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往事

万丈崖顶，云绕山巅，有五位身影屹立于上，是妖族中五位顶级强者：九尾妖狐、血狼、铁熊、风猴、巫鹏。足够化为人身的他们并没有展现人形，而是以本身妖的姿态，从而可以使强大的压迫感兽躯上完美地释放出来，爆发出更强大的力量和视觉感。

他们身下是座座高山，这些高山犹如锋利的剑，直插苍天，皆比天高。连绵起伏的高山与天接踵，环境险恶，****不能翻越。而万丈崖正是一个缺口，有数万丈之深，是自然形成的大裂缝，从天裂到地下，随后逐渐成为大唐与云扬两国之间交往的通道。

狐妖环目四周，轻灵的声音从口中响起：“这里是万丈崖，是绵延千里的千里山唯一的缺口，也就成了大唐与云扬人类交往的要道。根据大鹏调查……大鹏。”狐妖看起来不太爱说话，白嫩纤长的手指遮住嘴，微微地打了个哈欠，妖诡的双瞳瞥了巫鹏一眼，便不再开口。

巫鹏以大鸟的姿态极为人性化地白了狐妖一眼，挥动了几下如铁扇般的翅膀，声音像是金属撞击一般。嘶哑的声音从巫鹏口中发出：

“大家都清楚一个月前的事情，牛魔祖王就人间争斗之事前去东天谈判，却不曾料想东天笑里藏刀，恭迎之下竟提前设好了埋伏，最终被东天神抓了去。”

听闻此处，众妖王皆面露憎恨之色，痛恨众神的卑鄙作为，狐妖撇了撇嘴角，也算是鄙视了。

巫鹏继续道：“如今东天神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要将祖王押送至西天，交付给那些老秃驴。我从人间的几位天将中得知，神舰将会从万丈崖，也就是咱们眼前的崖口经过，我们就在这里埋伏，把祖王救出。”

狼王吐出血舌舔了舔狰狞的獠牙，阴森森地笑道：“好久没有喝过那些神棍的血了，都快忘记是什么滋味了，桀桀——”

“吼吼，哈！他们抓不住我的影子。”风猴满口疯言疯语，边说边武动身子，拳风和腿风交杂混响。

“你们安生点吧。”铁熊看到二者的反应，忍不住地皱了皱眉，转头问巫鹏：“消息准确吗？”旁边血狼和风猴朝他怒吼了几声。

巫鹏说：“我把他们灌醉了。”

铁熊闻言点了点头，嘟囔道：“那就准确了。”狐妖在旁也点了点头，又问巫鹏：“有多少把握？”

巫鹏极为自信地回答：“三位神王，千支神舰，数万计天兵。”

“三个神王还不足为俱。”狐妖淡淡地说道。“交给血狼，风猴与铁熊便好，你去解救祖王，我在空中警戒，防止意外。”

“好。”巫鹏答应道。

一阵沉默。

巫鹏问狐妖：“狐狸，你在东边打听到了什么？按照神王的实力足以逃出来，怎么会被东天神抓住？”巫鹏不解地问，其余三妖也望向狐妖，他们也感到困惑不已。

狐妖抬眉看了眼巫鹏，又环绕其余三妖，缓慢开口道：“据说……”狐妖的眼珠有些微微地颤动，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据说老君现身了。”

震惊！时间似乎被这一句话凝固。

“怎么可能？”铁熊不敢相信地叫出声，“老君自兜率宫之变后再未现过身，以免再受神界关注，如今为了祖王，竟然亲自出马了？”

狐妖点了点头，又道：“据说老君现身的时候，天地间皆燃起三昧真火，万物俱焚，烧红了半边天，数招招便囚住祖王，随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想来又躲回兜率宫之中了。”

“不对啊，祖王的实力跟老君差距不大吧？”

“依现在的情况来看，祖王确实被囚禁了。”

