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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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寅盯了一眼秦奴瑶，原本以为秦奴瑶多少会为此难过，不想秦奴瑶轻轻的松了口气，圆圆的水波瞳子倾盖一半，如荷花待放。注意被离寅盯住后，脸上微微浮起一韵酡红，羞答答的样子，可爱极了。

离寅心头一跳，觉得秦奴瑶顺眼极了。

秦拜江脸色变了不少，略一沉默才说道：“你是不是认为瑶儿不能修炼，只是一个普通凡俗女子，配不上你。”

秦堂略微犹豫，竟然不委婉搪塞，直口说道：“我与三小姐，难百头偕老。”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修炼者的寿命远长于普通人，秦奴瑶不能修炼，最多活不过七八十岁，这是大部分普通的宿命。而修炼者的寿命随着灵脉的转变层次越高，寿命也会逐渐增加，几百岁甚至上千岁亦无不可。

“当年你可是非常喜欢瑶儿。”秦拜江隐约有些气，但似乎不愿断了这念头。

“家主错爱，当年尚小，确实不懂男女之情。如今我已经长，与那位齐师妹又相识多年，早已日久生情。我俩偕愿忠于彼此，不属他心，不愿为别人坏了我俩终身之福。”秦堂悄悄盯了一眼秦奴瑶，大有‘当初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现在你要嫁给我，我决不娶’的傲慢得意。

秦奴瑶并没有为此有半分难过，淡淡的微笑似乎很解脱，这让秦堂脸上得意和显摆的傲意失落了不少。

“家主莫要生气。这婚姻之事虽说大多父母作主，不过感情终是儿女之事，父母也不见得能左右得了，我堂儿又是个执烈性子，他若是喜欢便是喜欢，若是不喜欢，便是强求也不得的。既然堂儿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家主不如就另寻佳婿。”

同桌落坐的五长老机灵的站了起来，作为父亲，自然希望儿子娶一个更好的女人，那拥有冰灵脉的女子明显要好过眼前这位根本不能修炼的三小姐。

虽说三小姐长得也可爱好看，但也活不过凡人的百岁，而且到了几十岁之后，再好看也不过只是一个黄脸婆子。

“我知道瑶儿不能修炼，她只是一个普通之人，最多活不过七八十岁，而到了四十岁之后，世俗女人哪还有多少姿韵风貌，不过只是迈向年老的老太太而已。不过瑶儿终是我的女儿，虽是不能修炼，但不为妻，只为妾，你觉得如何！”

秦拜江的话震惊着所有人。甚至离寅为此感觉到有些愤怒，做不了妻，竟然做妾，这还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慈爱？

离寅默默盯着对面的秦奴瑶，发现她脸上淡淡的笑意消失，尽而全是难过。小红唇内嵌，明显用牙齿咬着嘴唇，小眼睛中泪光莹莹，似乎对于父亲的做法大为失望，小拳头暗暗攥得很紧，除了难过，应该还有愤怒。

不过旁边的秦堂已经在第一时间回话：“多谢家主错爱，但我一心只恋齐师妹，心中再无他人，三小姐再好，我秦堂心中，也无她的位置。”

离寅仔细看着秦奴瑶脸上的一切变化，突然觉得有些怜悯这女子，父亲可恨得要将她嫁给别人为妾，而即使为妾，别人都根本无意娶她。在她身上曾经被人所羡慕的高贵，其实此时被这两人践踏得低如鞋泥。

不过秦奴瑶并没有为此流下一颗泪水，只是紧咬嘴唇，倔强的将难过努力藏进眼底，然后用一丝可见的微笑释放给别人，表达着自己并不在乎的意思。

秦拜江脸色终是变得冷，再无意看秦堂，而五长老倒是满意的又坐了回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五长老根本也无意要让秦奴瑶成为自己的儿媳。

秦拜江轻哼一声，说道：“虽说我瑶儿不能修炼，但她终是我秦拜江的女儿，是秦家的三小姐，我想还是会有不少人愿意娶她的。”

说着，秦拜江又自信满满的看向身边的二长老。二长老轻咳一声，尴尬说道：“我儿子才八岁。”

三长老反应机灵，先一刻动筷子吃着桌上的菜，似乎觉得菜很好吃，就低着头呼顾着吃。四长老侧眼盯着远桌的一风韵少妇，觉得那少妇的屁股很圆很好看，偷偷的舔了舔嘴。六长老挖着耳朵，觉得耳朵有些痒，七长老抠着鼻子，觉得鼻子里有鼻屎老是抠不出来。

同桌几人都默不吭声，俨然没人愿意把自己的儿子顶出来为秦拜江解了尴尬，毕竟结一个没有灵脉的普通人，在修炼世界来说，这几乎是最没脸的事。这让秦拜江顿时尴尬无比，脸色也变得阴沉。

秦奴瑶朝着离寅轻咬嘴唇一笑，脸上的难过已经消失，更似乎有一分难得的轻松。

不过离寅还是能从她眼底看到了淡淡的失落，虽说不至于被所有人争着抢着，但被所有人都弃如敝屣，多少还是让秦奴瑶心里有些暗然神伤。也许不是因为秦堂的强行拒绝，至少身为父亲秦拜江有如扔烂鞋的嫁她，让她心头难过。

不能修炼又不她的错，只是她生在了一个错的修炼世界而已。

世人追求的黄金圣脉与她简单的人生并不矛盾。

她简单的认为这一生简单的过一辈子，简单的两两相依就足够让她觉得很完美了。

“十年前，奴瑶已许配给我，十年前，她便已是我未婚之妻！”

“就算这个世界都抛弃她，至少她还有我。”

当所有人都沉默时，离寅站了起来，清吭的声音，如响鼓般轰在空气里。

多少年后，当秦奴瑶再回忆这一幕时，嘴角依然浸着甜甜的喜味。

没有多少人能理解那一份简单的真心，便如同离寅曾经说过的一样，你若真心待我，我必还你真心。

简单，所以不复杂，所以足够认真。

秦拜江被众人冷漠，早已经尴尬无比，此时离寅站出来，他借机也化了尴尬，但并没有感谢离寅，只是冷哼了一声，就重新坐回了位置。

离寅看着对面的秦奴瑶，见她本是有些难过的脸上浮出真实笑容，忍不住在她脸上捏了一下，滑弹弹的皮肤，捏着还挺舒服。

他这一举动震惊了不少人，但此时大家反倒是没有先前那般针锋相对。

“你不怕我丢你脸吗？”

“你本来就很美。”

“我四十年后就变丑了。”

“天会荒，地会老，你以真心相待，我必还你真意。”

秦奴瑶脸色一阵霞红，两眼睛扑扇扑扇，粉红红的脸蛋，看得离寅心头一荡。

秦拜江被众人冷漠，已然尴尬，无意再起事端，就冷冷漠漠的坐下来吃饭。

这个时候秦堂盯着离寅竟然亲手捏了秦奴瑶的脸，心头的愤怒有如翻滚的锅油里被人扔了一颗火星，顿时点燃熊熊烈焰。

打小他就将秦奴瑶视为自己的私人之物，绝不允许别人碰。为此十年前因为秦拜江的一句话，他足足一整年没有笑过。

眼下他虽出于报复心思，不愿再娶秦奴瑶，甚至为妾都无意。

但是在他潜意识里，秦奴瑶始终都是那个曾经被他视为私人的物品。

“我决定了，娶三小姐为妾。”秦堂突然转变，恶狠狠的盯着离寅和秦奴瑶。

秦奴瑶满脸意外，脸上再无喜色。离寅目光生寒，冷冷一句：“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