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用活着,来开始新的开始

镜像破碎，那股恐怖的爆炸也便瞬间消失了。

在惨淡的月光之下，狐妖久立不语，随着镜像的破碎，关于生前的记忆正在慢慢地在狐妖的脑子里觉醒。

远处，牛魔呆愣愣地站在远处，刚才天空的画面又勾起他千年前的记忆。而那名天将，早已逃得没影了。

突然，狐妖的身体猛地一颤，然后近乎呆滞般地看着自己脚下那一团浓郁的阴影，一股冰冷从脚底开始蔓延。

“我…还是…妖！”狐妖全身冷汗，仔细观察下竟然有些颤抖。

亿劫灵蕴的反噬，犹如生死般地丧失了生气，犹如突然坠入亿年冰窖的冰寒至灵魂的折磨，又犹如灵魂被生生撕裂的痛苦。

此时回想当时的情景，狐妖全身一片冰冷！

良久，狐妖又开始庆幸起来，还活着，还活着。自己还有很多事情去做呢。

“妖族的振兴！”狐妖眼神坚定起来，“他们应该混的有些气候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了。”

“好像……有一颗白色的珠子钻进了自己的体内。”

狐妖忙用精神力查看了一遍自己的身体，发现果然有一颗白色的珠子在自己的丹田内。

珠子呈球，只有手掌四分之一大小，隐约有黑色印记在其上，仔细看时，竟消失不见，再恍惚又现，聚神间，又消失。始终捕捉不到那印记的模样，狐妖愕然。

自己活了上亿劫，竟然没有见过这珠子，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

珠子在丹田内漂浮着，散发着一股晶莹的柔和的白光。狐妖动用妖气触碰那颗珠子，却发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珠子周围覆盖，强大到狐妖的妖气接触不到一丁半点。

另外，珠子很平静，没有半点的异常，这珠子到底是什么？狐妖沉浸在深思中，突然面色一紧，发觉有一道目光在审视自己，转身，发现一牛魔正瞪这大眼盯着自己。

“狐妖之祖？”牛魔用颤抖的声音问道，无形的鲜血滴在草根上，染得还是无色。

狐妖看了看那坚实的硬角，那茂密的牛毛，感慨油然而生。妖族的祖王，自己大败就在于“牛魔”。

“唉……”狐妖点了点头，空洞地问道：“小牛，现今是什么年代？”得知狐妖的身份，牛魔突然痛哭起来，掩面跪在了地上，像是找到了自己的依靠，埋在心里几千年的话语倾泻出来。

“老祖，自从战死在这里，化为了这封灵谷中的一缕怨魂，我一直都在计算着日子，每过一天，我就在那个大山上砍一道印记，如今已有三十七万多道，已至千年后啊！”

远处一座高山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印记，多的让人皱眉。

牛魔的痛苦以及那如水般飞逝的时间，让狐妖有点惘然，虽然一千年不及它生命的一星半点，但对于没在世间的一千年，可能发生了无数他意想不到的事，而坏事更是他所不愿想看到的。

牛魔跪在地上痛哭，撕心裂肺的牛吼在谷中回荡。

而狐妖现在除了茫然还是茫然，他不知道过去一千年内自己身上的一切，不明白体内的白珠到底是何方神圣，不明白它对自己是有益，还是有害。

牛魔在旁诉说着，无形的眼泪又从铜铃般的眼中流出掉下。

“老祖，我们这些怨魂，也是有思想的。我们有生前的一切记忆，我们不甘心，那天老祖您战死在这里之后，我们非常不甘，我们愤怒。我们知道当时的局势，要是有一丝的耽误，东天神会派神王赶到的，尤其是二郎神王，定会暴走的。那是妖族肯定会元气大伤，甚至会从此一蹶不振。神族比我们想象的强大太多，也阴险太多。可幸的是另外四位祖王还活着。”