其余四妖皆咽了口唾沫，感慨于老君无边的法力，狐妖向东望去，似在凝视那遥远的东天门，老君的威压笼罩着整个东天。

一个怪诞的想法忽得闪现在狐妖的脑海中：“或许是祖王自己有意留下的。”想法刚一闪现，狐妖便摇摇头散去了这个想法，自语道：“怎么可能……”

四妖皆沉默，注视着东方的远空。唯独风猴，依在疯言疯语，随风起武，奏响着拳腿风乐章，似是开战前的鼓舞。

许久，狐妖眼球一动，看见天际边出现了无数个黑点，转头对巫鹏吩咐道：“全军待命。”巫鹏点头，猛地一扇翅膀，两道飓风卷进山谷，一起“呜呜”声回响。

这呜呜声便是信号，万丈崖底部随即出现黑潮般的涌动，无数道身影在山阴处向上攀爬。

鼠、豹、蛇闪现，熊、鳄、龟使山颤动，鹰、鹏、雕腾空，速度之快，场面之伟壮，如涨潮般疯狂上涌，却又无声无息。

巫鹏再扇翅，万兽皆停，隐藏在暗处潜伏着，行动整齐划一，妖族的凝聚力由此完美体现。“待命。”

在万妖的等待中，千支战舰浩荡前来，其中大小罗列整齐，以最大支为中心呈网状向周围扩散。

整体布局看似杂乱却又整齐，隐秘复杂，暗有神力在其中浮现。

中心神舰处，牛魔祖王被捆灵锁牢牢压制在甲板正中，双眼紧闭，却依然有灭天之势。

狐妖隐隐觉得有不详之兆，但不知道是什么，只得使自己更加警戒起来。

“已至万丈崖。”一个天兵侦查片刻后向神王报告。

“看好。”三位神王正饮酒坐于席上，悠然自得。他们是东天最年轻的神王，同时也是三兄弟：雷暴，雷风，雷雨，桀骜不驯，傲世狂放。

“明白。”天兵应道。话音刚落，一块大石头突然从天空翻滚而来，眨眼已至眼前，在天兵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就已经被砸的血肉飞溅。

“何人！”

“动手！”

两声惊雷同时在空中炸响，三神王暴起，五妖王齐冲，大战由此拉开序幕。

……

血凝红日，肉成急雨。

“吟—”一道似九幽之外的怪叫响自巫鹏之口，刺耳刺魂。巫鹏下方整条神舰上的天兵全都仰头栽地，一道道白色灵魂狰狞的从口中钻出，想被抓住脖子一般，皆被拎起，在空中凝成道道能量吸入巫鹏之口，化为纯灵精元。“血狼，猴子，狗熊，你们各自对付一个，狐狸警戒，我去解救祖王。”

“嗜血狂化。”

“大地身躯。”

“如影随形。”

三人各使看家本领，对战三个神王。三个年轻神王眼看自家军队如麦秆般狂倒，怒火早已燃了半边天，毫不示弱地和三妖站在一起，强大的力量隐有破空的迹象。

巫鹏飞到主舰之上，蔑视舰上天兵，一声幽鸣，千道魂魄便被吸出躯壳，数百皮囊失去灵魂支配，软倒在地。几名天将看此绝世强，身体不断发抖后退，不知不觉间到了边缘。巫鹏扇翅成风将他们推下神舰，坠入万丈高空。

感受到自家人的气息，牛魔祖王猛地睁眼，两道红光从铜铃般的双目中激射而出，穿透了面前的甲板。牛魔抬头望向空中的巫鹏，又看了下其余各大妖王和族人，最后望向狐妖，一股不明思意的意味出现在眸中。

巫鹏铁翅如光影划空，祖王身上的禁锢轰然破碎。

此时，狐妖临空而立，并无所行动，全心戒备着，探看着场中的一草一木的动静，以防不测。偶尔有一两天兵天将进犯，直接扫尾拍死，也不多加理睬。狐妖望着众神的神舰，心里自始至终都有一股不安的情绪在流动。

