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陵的鲜血兀自沿着已插入的剑身一滴一滴的往下落,此情此景,本来十分喧闹的水榭突然一下子变的沉静下来,明眼的人已经看了出来,李少陵的武功是远远在那少女钱飞飞之上,可是就在最后的关头,李少陵竟然自己抛弃兵器,硬撞上钱飞飞的剑尖,其意想不表则明,于是,有大部分人表示不解和说李少陵太傻,还有一大部分人暗赞李少陵之痴情,可叹可赞,既然是喜欢,为什么还要动手呢?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理解,可能只有这李少陵自己清楚或者是自己的想法,钱飞飞一味的强攻猛打不就是想胜过自己吗?怎么样让大家知道她的确是胜了,也许只有如此了,这点伤又能算了什么呢?心中坦然,就算是死,李少陵今生值了,过彦之眼看见伤的不是要害部位,暗暗摇头:“傻徒弟,你这又是何苦呢?”而站在场内的钱飞飞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呆在了原地不动,她虽然骄横,可是却自小追随父亲,从来没有亲手杀过一个人的,这次见自己的宝剑刺入对方的身体,当下再也不敢用手去碰那把剑,那把滴血的还插在李少陵肩膀上的剑,脑子里开始是一片空白,忽而又变的杂乱无章,一阵轰鸣而后又是一阵死一般的阴静,忐忑的不知所措,伫立在厅内,李少陵竟还在撑着笑容,右手缓缓的抬起来,按住剑把,一用力,长剑拔出来,“哧”从伤口射出去一股血箭,可是李少陵仿佛傻了一般,脸上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薛神医快步走下台阶,来到了李少陵身前,迅速的点他肩周的几大穴,止住了流血,麻利的撕开他伤口旁边的衣服,随后从衣袖中取出来一个绿色的小玻璃瓶,倒出来一些绿色的粉末,用指甲挑到李少陵肩膀的伤口上,眨眼之间那些绿色的粉末由绿色变成红色,瞬间便又在凝固,干涸,看到的人暗暗称奇,不愧为天下第一的阎王敌薛神医,薛神医帮李少陵收拾妥当后道:“贤侄勿要运气,静养数日当无大碍!”李少陵连忙答谢:“多谢薛前辈赐药,晚辈失礼了!”薛神医顺势拍了拍李少陵的肩膀,笑道:“呵呵,好孩子,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一代又比一代强啊!日后贤侄当为你伏牛派的佼佼者矣”说完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李少陵在场内向薛神医鞠躬道谢,抬头仍然温柔的看了眼正对面的钱飞飞,心中有千万种爱慕此时却是无从说起了,也只能无声胜有声了逸尘看到这一切,这李少陵是如此的爱着对面的这位姑娘,不惜流血甚至牺牲,爱的是那么的直接,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想到了那美丽可爱如仙子的慕容静雨,口中自言自语道:“我当然也能作到的,肯定能,就算是死又算的了什么呢?”身边的诸葛情听到后,以为他是在给自己讲话,遂答言:“段公子能作到什么?”段逸尘猛然醒悟;“哦,嘿嘿,失礼,失礼,见笑见笑”仍自傻笑,诸葛情见他神情也是莫名的笑了一笑,然后问:“段公子,你看,现在江湖中各门各派的武林人士差不多全都来到了江南,现在到场的只不过十之一二,相信明后两天定会有更多的江湖朋友来到这个水榭,相约一起赴燕子圬,到时候天下英雄一起向姑苏慕容家发难,看他姑苏慕容是否真的懂的天下所有的武功,能否与天下英雄一战呢?”逸尘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何心情道:“姑苏慕容是天下第一的武林世家,家学不仅广博,而且在江湖中也没有听说他们有多大的恶迹呀?为什么大家不能和平相处,定是要争一个高强胜负呢?大家化干戈为玉帛那是何乐而不为之呢?”诸葛情眼睛睁的大大的仿佛是不敢相信逸尘竟会如此的袒护姑苏慕容,于是冷哼一声道:“姑苏慕容家学渊博?哼,那是无耻之至!”逸尘连忙应接:“此话怎讲?”诸葛情没有好气道:“天下武林门派何只万千,他真的能什么门派的武功都会?而且都比人家自己传人都精通不成?就算是他一个门派练一年,他到死也是练不完的呢?哼”一副蔑视的神情,“诸葛兄此言差矣,难道姑苏慕容几十年来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斗转星移也是子虚乌有不成?当年的北乔峰南慕容也是江湖中人散布谣言不成?慕容复二十年前以十六种门派的武功会盟天下英雄也是以假乱真不成?”逸尘却在不知不觉中捍卫姑苏慕容的名誉,真的是爱屋及乌了,而且还及的有些失常。诸葛情再次冷笑:“段公子的亲戚不会就是慕容家的公子小姐吧?呵呵”段逸尘严肃道:“诸葛兄何出此言?”“在下只见段公子是一味的维护姑苏慕容,容不得别人说上一句得罪的话,好象段公子与这江南的姑苏慕容交情非同一般啊?”诸葛情带有冷嘲的口气说,逸尘快要坐不住了,“你们没有真凭实据怎么就这么的定论慕容家呢?”诸葛情道:“真凭实据?