院后，他就萌生了把孤儿院的孩子送出去或者找一个大一点的孤儿院并进去的想法。

他也不舍，但是老太太的情况，已经不允许再为孤儿院操心太多，如果只是花点钱就能兼顾好孤儿院，他也不会放弃，显然现在已经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这里已经开始和社会脱节，她们唯一能提供的就是吃穿，教育只能用寒酸来概括，已经远远跟不上进度。

他需要狠心取舍，现在是可以护着他们，但是他不可能时时刻刻的护着他们一辈子，以后有多大的出息，很多时候需要自己动脑筋，自己去打拼，在他们懵懂的年纪，吕平安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他选择一个更好的环境，获得更好的知识储备。

而且他也需要工作同时还要兼顾老太太，他没办法分心太多，他也自私的想给那个不知道还有多久好活的老太太安享几年清福。

下午，吕平安带着一份并入别的孤儿院的请愿书跑了一趟市政府，凭借着丁香的名号，工作人员热情的接待并叫来领导，吕平安叙述了一下请求，领导很重视表示尽快落实，然后给吕平安回电。

晚上回到孤儿院，陪孩子吃个饭，然后一个个洗漱送进被窝，给他们唱了一首《画》吕平安再次回到了医院。

先去ICU看了一眼老太太，还没苏醒过来，吕平安回了一趟病房，准备洗掉前面因忙碌，没来得及洗的衣服。

路过走廊的时候，刚好遇到碰巧查房结束带着一群实习医生的宋青瓷，边走边和实习医生交代一些要点。

“宋医生好。”吕平安率先开口招呼道

“你好，刚好，现在有时间没。”宋青瓷问道

“嗯，有，你说？”

“那你和我来一趟办公室。”说完宋青瓷回头叮嘱实习医生回去要复习一下，查房记录的要点，然后示意解散。

吕平安跟在宋青瓷身后，穿过前台和主治医生的公共区域，来到宋青瓷的办公室，宋青瓷对着吕平安说了一句，别客气，坐吧，吕平安闻声坐下，宋青瓷也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打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整整齐齐的五千块起身放到吕平安面前。

吕平安不解的看着宋青瓷疑惑的开口道：“什么意思？”

“说实话，我对你的感官差极了，对你的做法也很厌恶，但是为了让你放下心，就先把钱收了，现在手术成功了，你可以放心的把钱收回去了。”直来直去的宋青瓷毫不掩饰的直接开口说道。

吕平安没有动作，就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因为宋青瓷锐利的话产生什么羞愧之类的情绪。

“喜不喜欢就这一次，下次不会了，这钱就当给你买点水果了。”

“拿回去，从我做医生开始，到现在我还没有拿过这个。”

“给你红包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辛苦你了，一点心意。”吕平安在次推辞道

“我说吕平安你是不是故意，诚心想砸我饭碗是不，回头医院的行政知道了，你说我这个医生还要不要干了？”

“你能不能别上纲上线。”

“谁上纲上线了。”宋青瓷显然被气的不轻，波澜起伏的胸口尤为壮观。

“好吧，好吧，我拿回去。”

见吕平安收回钱，宋青瓷的脸色才好看了点，然后打发道：“行了，你出去吧，我还要工作。”

“那个，如果后面你有时间，我请你吃个饭吧。”

“不用了，出去吧。”

碰了一鼻子灰的吕平安，走出办公室，没带出任何负面情绪，人家帮了你那么大的忙，冷嘲你两句怎么了？

他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愣头青，这种看上去心直口快言辞犀利的角色其实不难缠，相反那种口腹蜜剑的笑面虎最难搞，当面和你称兄道弟为你两肋插刀，背后捅你的时候只恨两把刀太少。

吃过晚饭的吕平安走出医院，在医院附近不远的地方找了一个小发廊，拒绝老板就差明示的叫鸡服务，花了八块钱理了一个板寸头，在老板幽怨的眼神中走出了发廊，十二月份，夜晚的风吹在脑壳上嗖嗖的冷。

回医院的路上，宽敞的马路上，路灯很亮，行人和车辆寥寥无几，吕平安不急不缓的走着。

在转过一个路口，就看见路灯下，一个一身雪白羽绒服的高挑姑娘，弯腰在一辆打开机盖白色奥迪前，盯着冒烟的发动机，满脸愁色伴随着阵阵跳脚，像极了一个憨憨。

吕平安笑意盈盈的走了上去：“宋医生，需要帮忙么？我，吕平安，专业搞汽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