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自强微微一笑,气度不凡地抬脚进门,与己走到自己身边的马腾飞伸过来的双手紧紧握了握,说道:“各位老板好兴致呀!兄弟因事来迟,万望谅解。”
马腾飞四十岁刚出头,额宽脸方,鼻直口阔,是在座矿老板中最年轻的一位。
马场矿原先由马腾飞的父亲马超所开,因马超年老体衰回家休息,三年前他把马场矿交给马腾飞打理。三年时间下来,马腾飞经见了很多世面,也积攒了不少经验。
马腾飞哈哈一笑说道:“小程老板给我们大家来散财,我们四个谁不翘首以待呢!来,快请坐。”说着拉了一把自己的座椅。
郭大顺坐牌桌左手边,他紧接着伸出手,与程自强的手握了握,说道:“来来来,你与杨老板打对家,我来给大家弄菜。说好了,今天这顿我做东。”
孙伍拾向前一步,伸手一把握住程自强的手,把他拉到自己的座位前坐好,说道:“小程兄弟这边坐!郭老板,咋能让你做东呢?说好了我请大家嘛!好了,大家都别跟我争啦。我刚揭了一把好牌,小程兄弟你上手,我给大家张罗饭菜去,把酒给大家提前热上。过会大家好好喝一场。”
在场的人中,程自强与孙伍拾最熟,他起身与郭大顺对桌的杨木易握了握手,笑道:“既然孙老板有这个心意,兄弟我恭敬不如从命了。郭老板,你就别争了,今天这饭就由孙老板做东。反正你们个个财大气粗,下次我们让郭老板做东就是啦!”
杨木易笑笑说道:“小程老板这个提议好。我也想请各位呢!既然小程老板这么说,以后这东,大家轮流做。今天孙老板,下次算我的。”
“我完全赞同。”马腾飞插话道。
程自强点点头,又看了看站着的邢国斌四人,笑道:“那就这么定了。这几位老哥我看着有点眼生,不知怎么称呼呢?”
众人心里一怔,小程老板人虽年轻,心思却不一般,连我们的司机师傅都没忘要认识一下呐!
孙伍拾朝邢国斌看了一眼,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崇德矿的司机,邢国斌。”
程自强伸手与邢国斌的手握了握,说道:“邢哥好!”
邢国斌一脸羡慕地说道:“小程老板好。”
郭大顺的皮卡车司机刘明国、马腾飞的小车司机王杰和杨木易的小车司机陈栋均主动走过来与程自强握了握手,彼此做了自我介绍。
程自强这一个小小的举动,让四名司机心里感到受到了莫大的抬举,也得到了十分的面子,四人均是受宠若惊。
程自强把他们的名字一一记在心中。他明白,在最短的时间里记住他的名字,他会感到你对他的重视和认可。同样也会对你反馈来同样的重视和认可。区区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
程自强这一番握手下来,一下子拉近了他与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理距离,使他快速地融入目前的场子。
孙伍拾用双手把程自强按到座位上坐好,说道:“小程兄弟,在座的都是自家人,谁都不要客气。你与马老板打对家,我给大伙儿点菜,大家互不耽搁。你喝杯什么茶呢?我推荐你来一杯冰糖碗子三泡台,喝了好解酒。我们几人都喝这茶。”
程自强也不客气,笑道:“行,我听孙老板的,喝杯三泡台,替你先打会儿牌。”说着用手捏起孙伍拾扣在桌上的牌仔细一看,原来他们在用两幅扑克牌打升级,当地人俗称“双扣”。
程自强对此并不陌生,况且孙伍拾这幅牌揭地确实不错,他简单问了问情况后,有模有样地开始打了起来。
孙伍拾则吩咐小敏先给程自强泡了一杯三泡台,端到程自强右手边的小木凳上放好凉着,又捏着一份印制精美的菜单,仔细斟酌着开始点菜。
邢国斌跟随孙伍拾多年,俗知老板请人吃饭的规矩。他又是温酒又是散烟,尽心尽力地给大家服务。
刘明国、王杰和陈栋三个人无事可做,只好围着打牌的四人继续观战。
比起郭大顺和杨木易俩人,程自强和马腾飞人年轻,脑子反应都很灵活,程自强还敢于冒险出牌,马腾飞配合地也很到位。
俩人精彩的技巧,惹地刘明国等围观的三人不时拍手叫好。
几个回合下来,郭大顺和杨木易被他俩杀地毫无还手之力,俩人都是额头冒汗,气喘吁吁。
郭大顺用双手捂用桌上刚刚洗好两幅牌,朝左瞅了瞅程自强,朝右瞅了瞅马腾飞,一脸无奈地说道:“不玩了不玩了,你俩年轻人打对家,我俩半老汉哪是你们的对手呢!小程老板,真心感谢你给我们大家伙儿,提供了今天这个谈事的机会。”
郭大顺这话一说,原本“叽叽喳喳”的热闹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大家的眼睛不约而同地看向程自强的脸庞。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是如此年轻,又是如此帅气,更是如此意气奋发,但今天他却无疑是最大的主角。
谁不在心里暗暗羡慕他呢?
程自强心知前面的牌局,和即将要开始的饭局和牌局,只不过是当前要谈的这个事儿的铺垫和后序。现在,该是真刀实枪地谈判了。
“呵呵,各位老板,大家就别叫我小程老板了,叫我小程兄弟吧!对我留下来的那份合同,相信大家都看过了吧?”程自强问道。
孙伍拾已给小敏布置好了要点十几道菜,也兴致勃勃地凑了过来,笑道:“好,那大家改口。小程兄弟,合同我可是一字不落地看完了,关键是那运量和价格栏目上空着呢!”
程自强点点头,说道:“孙老板,各位老板,大家是否看清这合同的期限,是一个月呢?”
四个老板均点点头,表示知道这个事情,但谁都没有说话。
“好,我与火电厂签订的运量,期限是六个月。我之所以与各位先签订一个月,自然有考验大家能力的意思。谁的服务和质量最佳,我逐月给他增加运量,其他的只有逐月递减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咱们大家联手做成这笔生意。”程自强说道。
“好,没有问题,只是小程兄弟,你这月给我们每人多少运量呀?”郭大顺插话问道。
“嗯,这月我一视同仁,每人四千吨。”程自强痛快说道。
四千吨?不少哇!只要跟着他干一年,他们的煤场子就能拉空了。
孙伍拾带头鼓起掌来,其他人紧跟着鼓起掌来。
“那,各位老板,吨煤价格,大家该有个一致意见吧?”程自强问道。
孙伍拾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第一个发言。
郭大顺最终没忍住,说道:“小程兄弟,那我报个价,混煤每吨六十三,末煤每吨五十六。怎么样?”
程自强看向其他人。
孙伍拾点点头,杨木易和马腾飞也点点头。
程自强微微一笑,扭身从靠椅边挂着的挎包里掏出几张纸,说道:“各位老板,这是炭场沟各个小煤窑的煤炭销售价格图,请大家看看。据我的统计,近几个月混煤和末煤的平均综合售价,比各位的报价,恰巧便宜百分之十呐。”
呀,这家伙竟然把这机密也掌握了?孙伍拾四人面面相觑,遇到行家了嘛!
再说啥呢?按小程兄弟说的价格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