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跑三家废品站,收获颇丰。
傍晚,她抱着一沓书和旧报纸,心满意足地从最后一家废品站出来。
孟秋抬头看了看天空,蓝天白云,今天天气可真好。
因为几乎花光了所有钱,回去的路上,孟秋不得不步行,这家废品站离机械厂家属院有些远,走路大概要一个多小时,再加上怀里的书,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但即便如此,也没有破坏她的好心情。
孟秋抱着书,一路走走停停,很快就到了公园。穿过这个公园,再走大约十几分钟就能到机械厂。
她进了公园,走了一段路,感觉身体疲惫,四肢沉重,便停下来休息。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她们都才十八岁,正值青春的年纪,原身的身体素质好像比她差多了,没走一会儿,就累得不行。
三月春暖花开,小河水声潺潺,几只鸟飞过,落在河边的柳树上,叽叽喳喳。
孟秋看着小鸟,一边捶着酸痛的胳膊,一边漫无目的地想,到了该放风筝的季节了。
要是在家里,她应该会带上她的蝴蝶风筝,去郊外野炊、露营。天空中密密麻麻,有蝴蝶风筝,有老鹰,有孔雀,有大雁,有长龙,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样式,一定很热闹。
不知道“孟秋”会不会放风筝?
她那么聪明,学一学应该就会了。
希望小孟同志好好放她的蝴蝶风筝。
休息好,孟秋抱起书,她得赶在吃晚饭前回家,最好在孟母他们下班前,不然很大概率又会被骂。
才走了几步,孟秋就不由停下脚步。
那是什么?
钱,包?
孟秋歪了歪头,果然是钱包。
孟秋前后左右看了一圈,也没找到疑似失主,她犹豫了一下,将钱包捡了起来。
这个时代,捡到钱包应该送到哪里?派出所?厂里保卫科?或者公园的工作人员?
话说,公园有工作人员吗?
正犹豫间,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同志,请问你有看到一只钱包吗?”
声音清朗,语气温和。
孟秋转过身。
说话的人很高,他穿着一身绿军装,身姿挺拔,眉眼近乎锐利,但脸上却带着笑,笑容冲淡了相貌上带给人的压迫感。
看到这身衣服,孟秋的心便放下了五六成。
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得核实清楚。
她悄悄地把钱包藏到身后,问道:“你好,方便说一下你丢的钱包是什么样式的吗?”
对方描述了一番,孟秋暗暗点头,和她捡的这只外表确实一样。
“你还记得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一些钱票,如果没记错的话,还有我的证件,上面……”说到这里,他笑了笑,“应该有我的照片。”
孟秋睁大了眼睛:“!”
这么关键的信息竟然不早说?
孟秋看了他一眼,将书往上抱了抱,打开钱包,果然找到一张证件,右上角附着一张一寸大小的照片。
她将证件举起来,看看前面,又看看后面,看看后面,又看看前面。
照片上的人和面前的人五官是挺像的,但是气质迥然不同。
面前的人嘴角含笑,眉眼自然地舒展开,气质沉静温和,虽然长得有些凶,但一点儿都不让人害怕。
而照片上的人,面无表情,眼神平静、冷淡,就……很不好接近的样子。
像是看出来她的疑惑,面前人主动开口:“季屿,我的名字。”
孟秋看向证件上的名字,眉头一松,露出笑容来:“那就没错啦!”
她将钱包和证件交还给他,季屿接过东西,再三道谢,孟秋摆摆手:“不用谢,举手之劳。”
“不,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来说却不是。”季屿的神情很认真,他道,“钱包里的证件对我很重要,如果遗失,轻则受处分,重则被开除队伍。”
这么严重?
季屿点点头,严肃道:“是的。群众中还藏着一些敌特分子,如果证件被那些人利用,说不定会对人民造成伤害,对国家造成损失。”
“所以,同志,你帮了我大忙。”
孟秋挠头:她……有吗?
“当然有。”季屿再次肯定。
孟秋的嘴角忍不住翘了翘,在心里表扬了自己一秒。
她可真是个好同志!
“为了表达感谢,同志,不如我请你吃饭吧?”
“不,不用了……”
不管怎么样,对她来说,就是捡个钱包而已,哪里用得着吃饭?这个时代在外面吃饭,不仅要钱,还要票呢!
季屿又说:“那这个请收下,这是我一个战友送的,只是两包糕点。”
孟秋连连后退,还是不肯要。
她道:“季同志,你的谢意我已经收到了,东西就不用啦!”
“那……”季屿的眉头皱了起来,仿佛有些苦恼,看了看孟秋怀里的书,提议道,“我送你吧?”
孟秋想了想,或许季同志就是那种特别讲究知恩图报的人,她帮了忙,却不让他回报,他心里过不去,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季同志长臂一伸,书便到了他手里。她抱着很有份量的书,在他手里,仿佛什么都没拿一样。
孟秋在心里暗暗感叹,真是令人羡慕,要是她有这样的力气就好了,说不定下乡还能当种地标兵。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季屿问。
孟秋这才想起来,还没自我介绍呢,“孟秋,我叫孟秋。”
“一叶知秋的秋吗?”
孟秋眼睛一亮,一般人听到她的名字,会问“是秋天的秋吗”,虽然这两个是同一个字,但是对她的意义却不同。
孟秋的名字是她爸取的,一方面是希望她能有“一叶知秋”这样敏锐的洞察力,另一方面却是她爸促狭,因为她妈姓叶。
一叶知秋,她的名字也代表着老孟同志对叶女士的爱。
“你怎么知道?”孟秋有些惊喜。
季屿笑了笑:“听说过这个词……”
两人就此聊了起来,到家属院门口的时候,孟秋还有些惊讶,这么快就到了?
季屿同志实在是个聊天的好伙伴,她说的话他都能接得上,还总能说起一些她感兴趣的话题。
孟秋莫名有些不舍,但千里相送,终有一别,她接过书:“谢谢。”
“不客气。”季屿指了指她的胳膊,“书有些重,回去之后,胳膊要是酸的话,像这样,捏一会,会缓解一些酸痛。”
说着,他在自己的胳膊上演示了一遍。
“好的,我知道了。”孟秋心说,不愧是军人同志啊,就是好。
“我进去了,再见。”她挥了挥手,走了几步,季屿突然叫住了她,孟秋疑惑地回头。
季屿忽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