若问别人,还真的没有,今天你算是问对人了”逸尘抢过话头:“你?你那也算是证据?当年江湖中人都说圆寂于大理身戒寺的说少林寺的玄悲大师死于姑苏慕容之手,可是后来慕容复亲上少林验证事情的真相,结果如何?”诸葛情摆手,“段公子误会了我知道凭我一人之说肯定难以服众,江湖中与慕容家相好的也好,有怨的也好,大多都不会相信我这幽泉宝剑的来龙去脉,既然段公子话已至此,敢问段公子又对慕容家了解多少?敢否与在下一起潜入燕子圬一探究竟?”这几句话说的是胸有成竹,段逸尘心中的慕容静雨已经高洁如天仙,所有坏事都不应该与之相向,所以竟然也是信心十足的样子:“好,当然,不知道诸葛兄要如何来一探究竟,小弟愿意奉陪到底!”诸葛情也不再客气,先站起身:“请”向水榭外面走去,段逸尘当然是不肯示弱,也是大步的跟随在诸葛情的身后,两人抛开这水榭的争斗,一起向外面而去,到的水榭的码头,此时残月当空,薄雾迷离,寒山寺的钟声随微风一阵阵的传过来,刚好看的清楚周遍的景致,可此时两人赌着气,谁也没有心情来欣赏这人间天堂的美丽绝伦的夜色,诸葛情弯身拣一条比较干净的小船跳下去,还没有回头,逸尘也已经纵身而下,还颇具江湖口吻的说声:“诸葛兄请引路”昂首翘立船头,诸葛情看了他一眼,从心理还是佩服这段公子的胆量,一个不懂武功的文弱书生,竟敢在夜晚跟随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随波逐流,任他摆布而去单是这份胆量和气概也足以让人折服了,诸葛请说声好,揭开绳子,拿起竹蒿,顶住水榭的小石桥,用力一撑,小船就“吱”的一声离岸而去,这诸葛情是来自东海三仙岛,水性和驾驭船只的本领肯定是高人一等了,果然不出所料,他拿那只长长的竹蒿左点一下,右点一下,就好象是蜻蜓点水一般轻巧,可是小船却好象顺溜而下一样轻快,很快,小船便出了听香水榭,向西划去逸尘俏立船头,单手后背,仰望夜色,此时夜色沉沉,夜凉如水,薄物似纱,蒙蒙胧胧,得此佳景,逸尘心情舒畅万分,小船稳妥如平地,快捷之如游鱼,从心理佩服这诸葛情的驭船之术,大约行出去有十余里,逸尘瞥见水道的两旁停满了大小的船只,有大乌蓬,小乌蓬,帆布船,都挂着皮靴或者秤杆,段逸尘知道这些都是些外地来的货船,今天天色已晚,来不及进城,明天一早准备进城贸易的商船,船上彻夜不灭的气死风灯随着船身不住的摇晃,微风吹过,还能带来微弱的寒山寺的钟声,此时逸尘感从心发,吟道:“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心想,
“那是何等机遇,得此佳作,而至今万口流传,实羡煞人也”诸葛情哪里知道他心理想些什么?遂道:“此时却是些贸易的商旅之船,比之渔火还是少了几分意境,而且此时月尚未落,鸟未鸣啼,霜未满江,当以雾代,想当更别有一番情趣当做残月邀空雾朦胧,商旅书生正三更,乌蓬摇曳姑苏近,寒山寺外梦钟声”段逸尘一听,哎呀,好诗,一下子回头:“改的好,改的妙啊,此时此景,物景人事皆入诗中,好诗,诸葛兄当真真人不露象哉?”刚才那股怨愤之情一下子一扫而光,诸葛情道:“段公子过奖了,偶然而兴,不值一提!”段逸尘反复吟咏,更加觉得精妙,不时拍手称赞,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段逸尘却突然问:“真不敢想象诸葛兄竟然会是武林中人”诸葛情不答话,手中的竹蒿没有停下一次,看样子时辰将至子时,小船在湖面上一转,逸尘感到一阵扑鼻的清香,仔细看了周围,极目远眺,应该是一眼看不到边的莲花,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是一模一样,分不清楚彼此,逸尘着慌,这下可千万不要迷路,水中和陆地上不一样,如若在水中迷路,那简直如石沉大海,逸尘犹豫的看了一眼正在用力撑船的诸葛情,诸葛情却没有丝毫怕迷路的迹象,反;而给人的感觉好象对这一地带十分熟悉的样子,果然,从他说话间看了出来,“段公子,你过来帮一下忙划一下木桨,我们刚过了曼陀山庄,如果不用力的话,恐怕天亮之前到不得慕容世家的祖居之地燕子坞”逸尘一边从船头走过来,一边回味他这两句话,“曼陀山庄?曼陀山庄,那是当年父皇与母后邂逅的地方,是母后的娘家,听母后说那里满山庄都是曼陀罗花,也就是大理的茶花,一年四季山庄飘香,曾经让自己兄妹三个十分的向往,好不容易今日有机会前来,竟然在晚上又匆匆而过,心中好生的遗憾,不住的回头望着远处的山庄模糊的影子,想象着那美好的画面只能留在想象里了!?”小船继续向西,荡开一层层的莲花,硬从莲花中冲出一条水路,那么的清晰,逸尘不禁迷惑:“诸葛兄,看样子你好象走过这条路似的?否则怎么会在晚上仍然是这么的清楚,这一眼看不到边的莲花我想如果没有人带路的话,就算是白天也不容易行的出来“”诸葛情若有所思:“走过?岂只一次?”逸尘又是不解:“诸葛兄远在东海,为何远涉江南,还不只一次的光临姑苏慕容的燕子坞呢?”诸葛情道:“看段公子倒是君子,在下不妨直说,所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说着,眼睛看向远方,仿佛还有回忆或者是在酝酿