“老祖，我们最终选择陪您，我们不能让你寂寞，您是为了妖族才牺牲自己的，我们又怎么会吝啬我们卑微的生命？我们最终，因为心中那强烈的不甘，化为了这副让妖们恶心的模样。”

“我们在等您，都在盼望您带着我们灭掉也化为怨魂的神们。可是……你没来。几天，几年，几十年，乃至几百年，您还是没有出现，难道，您去了来生吗？我们都不敢想，您竟然甘心了？”

“老祖，难道您放下了妖族的战心吗？妖族的使命呢？我们妖族那‘灭神’的信念呢？您难道全都舍弃，就这么甘心地走了吗？”

“我们愤怒，我们又与化为怨魂的神战斗，我们被愤怒充斥了头脑，满脑子只知道杀虐，一直。”

“但是……万幸……”

“现在我终于见到您了。一千年啊，整整一千年！您骗我们，我们被您瞒得好苦，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您原来没有死！”

“太好了，老祖原来没有死，太好了……要组的振兴终于……”说到这里，牛魔狂喜聚之心头，泣不成声。

狐妖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知道如何回答牛魔。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千年自己在哪里，又干了些什么？

只是鉴定地对牛魔说了句，“妖族必振兴！”“妖族必振兴！”听到此话，牛魔突然变得狂热起来，跟着坚定地喊了一声，痛苦的情绪也平淡了许多。

“小牛，你知道人间的事吗？”狐妖问道。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其他其他四王的消息，自己的安排怎么样了，他们是不是还活的好好的。

“老祖，这封灵谷有种天地自形成的屏障。怨魂出不得，再加上以我们的实力冲破不了，我们无能为力啊。”

牛魔缓缓地从地上站起，回忆的泪水已流干，眼中只剩下踏实，好像祖王便是自己的天。实际上也是的。

狐妖点了点头，抬头望了望天空。

深邃的夜空吞噬了一切，似是吞并了万物。黑夜，黑暗，是整个世界的霸主，雄踞在九天之上，俯视苍穹万物。

可是在一片黑暗之中，东方天际却孕育了一团莹白的圆球，暗暗积攒着足以推翻暗天统治的力量，只是还在孕育中，安静平和，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

狐妖又低头看了眼牛魔那虚弱的拟态，竟有透明化的趋势。手中妖气浮现，在手中游动了数下便冲向牛魔，顺着伤口进入体内，滋润着牛魔虚弱的身体。“这谷内有多少族人？”

“多谢老祖。”牛魔赶到自己的身体在迅速地恢复，充满感激地看了一眼狐妖，紧接着叹了口气道，“如今只剩下千妖，刚开始的时候，双方都愤烧心头，很多强者彻底战死。双方更加愤怒，于是愈演愈烈，剩下的也只有小妖与小兵了。刚才逃跑的天将，算是对面数一数二的强者了。”

“哦。”狐妖略有所思，之后又问，“你实力最强？”

“应该是吧。”牛魔答道，隐隐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在自己身上。狐妖沉默，看见牛魔已恢复，便断开了手中输送的妖气。

狐妖感到自己吸完万劫神雷的力量后，身体内的力量竟隐隐有些控制不住的感觉。在吸收万劫神雷之前就有这种感觉，只不过现在更加强烈了些。是不是那颗白色珠子的问题，狐妖暗想。

察看了眼丹田内的白珠，安静的没有任何动静的迹象。就在这时，狐妖突然感到身上碰到了一丝丝的温暖，抬头望向天空。

黑暗依旧如初般占据整个天空，只见那东方的莹白圆球正在疯狂的翻腾涌动，猛地那团光无声地爆炸，冒着耀眼的白光向四周波及，在远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吞噬黑暗，黑暗竟完全没有反抗之力，被白光一碰即灭。

狐妖似是确定了什么，突然转身，在牛魔满脸狂喜以致全身颤抖中，轻飘飘地说：“本王想要你出去走走，你意下如何？”

话音刚落，天空即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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