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故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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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故事的开始

“肺癌、肝癌、胃癌、口腔癌……还有……还有前列腺癌……”

“特么……竟然……还有……乳！腺！癌!”

“人若倒霉，什么鸟事儿都可能发生！我秦易寒，一个血气方刚的纯正大老爷们，竟然还能得乳腺癌！”

“罢了，罢了，命不久矣，反正已有那么多种类的癌症，也不在乎，再多捎带上一个乳腺癌。”

山城。中心医院。

门口右侧的花坛旁，一个样貌还算俊秀的短发青年蹲着身子，正愣愣的发呆。

摇摇头，青年长舒一口气，把手中攥着的化验单使劲得撕成碎片，缓缓站起身来。

他叫秦易寒，26岁，山城某个小公司的临时工。

前几日，公司组织自费体检，秦易寒的血液被查出有些问题，这不，连续好几天，在医院内花光了自己的所有积蓄后，他终于是领出了一张索命的化验检测单。

秦易寒只是农村出来的穷苦孩子，哪里有钱去治疗这浑身上下的癌症。

哪怕此刻他有着足够的钱，怕是全世界也没有哪家医院能治的了。

秦易寒打算回到农村的家中，用自己所剩不多的生命，陪伴家里唯一的亲人，也就是从小把他养大的爷爷。

两天后。

地点，是距离山城很远的一个小山村。

村东头的第一个院子，住户是个八十来岁的老头，姓秦，乡里乡亲的都称呼他老秦头。

老秦头，在村里也算名人，因为他教育出的孙子是全村唯一的一个大学生，十里八乡均是津津乐当，羡慕不已。

此时，院落中的小木桌旁，爷孙两人正大眼瞪小眼，面对面坐着。

老秦头使劲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的开口道：“说完了？就因为这事儿，你才整日挂着个苦瓜脸？”

不待秦易寒有所反应，老秦头又如以往那般拍桌而起，昂首挺胸，傲然开口。

“要知道，在古代，咱祖上那可是出过神仙。死，有啥好怕的？啊？你不想想，就凭咱是神仙后代这一背景，等到了地府，阎王爷不也得把你给好好供起来么……”

“哎……”

听到这，秦易寒知道，爷爷那封建信的一套长篇大论又要开始。

这世上，能如此和孙子探讨死亡的，怕是独此一家了。

无奈叹息一声，秦易寒跑起了神。

自幼没见过父母，爷爷是他知道的唯一亲人。

十里八乡，爷爷绝对是肚子里墨水最多的人，上道天文、下说地理，史诗记载、异闻异录，几乎无所不知。

只是，有一点不太好。

爷爷太过于迷信，凡事都能与鬼神扯上边。

秦易寒自幼学习科学知识，自然不信那鬼神之说，但又不好逆着爷爷，所以，每当爷爷开口，他就默默得听着，神游物外。

时间飞快，转眼即是半月。

病来如山倒，此言不假。

半个月的光景，秦易寒已被病魔折磨得大变样，原本的俊朗五官被焦黄干瘦的皮肤所替代，完全一副将死之人的模样。

失去下地走动的气力，秦易寒只能默默地躺在被烧得热烘烘的炕上，整日胡思乱想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至于老秦头，这些时日也没闲着，为给秦易寒准备后事，他几乎跑遍了附近所有乡镇。

只是令人不解，这老秦头明明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但他仍旧整日乐呵呵得，就差无聊放点烟花炮竹，庆祝自己孙子早日归西。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

半夜，不到子时。

已虚弱得难以一直保持清醒的秦易寒突然觉得有人在拖拽自己的身体，他用尽全身的气力缓缓把眼睛睁开一小道缝儿，却是看到爷爷把自己扛到了肩上。

“这……搞什么呢？大半夜的？”

秦易寒疑惑的暗自嘀咕，随之又不受控制得昏迷过去。

再次醒来，秦易寒发现自己已被放到了一个略显昏暗房间当中。

“这……这……这是棺材铺！”

