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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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小小自打娘胎起都偏爱那清澈的湖水，因此她便和云姨变卖了一些首饰，临着乾塘城西湖畔盖了一栋两层的小楼阁。一层用来接待到访的宾客，二楼作为小小地闺房。慕容小小还专门找人设计了二层楼阁窗户的位置，为的是清晨醒来睁开眼就能看到到那令人心醉的湖水。

她绝美的容貌，满腹的才华，高超的棋艺，能弹奏出天籁般的琴音的双手，那可是乾塘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当大家听说她将操琴谋生的时候，乾塘城这一片的仕宦客商便蜂拥而至，都来慕名拜访慕容小小，为的是能够一睹她的风采。

而慕容小小整日应付这些表面光鲜亮丽，肚子里啥都没有的花花公子哥，胸中没来由地烦闷起来，便整日不见她露不出半分笑容。

终有一日，她独自一人乘马车出行散心。在拥挤地街市上，缓慢前进的马车上一顶白色的轻纱遮挡着慕容小小的容颜，一阵风吹来，白纱飘飞，使得她的身影在人群中的一个风流倜傥的少年眼中若隐若现。少年看着洁白的马车经过，愣在原地喃喃自语道，“她是仙子吗？”

小小在那随风摆动的白色薄纱后面征征地看着人群中有一牵着白马的英俊少年，微微勾起嘴角，道“此人风度翩翩，器宇不凡，定不是凡夫俗子”。此时小小内心隐藏的一片平静的湖水便在不觉间被那少年轻轻地激起了一片涟漪，四目隔着轻纱相对，缘分便从那时开始了----

自那一日起，慕容小小总是心神不安，无心应付来拜访的那些公子少爷什么的，于是一日清晨她又不知不觉地徒步来到当初偶遇少年那条小路，此时四下无人，小小远远地看到一匹白马被拴在一棵小树上，那马眼神中透着灵性，见小小款款而来，竟然走向小小主动对其示好。

小小内心便生着一股骑马奔驰的冲动，她便解下树上的缰绳，准备跨马而奔，然而体型娇小的慕容小小差点失足从马背上摔落下来，幸好，她的身后有人及时推了她一把，慕容小小一惊，她从未在人前这样失了礼数，这样总觉得有失女孩子的本分，然而回头刹那，小小才忽然发现推她的正是昨日那马车下外的英俊少年，忐忑的心竟然在那刻平静下来。

“姑娘不必惊慌，这白马早就被在下驯服，大可放心驰骋一番！”

小小羞涩一笑，“公子莫怪小女子不求自取之错才好”，便借着那公子的推力上马一跨，正正好跨于马背之上，双手轻握着皮质缰绳，她颔首轻轻一笑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今日之恩，小小日后定当相报！”

马下公子突然顿了一下，便随即被脸上的一股笑意隐藏起来，探问道，“姑娘可是乾塘第一名伎慕容小小？”

小小坦然应道，“正是！”

“姑娘才气，远近闻名，一直想要慕名拜访，但是公务缠身，总是不得已推迟。”

“多谢公子厚爱，只是公子有所不知，小小从小被母亲严加管教，谨守女子三从四德，博览群书，但心底的小小总在渴盼一份自由，希望终有一日乘一匹白马，自由自在地驰骋这广袤大地之上----”

少年看着慕容小小沉浸于于她勾勒出的美妙地世界，柔和地声音在他的耳畔自由穿行，便不由自主地拍打了一下马背，想让白马向前飞奔而去。小小对此猝不及防，惊慌中紧勒缰绳，而使得白马竟变得狂躁起来，一声嘶鸣，那白马抬起它的两条前腿，差点把小小掀翻在地。幸好少年一跃，及时接到马背摔落下来的小小。

“在下真心无意惊扰姑娘，只是很想帮姑娘实现这一心愿，实在不知姑娘不会御马之术------”少年放下慕容小小，便连连拱手，不断致歉，脸憋得通红。

小小仔细打量那少年，想着，“这公子气质儒雅，举止不轻浮，非平日里见得那些气盛无理的王孙公子一般，顿时心生万般好感”，看那少年一脸的囧相，便不由地掩嘴一笑说道，“被马摔落下来的是我，公子又何必惊慌，况且小小并无责怪公子半分，公子何需这样自责？敢问公子大名，小小也可记得您的恩情”

“不敢不敢，在下灵羽”

“哦？灵国公之子灵羽公子？”

“正是！”

小小的眼神忽然黯淡下去，心想二人地位悬殊，恐怕缘分太过浅薄。

灵羽公子还有公事需要处理，便和小小就此别过，而二人内心皆有不舍。

小小回去后，不知怎的白天的场景历历在目，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使得第二天醒来一脸疲态。

而门外吵吵嚷嚷很是心烦，她今日状态不好，早早便吩咐云姨一律谢客了啊，大厅内怎会如此嘈杂！

小小从闺房走出，想看个究竟。没想到竟然看到了那个无赖，乾塘城第一首富之子乾才。他整个就是一地痞流氓的代名词，前几日因强行抢夺一员外的小妾而惹上了官司，然后被他的家人买通官府，赔偿给那员外一笔银子，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他父亲见他这么不成才，就下令关他一个月的禁闭，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偷偷溜出来，还来小小的住所撒野起来。

小小见这云姨招架不住，那乾才仗着自己手里有些钱财便对云姨好一顿羞辱，小小气不过，把云姨拉在她的身后，扬起头不卑不亢地问道，“你这是作甚？云姨是小小的家人，你欺辱她就是欺辱我，你这等羞辱我们这些弱女子，难不成是你自知敌不过任一男子？”