眼看神族不敌妖族之中，逐渐落于下风，越如此，狐妖却越不安。他隐约感觉到散败的天兵中有不相符的杀机呈现，秀眉忍不住皱了起来。

感受到祖王的注视，他望去，与之相对，却脸色微变，他从牛魔祖王的眼中看到了一种疯狂和淡然，两种截然相反的情感同时出现在祖王的眼中，狐妖心中的不妙越发强烈。

“血染残阳。”一声嘶哑似充斥着浓浓血腥味响彻天空。只见血狼的毛发愈发浓郁血腥，似乎要滴出血来，他的气势更加狂暴与野蛮。

与之对战的神王没了之前的轻视与悠然，正急忙地乱挥神术漫天乱扔，数道粗大的神力柱轰向血狼。血狼诡异一躲，闪过了神力能量。只在空中留下了一道红影，瞬间闪现到对手面前，张开血盆大口吞向对方脑袋，同时从口中爆发出一股吸力。

对方的速度明显不及血狼，再加上根本无力抵抗，抬手凝聚神力抵挡间，大口已至，伴随着无数血花在空中盛放，神王的右臂便成了血狼的腹中之餐。

“桀桀，神血果然美味无比。”血狼猩红的舌头舔着狰狞的尖牙，怪笑道。使得神王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苍白。

“大地之力。”“风雷掌。”旁边也传来铁熊与风猴的招数以及两声闷哼。

……

三位神王在空中倒退数百米，然后皆喷一口鲜血。血狼。风猴和巫鹏在其身后紧追，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三位神王一直退到了万千神舰中心。

其中一神王右臂断裂，正是和血狼对战的雷雨；还有一神王也是断肢，是左臂被风猴生生打爆的雷风；雷暴实力较之强大，与其对战的也是注重防御的铁熊，并未造成什么大的伤害，只是看起来有些狼狈。

“停。”狐妖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寒冰刺骨，连忙喝令。

“有鬼。”众妖齐齐停步紧盯着三位神王。狐妖看见雷暴手中一道寒光慢慢黯淡，眼中也闪去了一丝遗憾。

众妖原地不动，身后远处牛魔祖王在一支神舰甲板上调息。

在众妖紧紧盯视中，雷风雷雨两人躲在雷暴身后，凝聚起了神力。于此同时，他们脚下的万千神舰皆冒出神光，万道彩霞轰的爆射出来，在空中凝聚，汇集到雷风雷雨两人手中，最后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直破虚空，一道破碎的声音响起，空中裂开了一道微小的细缝。

“敢问各路妖王尊号，小神着实佩服。”雷暴瞟了眼旁边的虚空裂缝，随后笑眯眯地看向众妖王。“小神雷暴，这两位是家弟，雷风雷雨。”

“他在拖延时间。”巫鹏小声说道。

狐妖点了点头，看向面前的景象，有股不自在的感觉，“这是什么阵法？”

“这是顶级传送阵，他们在召集天庭的救兵。”一道浑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只见牛魔祖王飘到众妖王旁说道。狐妖脸色大变，猛地上前冲去阻止，来不及想祖王口中叫的“天庭”。

狐妖双手迅速变化，九尾迅速变大，携带狂暴灵动之气乱舞，极速冲向雷风雷雨，九尾带着映天白霞破天之势轰向雷风雷雨。

雷暴闪现在两位弟弟身前，双手向前一伸，暴喝一声，一个神力气盾瞬间凝聚在身前，同时狠心吐出一口纯精神血于盾之上，神力暴增，气盾更显实质。

“轰”，九尾打在神盾之上，神盾猛地一颤，些许神力被打散于空中，但神盾只是少了些许耐久罢了。

此时，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了裂缝之口，雷风雷雨的眼神中闪现处狂喜的表情。狐妖看去，只见两只红眼闪现，中间竟然还有一只竖眼，怪异之极。从中扩散出来地能量更是恐怖至极。