扫视房间一圈，秦易寒大惊，敢情自己正躺在一个棺材铺的大厅当中，身遭四周全都是大大小小的木质棺材。

顿时，一股子悚然之感爬上心头。

“爷爷……爷爷……”

秦易寒想要努力爬起来去呼喊，奈何发出的只是嘶哑且低微的声响。

“好啦好啦！大半夜的，嚎叫啥！”

房间一侧的偏门，缓缓走来两人，开口的是老秦头。

老秦头的身旁，是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苍发老者，秦易寒认识，正是平日里爷爷的棋友，老邱。

老邱是个棺材铺的老板，这事老秦头曾与秦易寒提过。

看到两人，秦易寒放下心来，恐慌不再，只觉得身体疲惫到极致的他又乏力得缓缓闭上了双眼。

自己一个将死之人，又何必再去管这管那，只要爷爷喜欢，就随他去吧。

老邱看了眼躺在房间当中的秦易寒，对老秦头开口道：“老秦啊，你送来的倒也及时。”

老秦头说道：“老邱，麻溜的吧，别废话！”

“还用你说？”

老邱白了老秦头一眼，走到房间一侧的木柜子旁，翻找出一个巨大的黑色塑料袋。

打开塑料袋，其中装着的是一摞摞破旧不堪、凸显着岁月痕迹的纸张，颇有几分古时纸钱的模样，很独特。

老秦头赶忙走上前来，帮着老邱把塑料袋中的旧纸页取出，一踏一踏的摆放到了秦易寒的身体周围。

秦易寒时不时睁开眼，看到忙活的不亦乐乎的两个老头，有些无语。

半个小时，在老邱的指挥下，纸钱摆放完毕。

乍一看，这些纸页摆放得杂乱无章，但若是从上方垂直往下看，可以明了得看清楚，用这些纸页所摆放出来的竟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字体，满是古朴的韵味。

秦易寒，刚好躺在字符正中。

老邱手中不知何时已出现了一把短小锋利的匕首，不待秦易寒反应，便是在他额头眉间轻轻点了一下，顿时红艳的血液自他双眉之间的血孔流淌而出。

随之，老邱将带有一丝秦易寒眉间血的匕首重重插在了他头顶上方的那摞纸张上。

“轰……”

匕首落下的一瞬，没有任何的征兆，冰蓝色的火光骤现，蒸腾燃烧。

心跳，停了。

一个27岁的悲催青年，在一个破旧的棺材铺，随着奇特怪异的冰蓝色火焰，离开了这个令人无奈的世界。

……

“咦？我没死么？不对！我肯定死了！”

“只是……现在，我这是在哪？”

秦易寒从混沌中逐渐清醒。

环视四周，他发现，本躺在老邱棺材铺的自己，竟是身处一所古朴的大殿之内。

四周空荡且宽阔，主客座椅罗列在中央，椅后是几人合抱的粗大石柱和看不真切的黑暗。

“嗯？能来到这里，倒是少见！”

秦易寒正打量四周，身后一道略显惊讶的男子声音骤然响起。

秦易寒猛得转身，看到一个身穿古时白色书生长袍的儒雅中年大叔从殿外款款走来。

“请问，这里是……”

“无常殿！”

“那您……”

“老夫谢必安！”

