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家人

黑金雕从扬州到北域漠城飞了五天的时间，其实三天时间就够了，但是期间因为令狐的原因，不得不在路过的城池里下了几次馆子，由此耽误了不少时间。

“其实我真的不想回去。”令狐在一次吃完饭后说。

漠野没有回应他，只是揉了揉令狐的头。

到达家族的那一天，漠家家主漠长风在院里站着，很明显是在等着两个儿子回来。随着黑金雕飞到院中，他眼神中的担忧也彻底消失了。

漠野跟漠长风说了几句话，然后骑着黑金雕走了，家族里还有他要去做的事。于是院中只剩下他和令狐两个人。

令狐低着头，左脚不断地蹭着地面上的的大理石板。漠长风看着他，看着自己的儿子，沉默不语。

良久，漠长风叹了口气，然后说：“来屋里吧。”

令狐想一只沉默寡言的鹌鹑，默默跟着漠长风穿过迎客大厅，再经过后院，走到了漠长风的房间。

漠长风坐到桌子旁的椅子上，示意令狐坐在旁边。令狐沉默，并没有去做。沉默有时表示拒绝。

漠长风皱了皱眉，问，“你跑出去是因为什么？”他当然知道原因，但是他就这么问了。

令狐还是沉默。

漠长风明显有些不悦，训斥道，“你知不知道你这算是违反了家族的命令，按照家规应该受五十大板！”

令狐小声嘟囔道，“我不是你们漠家的人。”

“砰！”漠长风的大手落到桌子上，桌面以手为点向四周裂开了数条裂缝，然后桌子从中间断裂，倒在了地上。可见这一掌用了真力，漠长风是动了真怒。

令狐脸色一变，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连忙捂住嘴巴，“父亲，我错了。我不该说这句话。”

房间里是漠长风粗重的喘气声，因为气愤，他捂着心口喘着粗气，沉默了半天。

令狐此刻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漠长风缓了过来，似乎很是疲惫的叹了口气，说：“狐儿，我对你说了很多遍，永远不要说这句话。”

“孩儿知道了。”令狐低着头，答应着。

漠长风说：“唉，我知道你这孩子说一套做一套，但是我也不想把你管得太紧，毕竟……我不想让你受委屈。”

令狐听到漠长风说起这种事情，不再沉默，说：“你也知道，让我在家里呆着，总会受到委屈。”

“可你毕竟是我的儿子。”漠长风道。

“是。”令狐知道，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漠长风从小对自己很好，做到了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还有母亲柳妍，对自己比对亲生儿子还好。

“你的身体没问题。”一句丝毫没有联系的话从漠长风口中说出来。但是令狐听懂了。

他摇了摇头，说：“不管能不能修行，我已经不在乎了。”

“但是你们也不用担心我颓废，我自幼习武的原因就是想尽可能的提高自己的能力，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我不会去招惹那些修行的人，但是那些修行的人也别想招惹我。”令狐笑了笑，有些无奈，“因为我大哥会罩着我。”

漠长风看到令狐这样，没有再说什么。他心里虽然知道令狐是那位大家送过来的，但是他真的不知道令狐有什么特别。所以也安慰不了什么。

“父亲，我可不可以不参加族内青年大赛？”令狐问道。

漠长风摇了摇头，说：“这是规矩，不能改变。如果我同意了，只怕族内会有人说一些风凉话。”

“父亲也会怕风凉话？”令狐笑，表示有些吃惊。

漠长风却是依旧严肃，“我不怕，我只怕有人会说你。”

“行吧。”令狐摇摇头，知道这个事情再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只能接受了这个事实。

漠长风也是知道对于令狐来说参加这个比赛实在是有些为难，安慰道，“你可以上台认输的。”

令狐再次摇摇头，有些自嘲：“我怎么可能会对那些人认输？”

“量力而为就行了。”漠长风说。

“孩儿知道了。”

“你去看看你的母亲吧，好些天没见，她也挺想你的。”漠长风摆了摆手，让令狐出去了。

“好。”

令狐出了漠长风的房间，然后去了后院那头的房间，发现母亲并没有在房间里。他有些奇怪，平常的话，母亲应该都在房间里啊。

他到处找了找，最后在后花园找到了正在收拾花草的柳妍。

“母亲，孩儿回来了。”令狐轻声说，生怕惊到了园中忙碌的人。

柳妍闻言抬头，看到了令狐，满脸欣喜，放下手下的活就快步走过来，上下打量着他，说：“啊，狐儿你终于回来了，让妈看看有没有受伤。”

“哪有，孩儿功夫很高的。”令狐笑道。

母亲闻言也笑了，拉着令狐到花园的小亭中坐下。“你父亲没有说你吧？”

“没有，父亲只是对我说了些话。”

“那个族内青年大赛……”

“母亲，放心吧。我会去参加的。”

“啊，你要去参加吗？要不我跟你父亲说一下……”

“没事，不能让父亲太为难了。我上去和他们打一下就好。”令狐说，“实在不行我认输就行了，不会受伤的。”

“这就行。”柳妍拍了拍胸口，终于放心了。

令狐陪着母亲说了会儿话，然后随着母亲学起了园艺。柳妍自然是很开心，老人的心愿就是有孩子能够陪着自己，但是都各有事情，于是很简单的事情就成了奢望。

“其实……你不用陪我的，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行了。”柳妍说。

“没事的，母亲。反正我不会修行，那我就只能将别的事情做好。”令狐将拿着剪刀将手下的绿叶剪掉，问，“是这样吗？”

“不是，应该这样。”柳妍开心的笑了，然后手把手教着令狐，却是在眼睛深处有一丝淡淡的感伤。

空中，黑金雕悄无声息地飞过，雕上的人向下看了一眼，嘴角微微扬起。黑金雕盘旋着落到后院中，然后漠野径直走到了漠长风的房间前，敲了敲门，听到屋里的反应，才推门走进去。

“事情都准备好了吧？”漠长风问道。

漠野回答：“嗯，大赛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一些请帖都已经发出去了。现在就等半月之后的大赛开始了。”

“好。”两个孩子都是漠长风的心头肉，其中令狐是调皮捣蛋惹人疼惹人爱，而漠野是真正的让漠长风欣慰。

“现在到什么境界了？”漠长风突然发现看不透漠野的修为了，惊讶道。

漠野笑着回答道，“前些天偶有突破，已经到达化灵期了。”

漠长风畅怀大笑，说：“晚上叫你母亲多做两个菜，好好犒劳犒劳你。”

“好。”漠野应到，突然想到了什么，说，“诶，对了父亲，关于小弟大赛的事情……”

漠长风摆摆手，打断了漠野的话，说：“我已经和狐儿说好了。至于赢不赢没有关系，我只是希望他能在大赛里表现出不一样的东西。”

“小弟确实少一些磨练。”漠野说。

漠长风笑骂道，“这还不是你从小惯出来的？谁欺负狐儿你就欺负回去，长期以来养成了狐儿依赖你的习惯。”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