“二郎神！”妖狐头皮顿时发麻，要是让这位在东天神中数一数二的强来到这里，肯定大有麻烦，至少阵法是破坏不了了。

必须阻止！狐妖咬牙，暴喝一声，双手再次结印。胸膛之上突然冒出绿色光芒，灵蕴大放，“附体！”绿芒轻飘飘的附在九尾之上，九尾绿光大显，实力暴增，九尾所波及的空间皆破碎，一阵阵裂口扩大。

雷暴脸色剧变，连忙聚集起自身的灵蕴，却晚了一些时间。九尾如秋风扫落叶，此时撞上神力盾，毫不费力，穿透之后，直接轰击在传送阵口之上，波及到雷风雷雨两神。阵法“轰”的炸开，爆裂的能量四处溅射，数十支神舰轰隆**。无数天兵小妖被波及致死。

遥远的东天，一道身影猛地吐血，面前的桌椅轰然爆裂，一道咬牙切齿的暴吼响彻东天：“九尾妖狐，不得好死！”三只血眼泛着幽幽的红光。

“噗……”狐妖吐了一口鲜血，灵蕴的反馈力量之强给狐妖造成了巨大的内伤。其他四妖脸色大变，急忙前去。

就在这时，数道巨大的天火突袭而至，奔向四妖，四妖背对天火，根本来不及丝毫应对。狐妖忍痛狂奔，手中妖气纵横，带着铺天寒气卷向天火，天火尽数轰在白尾上，狐妖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脸色更加的惨白。

四妖赶至狐妖处，急忙搀扶输送妖气。看向天火来源处，竟是牛魔祖王的方向。

“你不是祖王！”

“我又没说是你们祖王，哈哈。”“牛魔”哈哈大笑，一身牛毛纷纷融化，牛角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狰狞的蓝脸。

“巨灵神！可恶。”狐妖怒道，九尾却是丝毫不见怠慢，一卷四位妖王，扔向了远空，“撤！”

“哈哈，你们逃不掉了。遇见我巨灵神的日子，就是你们的死期。”蓝脸獠牙狰狞，手臂一挥，又是数道天火。

九尾扔出后，又迅速卷向天火，扇灭了它们，之后便和巨灵神缠斗在了一起。巫鹏四人都是经过了数千数万劫的感知，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的心思。各自对视一眼，又点头，各自朝不同的方向退去。巫鹏一声幽鸣，带着不甘，喝令妖族撤退。“妖族必振兴，复仇灭天神！”

狐妖在和巨灵神拖延中做了数道千里传音送向了四位妖王。

期间狐妖仗着自身速度敏捷的优势和巨灵神缠斗，并不硬碰硬，巨灵神暴跳如雷。想去追其他人，狐妖又上前邀斗，着实无法，只得怒吼。

远看着众妖王的身影消失，又过了些许片刻，狐妖终于放下了心。他本就耗费了近乎一半的灵蕴之力，如今又对上巨灵神这般强大的神王，毫无胜算。

狐妖瞥了一眼东天，他隐隐觉得牛魔祖王的处境。一股子憎恨之情从心底爆发，九尾之上竟冒出了真真红光，憎恨化为力量浮现在九尾之上。狐妖胸膛前的绿芒再次浮现，这次竟全部抽离了出来，附在了全身，实力暴增。

巨灵神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对方用上灵蕴的力量，如今自己是连躲躲不过了，可能还得耗上灵蕴的代价。咬牙，巨灵神不甘地抽出了灵蕴，凝聚在了自己的战神鼓之上，准备迎接狐妖的生死一击。

“妖族，必兴！”狐妖大喝一声，如雷电般撞击向巨灵神，刺眼的绿芒充斥了整个空间，那力量，竟然威慑到了千年后的景象之上。“神族，必亡！”

“嘭！”回忆镜像竟然被镜中的镜像破碎。狐妖忙用九尾缓冲波及的灵蕴之力。刺眼之中，狐妖模糊地看到一个冒着白芒的珠子，不顾灵蕴的破坏，径直冲向了镜中的“自己”，融入了体内，消失不见了。

“轰！”镜像完全破碎，留下狐妖在封灵谷中无语久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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