我勒个去！

谢必安！

那不就是白无常嘛！

我的天呐！

这个看着和蔼可亲，好像隔壁村村支书似的无害大叔，竟然是……白！无！常！

着实与秦易寒心中白无常该有的形象反差太大。

黑白无常乃是专职缉拿鬼魂的鬼差，在秦易寒的构想中，那白无常应该是身材高瘦、面色惨白、戴着半米来高的大帽子，然后再拖拉着一条血红色的长舌头。

哪里会料想，白无常竟然这般模样，好似隔壁的暖心大叔。

“好了，既然死后能直接来到无常殿，那我也不必拐弯抹角，说吧，想买多少阳寿？”谢必安淡然开口。

购买阳寿？

阳寿还可以购买？

可是自己一个刚死的穷鬼，哪里有钱呢？

秦易寒思量几许，却是突然想起自己死前爷爷与老邱的所有行径。

他们绝不是胡折腾，必然有其目的。

果然，一番翻找后，秦易寒发现在自己此时身穿的白色粗布长袍内的******竟是有个暗藏的布口袋，口袋中赫然放着十张奇特的符纸，每张符纸上都有个神秘而古朴的字符。

心中思绪万千，末了，秦易寒一咬牙，从怀中取出了三张符纸，平递到谢必安的身前，恭敬开口。

“请问，这些，能买多少阳寿？”

“这……”

看到秦易寒递来的三张符纸上那古朴神秘的字符，谢必安双瞳皱缩，震惊之色再明显不过。

毫不犹豫便是抬手接过收入怀中，同时，他看向秦易寒的目光中，多了很多东西。

先是贪婪，继而不解，随之却是恐惧。

“小友稍等片刻。”

谢必安撂下一句话，身影已然不见。

谢必安内心的变化，秦易寒自然无从得知，不过末了的那声“小友”却清清楚楚落入耳中，这足以看出谢必安对秦易寒态度上的微妙变化。

秦易寒心中也大概有了个数，看来这些画有特殊字符的符纸分量还不轻，幸好之前没有一冲动全部都拿出来。

足足两个时辰。

就在秦易寒待得无聊透顶之时，谢必安才回到殿内。

只是，此时谢必安的模样略显狼狈，身上的白色书生长袍好似刚从炉渣中扒拉出来的一样，多处破损，散发着一丝焦糊味道。

而在谢必安右手掌心之上，正托举着一团拳头大小的赤色火焰。

“小友，我长话短说，补阳寿之法，不论哪种，都是要走轮回之道，抹掉记忆在所难免。小友所给予的魂印符咒实在太过于昂贵，所以，我要以十八炼狱之底的狱火护送小友的神魂穿越三界壁障，再返人间界，夺舍命理相同之人的肉身重生！”

这么说着，谢必安单手结印，继而挥掌把那团跳跃着的火焰打入了仍旧处在懵逼状态的秦易寒体内。

砰地一声，秦易寒身外竟是撑起了个赤色的火焰护盾。

“小友，以我的修为，只能做到这样，剩下的，全看你的造化了……”

谢必安的声音越来越小，秦易寒只觉得眼前景物瞬息万变，自己在火焰护盾的裹挟下直奔天际。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股莫名的恐怖威压愈加浓郁，痛苦降临，秦易寒好似正前往无间地狱，被来自于灵魂深处的震慑所折磨。

透过火焰护盾，他能够看到，自己已然进入到一处混沌之地，看不真切。

更加诡异的是，除了降临己身的威压，这混沌之地好似可以吞噬万物。

自己体外护盾上燃烧着的赤色火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着，护盾也愈加薄弱。

就在这一瞬，惊变突起！

护盾某处有着一丝黑芒闪动几下，骤然，爆裂跳跃的黑色火焰轰然而出，携覆天之势向着秦易寒的眉心卷积钻去。

秦易寒哪有阻挡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怪异的黑色火焰如流水般汇聚到自己的眉心之内。

眼皮变得沉重，不消片刻，秦易寒失去意识。

随着所有的黑色火焰进入到秦易寒的眉心，他体外的护盾也终是破碎，可吞噬万物的混沌之气下一息便是能够开始蚕食秦易寒的神魂之体。

就在这一刻，秦易寒的神魂之体开始有了变化

几息后，他竟是化作一只体型巨大的黑焰怪鸟，振翅一挥，以超越之前数倍的速度翱翔而起。

……

不知过了多久。

……

东华神州，牧云域内某个三流宗派之中。

一个刚刚断了气的少年，却又莫名得有了心跳。

很怪异，却没人知道。

……

……

我是楚慕。

我所讲的这个故事，从这里，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