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同样对他关怀备至,每天都变着法地哄他开心。
“还有我大哥,二哥。”
“大哥高高壮壮的,对我特别特别好,我有时候小孩子心性上来了,他都任由我闹,还会主动让我趴在他的背上当‘骑马’。”
虽然还没见过传说中的章家大少爷,但柏续能想象得出那个画面。
他忍不住追问,“那章医生呢?”
“二哥?”
章长宁喊出这个称呼,鼻音软了些,“二哥不好,对我可凶了,他、他一开始还不喜欢我,我爸妈说,我从小到大就是喜欢黏着他。”
哪怕章长叙一直冷言冷语,他都要在对方的身后当跟屁虫。
每天拿到什么好吃的,章长宁都要先让给章长叙吃,就连幼儿园分来的奶油小蛋糕,他都要揣到小书包里带回家、献宝似地拿给章长叙。
结果兔子造型的小蛋糕在书包里颠得一塌糊涂,章长叙没在意,他反倒又先委屈上了。
“直到有一次,我去商家玩,商确言非要带着我爬假山喷泉,害得我从上面摔下来、右手骨折。”
根据佣人的回忆,章长宁那会儿疼得半天都没哭出声,憋得整张脸都快发紫、几乎就要晕过去了。
“……”
柏续想起商延枭说过商确言小时候的顽皮劲,一点儿都不意外。
章长宁继续回忆,“不过从那次之后,二哥就不烦我了,他大概是自责觉得没看好我,我受伤之后都是他帮着照顾我的。”
当然,也是因为章长宁黏得变本加厉。
吃饭,他只要章长叙喂;衣服,他只要章长叙穿;洗澡,他只要章长叙帮忙;就连晚上睡觉,他都要带着自己的小毯子跑去章长叙的房间
“因为这事,我大哥还郁闷了好一阵儿,说分明是他对我更好,怎么我更喜欢二哥?”
章长宁想到这事,眼眸亮晶晶的,“我说,因为二哥瘦瘦高高更好看。”
柏续陪他饮了一口酒,用轻笑冲淡沉闷的气氛,“你大哥听见这话,估计更郁闷了。”
章长宁眼底的光亮很快又被淡淡的悲伤所取代,“这些年,全家都没有在我面前提及那个丢失的孩子,而在外人的眼中,我就是章家真正的三少爷。”
“柏续,可是我知道我所拥有的一切本来都应该属于另外一个人,是我取代了他的人生、拥有他的家人。”
“每当我想到这事,我就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是愧疚,是忐忑,是于心不安,更是一种隐秘的、无法对外人诉说的那点侥幸。
“章家对我来说,就像是上帝给我格外的礼物,只是这份礼物好像随时会被它回收,而拿到这份礼物的我只能用双手暂时牢牢捧住。”
“不敢乱丢、不敢乱放,更不敢再有……”更多奢求。
柏续察觉出了章长宁的欲言又止,他想起了认识对方后所接触的、经历的种种,内心的猜测越发成了型。
“长宁,之前在新市遇到你那位艺术家朋友,安德鲁。我后来在酒吧阳台吹风,他又主动找我聊过天,他说他曾经追求过你。”
“不过被你拒绝了,理由是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柏续做足了铺垫,不着痕迹地沉了沉呼吸,“你、喜欢章长叙?”
要不然,他又怎么会在听见章长叙要去相亲后,独自一个人闷闷不乐地跑来了这里?
“……”
章长宁瞳孔猛地一颤,瞬间涌起秘密被人揭破的羞耻感,他的脸颊连着脖颈迅速泛起了红意,整个人就像是煮熟了的虾。
章长宁不敢去看柏续询问的眼神,只是瞬间羞愧难当地低下了头。
柏续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和冒犯,刚准备道歉,章长宁的回应就微不可闻地响了起来——
“我不敢。”
“……”
不是否认,却也不是肯定,而是最酸涩的一句“我不敢”。
他们是名义上的章家兄弟,哪怕深知毫无血缘关系,但家里人又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外人又会怎么去想?
章长宁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现如今后知后觉地慌了神。
他紧张地拽住了柏续的胳膊,结结巴巴地请求,“柏续,我、我求你了。”
“你、你别把这事情告诉别人,我、我从来没有越界过,我真的没有!”
“我知道,你别紧张。”柏续拍了拍他紧绷的手背,“我答应过替你保密,就不会食言。”
章长宁眼眶砸出一滴眼泪,又极力想要憋回去,“我、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有这么龌龊的心思,我不想让他讨厌我。”
可能再过不久,章长叙以后会有自己的爱人,会结婚,结婚,也像章长风那样拥有自己的孩子。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见不得人的心思彻底埋藏,永远不去打扰对方该有的正常生活。
“……”
柏续的心跟着一酸,千言万语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但凡换一种情况,他都会鼓励自己的朋友去勇敢追爱。
可章长宁和章长叙之间隔着的,是连他也无法开口理清的家庭关系。
柏续只好招来的酒吧服务生,“你好,麻烦这边再上一桶特调威士忌。”
“好的。”
很快地,有一小桶的特调威士忌送了上来。
柏续主动给章长宁倒了一杯,“虽然喝酒误事,但很多时候喝酒不见得是坏事,反正在放假没正事,我今晚陪你多喝几杯。”
章长宁愣了愣,任由真心显露,“谢谢。”
——砰!
酒杯相撞,一口入喉的酒液压制了许多情绪。
章长宁本来就比柏续多喝了大半桶,心里又藏着太多事,轻易就醉得厉害。
柏续见好就收,喊来酒吧的服务生帮忙,想要让对方帮忙一块将章长宁送回到住处。
哪知两人才刚架着醉晕晕的章长宁出了电梯,就在酒店大厅撞上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章长叙穿着一身黑色的加厚大衣,手里提着一只再简单不过的行李袋,正在大厅前台咨询办理着入住。
“章医生?”
“……”
章长叙回过视线,冷淡的目光在触及章长宁的那一刻骤然缓和,他丢下正在询问情况的前台工作人员,快步走近。
“你们怎么在这儿?他又喝酒了?”
“啊?”
柏续想起自己完全没阻止章长宁喝酒,略微有些心虚,“嗯,在五楼的酒吧是喝了点。”
话音刚落,章长叙伸手抚了抚章长宁因为醉酒而滚烫的脖颈,“宁宁?”
柏续跟着喊了句,“长宁,章医生来了。”
“……”
章长宁迷糊睁眼,哪怕醉得厉害,但骨子里的本能依赖让他主动往章长叙的怀里钻。
章长叙下意识地掀开大衣的两侧,习惯性将章长宁裹进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