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谜团

群星遮蔽双月同辉下，每33年一次的天启将要开始！他想都没想，就接受了这个邀请。雍州已经三百余年没有得到过天启，他也很好奇天启是怎样的经历。但是在出发之前，聚集地需要安抚。作为一个绝代强者，他允诺参加天启后回归聚集地做一名祭祀。这样既能安抚聚集地，又能作为决策层影响对异兽地捕猎，在当时看，这确实是两全其美的方法。

“每思至此，痛不欲生！余尝以为暴戾者莫过秦矣，吾错矣！人心之险恶，有甚于之！”

刘彦很失望地发现，这个奇人的自述竟戛然而止，只留下三句痛心疾首的感叹。而最后这几行字，潦草滞顿却又清刚峭拔，一笔一划中都透着绝望痛悔的悲怆之气。受字影响，刘彦心里竟莫名地沉重悲愤起来，他很想仰天长啸来纾解，但这势必引人注意，只能无奈压下那不智地冲动。看了那个奇人的自述，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些不能让别人知晓，尤其最后那行字，给人的冲击实在太强，什么样的境遇让那个奇人如此失控？

明知那字看了会让人无比抑郁，还是忍不住看了又看。越看胸口越烦闷难当，忽然有种错觉，那些字竟从纸中飞了出来，他两眼一黑，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去。

不知不觉竟然被字意所激受了内伤，刘彦缓过一口气后不敢迟疑，把那叠纸又放回石中。平复翻腾的气血后，他拿起那个古怪物品，哪知入手沉重，触感冰凉，竟然是金属制品！刘彦又惊又喜，仔细打量，此物修长，尾端扁平，虽然有不规则的锯齿，但尖端圆润，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把武器。

刘彦有些失望，想起刚才所看奇人所述，难道这就是天启物？纵是再不舍，眼下也无力随身携带，犹豫许久，他还是选择把这古怪物品放了回去。刘彦念了遍数字，石头竟然全无反应，他心下一动，念了遍前面的那12个数字，石头如斯响应，慢慢闭合。闭合之后无论怎么细查，外表都浑无痕迹，就是一块不起眼的巨石，他啧啧称奇，这实在是藏匿物品的好东西。

看过奇人的记述，刘彦心里几个疑问得到了解答。留下三处坐标的自然是此人无疑，而自己修炼的功法就应该是那部化雨篇，不过可惜不是完整的，除了关于打磨的方法比较详尽外，其后的修炼方法只提了寥寥几句。关于圣地为何不许人肆意猎杀异兽，甚至明令不许随意击杀四级以上的异兽也有了答案。刘彦默默思索，难道是要催生出高级异兽，留待日后开启界门反攻秦国？这个貌似很不靠谱啊，不过那个奇人的计划必定非常恢弘，自己一知半解，定是想不到关键所在。原来胡杨树就是他的发现！而天启圣地的监督者为何在试炼者中挑选他和云龙也不难清楚原因了：他是文职者，而云龙为人面厚心黑很有手段，回归聚集地后在未来都有望问鼎祭祀高位。想至此，刘彦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刘彦对这个奇人有着莫名的亲近感，他们都是文职者，都是不甘被人左右命运，以生命为赌注去参加成人仪式。而他的各种奇遇，归根到底都是奇人的遗泽。从小到大，刘彦都没有这么崇拜过一个人——奇人的自傲，才华，心胸，就算这些都不谈，光是书法一项，就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过现在心中的疑问却是更多了。当年聚集地的文职者明显可以修炼战技，为什么现在竟然不许了？死亡之洋有很多宝物，竟然可以去里面探险？后来奇人肯定回来了，在这里藏下了一个古怪的天启物，可惜他后面的遭遇并无记述就无从知晓了。但是这里为何没有兽血木的坐标只有后面两处坐标呢？那个古怪天启物做什么用的？昨晚突兀地受伤是怎么回事？最大的疑问就是，到底是谁让奇人如此悲愤？是聚集地么，可是说不通啊，否则引导者怎么会知晓三处坐标。是天启圣地么，可是智兰说过胡杨木种植成功，而且奇人的计划一直被圣地贯彻执行着。难道是那个叶姓的异人？

刘彦越想越不解，而随着深思，他心底渐渐涌出一阵寒意，这雍州，到底谁是可以信任的？如果能找到奇人就好了！还有不到一年半，就是天启降临的日子，以此推知，奇人今年大概54岁，那么很有可能还活着！也许，一切的答案都在后两个坐标处！看来，伤愈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河道区域，去第二处坐标看看。

想到这里，刘彦放空脑子，沉下心来恢复伤势。这次运功出奇地顺利，蓬勃的内息沿着经络不断流转几周后，内伤飞快痊愈。痊愈后，本来环绕上半身经络奔腾的内息竟然破天荒向下突破，由腿内侧至脚一路势如破竹，在脚心盘旋九圈后后，沿着腿外侧上行至小腹处——两条经络就此通穴成功！

刘彦动了动腿，腿部蕴含的庞大力量让他有种错觉，好像现在只要用力一踏，脚下的石头都能踩碎！摇了摇头，他甩掉这种力量增强带来的错觉感，调整好状态后，开始攀爬下山。下山的过程双腿悬空无处着力，看似惊险，但是只要手指抓住凸起，就能维持整个身体的悬空，很快，刘彦就踏足地面，轻松回到了山脚。

在不远处，刘彦找回了自己的装备。因为十天来饱饮鲜血，淡黄色的铁木剑已经变得黑红，哪怕被雨水冲刷都没褪色，整把剑隐隐透出股狰狞煞气。甩了甩剑，用衣服擦拭干剑柄后，重新握在了手里，一种安心的感觉油然升起。

刘彦看好方向，打算先去摘些兽血木，再去第二处坐标。一夜降雨，地上布满水洼，没有水洼的地方也滑腻泥泞，行走起来极是不便。走到一半，脑后似乎有异，他猛然停步持剑转身，原来是智兰。她保持着伸手欲拍的姿势，瞪圆了眼睛，小脸明显一副被吓到了的神情。

“你竟然能发现我？进步挺快嘛！你还拿着剑恶兮兮的指着我干嘛？要打架么？！”智兰明显不满，好像是恶作剧未得逞的孩子一样怏怏然。

刘彦尴尬的收剑，下意识地说：“我没想到是你，嘿！昨晚你们没事吧？”

智兰果然被转移了注意，有点雀跃地说：“当然没事！我是谁啊？那个姐姐很不错呢，很疼她妹妹们。妹妹们也很好玩，嘻嘻，我决定保护她们到完成成年仪式！所以，感谢我吧！谢礼就是交出你手上的棪木！”

“什么？！”刘彦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