乾才见小小一出面，便喜笑颜开起来，只是听小小那冷嘲热讽地劲，心中不免升起一团怒火，骂道“你个小贱人，大爷就欺负你了，怎么着吧？”说着便命手下抓住慕容小小，“来人，抓住这个小贱人，做本大爷第------几房妾室”乾才低头问着身旁的奴才，只见奴才反手挡着脸悄声问道，“爷，上次那个您还没给她名分呢？”

乾才一愣，胳膊一晃，说道，“不管了，抓回去再说！你们两个给大爷动作快点！”

小小怒道，“我看谁敢！你们心中还有无王法！”，但是那些乾才的两个手下根本无视小小的话，小小见此也慌了手脚，便忙拉着兰姨准备上阁楼躲去，可依然被那两个壮汉给绑了手脚。云姨便可劲地捶打那些壮汉，急道，“放了我们家小姐，放了我们家小姐！”

然而一个壮汉竟指着云姨，低声问乾才，“别看这妇人一把年纪，还依然风韵犹存，要不一并抓走献给太老爷？”

云姨一听，愣了下来，直对天哭泣，“这真的没了王法了啊！”

乾才一把推开那个壮汉，“去去去！人老珠黄的，把爷上一个还没来的及填房的献给太公去！”

此时两个壮汉一左一右压着小小准备走出去，而此时门口来了一位器宇不凡的少年喝道，“你们几个给我住手，光天化日强抢民女，眼中有无王法”少年说着手里拿出一刻着灵字的令牌，吓得厅堂里的奴才拉着乾才一并跪拜起来，乾才不依，“你是哪的小白脸，敢管本大爷的事情！”“爷，那是当朝国相灵国公家的人，咱们惹不起！”

乾才一惊，仔细端详堂外那少年，赶紧赔笑道，“误会误会！”便命人赶紧给小小松了绑，灰溜溜地逃了出去！

小小见来人这是昨夜思念的那白马少年，激动地望着灵羽，道，“小小欠公子的如今是无以为报了！”

灵羽走上前去，搀扶着慕容小小，“都怪在下来迟，让小姐受惊了！”

“小小孤苦无依，早就习惯了众人欺凌，若一日真被抢了去，定不会苟活于世！”

灵羽为小小刚烈地性子着实吃了一惊，暗暗佩服，但为了宽慰小小，便转移话题，开始夸赞这西湖美景。

小小得知灵羽也爱西湖，眼前猛然一亮，便邀灵羽道，“既然公子也恋西湖，便随小小去阁楼眺望可好？”

灵羽自然欣然前往，阁楼上，灵羽看到窗前书写的两句诗，“闭阁藏新月，开窗放野云”，闭上眼，也依着那韵来了两句，小小惊喜知晓，原来这公子竟也是有才之士啊，便让云姨准备了酒菜，好生招待他。酒意正浓，灵羽不时吐露腹中诗词，引得小小竟对他痴迷起来。

他们聊了很久，直到入夜才依依惜别。

此后二人常常在灵羽忙完公务之后，一起游山玩水，对诗赏景，成为人们眼中羡煞旁人的一对小情侣。

云姨见两人情意绵绵，便在一日提醒小小道，“既然小姐灵羽公子情投意合，何不顺了这情义，要个名分才好？”

小小叹了一口气，道“公子乃是当朝灵国公嫡长子，怎会看得上小小这烟花巷柳之女子“

云姨摇了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可好，突然抬头想到了什么，想着，“何不问问公子意愿！”

于是小小再次与灵羽相会之时，云姨便立在一旁问道，“公子心里对我家小姐是怎样想的？”

“你家小姐的美貌与智慧无人可企及”

“公子言过了”小小羞涩一笑，又说，“公子相貌堂堂，才是无人可比”

“哈哈，我说你们两个别互相赞美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事给定了吧”

灵羽眼前一亮，看着落日下，西湖旁，小小就如同一个仙子一般立在他的身旁，他被她迷地慌了神，便一把拉着小小的手，跪在云姨面前，说道“望云姨为我们见证，今日我愿娶小小为妻，他日回家禀告父亲，定当八抬大轿迎接你家小姐，若是负了你家小姐，我便就是傻子，呆子，疯子！”

小小赶忙用那一方手帕轻掩着灵羽的嘴巴，埋怨道，“你说这些作甚，我信你便是了”，小小深情地望着灵羽，紧紧依偎在他的怀里，而此时的灵羽的心里却似是有些忐忑不安，眼神中闪烁着什么，或许是太过激动罢了。

云姨激动擦拭着眼角，看向窗外的天空，有些许地欣慰，没有辜负慕容小小娘亲临终嘱托，算是为小小谋得一如意郎君。她见她家小姐与灵羽公子情意正浓，便识趣般地轻轻地掩着阁楼的房门，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那日之后小小便关门谢客，与灵羽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地双进双出，好一对羡煞旁人的小夫妻。然而好景不长，一天，灵羽突然很着急地跑了过来，说道，“夫人，家人传信，父亲突然病重卧床不起，为夫必须回去好生照看他几日，待父亲病愈，便告知他你我婚事，到那时，为夫定当让你风风光光出这钱塘城！”

“夫君不必言语其他，既然父亲病重，便要专心看护，妾身定当在家中恪守妇道，等候夫君音讯……快点回去吧”小小边说，边推着灵羽赶快启程，以便早日回到家中照顾他病重的老父亲。

然而，慕容小小在阁楼上，每日眺望西湖之景，心中却时时在等候灵羽的消息。

三个月过去了……

半年过去了……

三年过去了……

终于，传来了灵羽的消息……灵羽即将迎娶邻国公主……

听到这一消息的刹那间，如晴天霹雳一般，小小当即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